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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人踢醒的。他发现自己身处破旧铜铁之间,不远处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白庆忆还未来得及思考,一根铁棍就打在他腿上,筋骨仿若就此断开。那个男人说:“继续打,打出血来,但别打死。”又一根棍子撞得他翻身。而后衣衫自后被掀起,一柄刀贴在他的背脊上,“娘的,还挺嫩。”“做你该做的事,否则一分钱别想拿。”持刀男人哼了一声,一手定住白庆忆,一手自他蝴蝶骨开始斜划放血。白庆忆被压在地上,分明感受到皮rou在尖锐的刀刃下断开,疼得眼泪不止,“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还不够多,大腿也放点。”持刀男于是割开白庆忆的牛仔裤,将刀往里深深一陷,狠狠拉出一条血流不止的刀痕。他疼得要死,手指抠着地板,指甲生生裂开。满地都是粘稠温热的血,他自己的血。又一棍子打在背上,五脏六腑都移位。而后两下、三下……“他左脚有伤,多踩几脚。”便有一股巨力要断开他的脚骨,白庆忆瞪大眼睛,疼得惨叫声都扭曲。痛昏之前听到那男人满意的笑声,狰狞瘆人,“太漂亮了,照张相发给任策。”任策回想起那张照片全身都疼得发颤,流血的该是他,棍子打得也该是他,为什么是白庆忆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简直是另类的人间极刑。照片中的场景如今就在眼前,他感觉心都被剜了去。他刚想冲上前,就被孙辰的人一枪打在脚边,“站着别动!”任策把手中箱子往前一扔,“钱都在了!把他还给我!”孙辰挑衅地踩上白庆忆脚踝。他在昏迷中感受到剧痛,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连叫声都没了力气:“停下……”他立刻掏出枪来。“呵呵,任策,我说过不能带枪。”任策侧眼瞥了瞥表,还要一会儿。他把枪扔掉,举起双手,“你要求的我都照做了,把他放了!”“不急,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做了我就把他还给你。”孙辰示意持刀男,他把刀往前一踢。任策弯身拾起,心下了然,“血债血偿?”“我说过了,如果我是你,绝对不留后患。任策,你确实厉害,可骄傲过头,你说我没有成为后患的资格,你看,如今你不还是要用两颗眼珠来换心上人平安?”刀柄上还沾着血,白庆忆的血,任策将其握在手心,“你只要我的眼睛?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死吗?我要是死了,你的程萱可会开心得要嫁给你。”这话挑动了孙辰的神经,他厉声吼道:“别提她的名字!程萱想要杀你,我偏不让她如意!我要留着你的命折磨她!但你也得把欠我的还给我!““你就不怕我报复?不是不会留后患吗。”“我怕你报复?呵,你以为我今天有打算活着离开吗?我连户口都没有,死了就死了,不会有人牵挂。可他要是没了命,你会比死还难受。用我的命换他的命,不亏。”说着他持枪对准白庆忆的后脑,“我是个瞎子,不知这一枪下去会打到哪里。”不行,还要再拖。“我挖了你的眼,你想要报仇,无可厚非。但是孙辰,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你把一个无辜的好人牵扯进来,又这样折磨他,不会良心不安吗?!”“良心?哈哈哈哈,任策,这个词不该由你嘴里说出来。你干过多少坏事,自己心里没数?”“我从未伤过无辜。”“是,你确实没有直接害死过谁。可你想清楚了,吸毒借钱赌博的人若是咎由自取,哪个横死街头都活该,可他们的家人呢?你自己有没有良心不安?!我?我当然没有了!我要是有良心,就不会跟程萱回程家!!”任策强装冷静,“程萱带你回程家,是几年前的事?”孙辰识破他的计谋,“你在拖延时间?等谁?等谁都没用!我说过了,我今天没打算活着离开,要是你带了人来——啊,一定是萧子鸿——猜猜是他的子弹快,还是我的子弹快?!”“孙辰,你到程家的时候,程家小少爷是不是已经出国了?你从未见过他吧?你是程萱带出来的人,她一定教过你,是程家给了你新的一条命,你绝不能背叛程家。那程家少爷,也一定是你效忠的对象。”“是她程萱先背叛了我,还想要我忠心?!”孙辰倏地站起身,踢了一脚白庆忆,“你最好不要再废话,现在就动手把自己眼睛挖了,否则我立刻杀了他!”却听一把清冷女声响起,“你敢?!”最厌恶的声音,此刻响起,任策却松了一口气。程萱。孙辰的脑子空白一片。厂房门口,一位黑直长发女人撑着一把黑伞,眉眼长而冷厉。她踩着高跟鞋,径直朝孙辰步去,边走边收伞,到了他面前,举起伞柄就朝他脸上挥去。孙辰大吼一声,转过枪对准她,却先被她一手扼住咽喉,嗓音却温柔,像极了白庆忆,“小辰,乖。”十年前程萱身着一身白衣,站在缅甸肮脏污黑的街道上朝他微笑,问他:“小辰,要不要跟我回国?”她培养他成为心腹,他的谨慎细心,全是她亲自指导。她是他的噩梦,也是他的向往。他害怕令程萱失望,怕成为程家弃子。说不会再效忠程萱,其实依旧爱得发狂,绑架白庆忆引出任策,想要复仇,更想让她知道自己还有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程萱右手掐着他的脖子,左手暧昧无比地自他肩膀顺着手臂往下抚摸,身体越贴越近,是熟悉的香水味。最后搭上他的手指,孙辰以为她要与他相扣,手掌一松,却让她从手中捞过了枪,毫无防备。程萱侧过头,冷傲地看向孙辰雇来的人,“你们现在拿了钱,从我眼前永远消失,否则我让你们也少两只眼睛。”孙辰的手下立刻一拥而上抢走了地上的皮箱,踉跄跑路。任策早冲上前将白庆忆抱在怀中,颤着声音问:“白老师?”白庆忆听得到有人在叫他,他想回应,但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血、都是血,汩汩不停的血,从任策指缝渗出,他惊慌地拿两只手去捂,“不怕……不怕……”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我们去医院……马上去!不怕、不会死的!”身后,程萱抓住孙辰的头发,把他的脸按进血泊之中,“我教过你,抓人之前要查清底细,你学到狗身上去了,竟敢反咬主子一口。瞎了看不清,那你便给我记住他的味道。给我记清楚,这血是程家的血,他姓白姓任姓什么都好,都是我程家的人!”任策为拖延时间而说的无头无尾的话,这时句意突然明朗,孙辰呆愣,“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