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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7

    中的二姐对风极尽爱护。但风闭关六川五年,眼中所见二姐,凡事只以家国为先,近乎顽固。”

文和如今是御史台谏官,“臣字正中一张口”,他因此扬名。敛风声气还是温和有礼,字字却都不容置喙,与魏怡宣说这是二姐亲口所教,文和必受连相同样教诲。她凡事以家国为考量,留下心腹亲信,是因尚有未竟之志。汪名灯掌管朝政以后大肆杀戮朝臣,不问忠良,不问才德,想杀便杀,全无迹象可寻。渐渐被换上来的,难道没有连相早年安埋在各处的种子?文和便是一例。

“连氏族人因我父亲一脉享福三朝,空佔供奉,正是连相最憎恶的皇亲国戚一流。她倒不会真盼本族亡尽,只是亡与不亡,她并不在意便是。”

“哎呦!”泽兰又给说服过来,“这不近人情的,也太可怕了!”

晴姐就是个国家机器控制员啊!还是高级人形AI!莫得感情。

“天机处碰不得明门卷宗,若此次风能成事,待石渠阁将明门藏案尽数收回,不定能拼凑出片面真相——因牵骨一变而死之人,大都罪有应得。连相做事最求果效,火烧丞相府既是她多年谋划,绝不会就只死谏一个目的,太浪费,她一定要拉人下葬的。”

便是魏怡宣阅历丰富,听亲弟如此恶意揣测胞姐,也还是毛骨悚然,“三公子这是什么话?!”

背上六川发热,萧敛风似回过神来,可他从未走神。这一句一言,都在他意识之下出口。为何出了口?这是他心底最隐秘的恶意,要二姐的死也不得好死,是政治阴谋,是她的一步棋。“风失言了,一时糊涂,姑姑莫怪。”

只有他的兰兰从未有半点恶念,永远纤尘不染,睁一对澄明干净的双眼,坏笑道:“三~公~子~”

萧敛风放下骄帘问他何事。彼时已在回宫路上,烜珏生辰将到,夜时有万寿烟火,泽小皇子需准时出现。

“你知道走火入魔的萧敛风,叫什么风吗?”

他缘何又……

“叫什么?叫什么?快猜!猜中有本皇子香吻一个!”

不,他不会知道,自己方先的胡言乱语原是入魔之兆。萧敛风倚在轿凳上,六川压着背脊,温热已经消散。“猜不到,叫什么?”

“叫——”泽兰乐得东倒西歪,“失心‘风’呀!”

第八十六章

“咻——”指头相抵,自下上升至眼前,手腕一转,五指大张,“嗙!”

银花镶玉腰带绕过布裙,在肚脐之下啪嗒扣好。萧敛风一道替泽兰理着衣衫,一道听他用手咻嗙咻嗙地放烟花,觉得自己不是嫁了个夫君,而是养了个小孩。

而小孩白木正在窗榻上翻着书页,樱樱问他吃不吃桃酥,他头也不抬,自闭得很。和话多又爱蹦的粹粹一比……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吗!泽兰一面吐槽,一面怀念起金昭玉的可爱。

萧敛风语气宠溺,“殿下放完烟花了吗?轿子在外候着呢。”

要陪那庸君贺寿到半夜,泽兰箍着萧敛风的脖子提前给了晚安吻,“东风夜放花千树!你吟诗来我作赋!今夜有诗会,三公子,看我为你摘下桂冠!”

萧敛风:……倒也不必。

这烟花放的是一举两得,既给皇帝庆生,又能向泽兰这个异族皇子展示国力。你看,我们的火药多得可以放烟花。然则此为金真随行大臣们要咬牙伤脑之事,当潘文良问泽兰烟火好不好看,毫无政治嗅觉的泽兰猛拍手掌,“好看!太好看了!”真挚得潘文良一愣。

也是咻咻嗙嗙,不过声音大很多,次数也密很多。各色火光在夜色幕布上交叠,叠出瑰丽的花,盛放、凋零。萧敛风看不了强光,便以泽兰双眸为镜。实则也看不了,因为小皇子蹦蹦跳跳,指着这朵那朵的烟花,夸颜色、夸形状。直到仰得脖子酸了、眼睛花了,才肯退回廊下暂时歇一歇。

万寿烟火,萧敛风小时也看过的。彼时父亲还在,大姐拉着小他一岁的烜珏,倚在皇帝身旁。天下人都道帝后恩爱,是天下人难得说对的事。奉运帝只得一子烜珏,是因他专宠连雪一人,六宫形同虚设。奉运帝是个明君,可惜福薄命短,壮年病逝,独留连雪一人,不久也随他而去。

二姐呢?萧敛风在记忆里找寻,黄金面具下的双眼悄然流转席间,众人注意都在夜空烟火以及异族皇子,没发现这藏在廊柱阴影里的金真侍卫,正在逐个将他们打量。

二姐立于帝座之左,可那时她的官阶上不了万寿台,不过是个外戚。帝座之左,是宰相的位置,她早有此心,或者她只是想离皇位更近。连缦瑞的宏图霸业,若非坐上那个位置,得无上皇权笼盖,无论如何不能尽现。得君行道亦不可,因为连君都要受她掌控。烜珏与她的决裂,实是必然,谁都要与她决裂。

此时的帝座之左,是个眉低目顺的瘦小奴仆,宦者黑袍宽大,要把他活生生地从明亮灯光裹挟进黑暗。明明低着头,可萧敛风却觉得他在以目端详,顺势看去,目光归处,是半身探出雕栏之外的金真皇子。

长桌杯盏轻晃。萧敛风转身扑向泽兰。

天翻地覆。

“殿下!殿下!”

“这、这这……”

“来人!快来人啊!”

烟火任旧轰轰,盖去杯碗破摔,还有人群叫嚷。血液逆流,头晕脑胀。

来什么人!风哥这不把他抓住了吗?不过……

泽兰仰头往下一看——嚯!这么高!这样摔下去也太惨了!头崩脑裂、血浆四溅啊!怎么也得保住这张脸才行!

“还开玩笑!”

泽兰便从指缝里露出一只眼,萧敛风果然懂他心思,不过捂个脸,他就知他心中所想。

倒挂于九重万寿台上,当然是怕的,但萧敛风一定会来救他,所以就怕了那么一下下。而且他天天跳崖搞信仰之跃,早就习惯了从高处坠下。只是萧敛风好死不死,掐得正是他那多灾多难的左脚脚踝。“不开玩笑,快拉我上去,脚疼!”

泽小皇子重新在平地站好,立刻摆出一副该有的惊慌模样,捂着脆弱的小心脏,双眼仿佛还噙着泪光,“大殷皇帝,先不说我是来议和的,今日是皇帝生辰,是哪位要在这时闹出人命?”

烜珏干巴巴地立着,撑着长台的十指拱起,杯中酒自下流过,小桥流水一般。明黄帘帐将三丈见方的高台圈起,其内重臣五六,侍者七八。萧敛风方先将众人看过,心中自然有数——罪魁祸首已然不在。

心计、武功,都太过高明。泽兰这般活泼,半身早在栏外而背后无人,便是坠落,众目睽睽,只当是失足,谁会怀疑是谋杀。明门掌自追魂经法而来,足使人闻风丧胆。如今汪名灯不仅已将掌法修至第十三重,还能托以隔山打牛之效,数步之外便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