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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愧槐没有反抗,顺从地进入那个盛满水的透明棺材。水压在逐步递增,女怪物是想试探他的身体潜能么?这真的很不美妙,胡愧槐尽量让自己幻想置身于大海中的场景,可虚构的美丽梦境在无法逃避的残忍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他在水下憋气的最高纪录是三十分钟,这还必须在水压平稳的条件下,而现在他的肺部首先感觉到水中压强的增大。如果是在海里,即使要承受这样濒临爆炸的水压也没关系,他至少可以安慰自己是死在海洋深处,那广袤寂静之处。而不是这种该死的鱼缸里!从水压舱外面观看,现在的胡愧槐像是被雷击打般,一下又一下地猛烈抽搐,他在显示屏上的心率快得像杀伤力强悍的机关枪,水里那张苍白的脸纸片儿般吓人,褪去了所有颜色,除了那两道黑色的眉毛狰狞地蹙起和那头水鬼一样的黑发,他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在变白。然后心跳又逐步递减,抽搐还在继续。他被拖回笼子时已经神智不清并且大小便失禁,朗毓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样子,任凭他哭天抢地扬声恶骂,小舅舅都一动不动。隔着一道坚不可摧的玻璃墙,什么都能看得到,却什么都做不了。朗毓接受的人体实验起初没什么剧烈反应,他只是无端感到寒冷,但最开始他以为那是牢笼里的低气温所导致的,直到……他对时间已经失去感知能力,总之小舅舅靠在墙上满含忧虑地看着他,朗毓才发觉自己呼吸不畅,然后低头又瞧见自己满身的血管都突兀地暴起,就像一条条青色的细蛇,在他的皮肤上盘旋蔓延。他觉得小舅舅的脸有点儿模糊,接着又发现视力所触及的一切都很模糊。皮肤火烧火燎般的疼,骨头缝也疼,筋络就像被人生拉硬拽一样,头皮疼,脑仁儿也疼,没有不疼的地方。他在地上直打滚儿,肚子里一片翻江倒海,真正的痛苦才刚刚开始……胡愧槐以为凭借自己超乎寻常人的智商,是可以算清楚时间的。但是他每次接受实验后都会昏厥,只在心里数秒算分是不够的。到底是度日如年,还是大脑迟缓造成的错觉?你们、在我其他的同伴、身上做的什么实验?胡愧槐哆嗦着手指在水压舱上写。女怪物看了他一眼:“地球上的犬科动物,比如说狗,在一年之内就可以性|成熟,但是人类却需要十多倍以上的时间,假设你们的寿命在八十年,成长期到成熟期,也过于漫长。”胡愧槐又写:假设我们的成长期需要二十年,你们强行把它缩短为两年,那多出来的十八年,你要我们做什么?女怪物探究地看着他:“跟你的同伴对比,你实在太聪明。你知道你的身体跟他们不一样么?”胡愧槐:我是混血,简单来说,就是杂交,对吗?“从第一次实验到现在,你在水下已经可以闭气四十五分钟,人类的潜力的确超乎我们的预料。”胡愧槐牵动嘴角,写:你们也有想象力么?“空想家是你们人类的特产。”胡愧槐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做另外的实验?“好,我们今天就来进行另一项实验。”☆、第二十九章胡愧槐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吃东西了,总之他很虚弱,连走路和呼吸这样简单的事情也令他深感疲惫,他总怀疑自己会在下一分钟死去,但是每个下一分钟他都活了下来。怪物们带他参观监狱,他所有的同伴都被关在一间间透明的格子房里,大部分跟他一样虚弱没精神,连望过来的眼睛也灰蒙蒙的,在这些昼夜不停的刺眼灯光下,像无处遁逃的游魂。这监狱真厉害,一处缝隙都找不到,一处可以望到外面世界的缺口都找不到。他被怪物放倒在一张奇特的椅子上,脑袋上箍了个铁环使他无法转动脖子,眼皮也被它们用架子撑到最大,眨不了眼。这让他以为它们是要抠他的眼珠,但是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他对面一墙之隔的格子房里,一张钢板床上躺着被锁成大字、赤条条的余檬,她应该和朗毓注射了一样的催熟剂,短短时间内已经发育出成年女性的样子。她显然也可以看到胡愧槐,但是她除了默默流泪、为接下来要接受的实验担忧,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被别人观摩的耻辱。女怪物站在她床头说:“你有喜欢的对象么?”余檬闭上眼睛,对此并不作答。女怪物在她颈动脉上扎了一针管,大概半分钟后,又用那僵硬的普通话和诡异的语气说:“你的爱人来看你了,睁开眼睛看看他,放松心情会使你更容易受孕,你会想跟他生个孩子。”外面走进来的并不是凤把头,从怪物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起,胡愧槐不由自主地转动手腕儿,他枯树般的手腕儿敲得镣铐铛啷啷地响,每尝试转一下脑袋眼皮就会被架子拉扯得吱吱地疼,于是他不再动了。他眼看着怪物脱下银色的铠甲,露出里面白一块儿黑一块儿的皮肤,像村里的女人拿各色花布给小孩儿缝做得布偶,它们的那玩意儿也黑不溜秋的,随便撸几下就硬起来,随后那怪物拎起余檬的两条腿,像朗二对余春梅那样对待余檬。余檬恍惚看到自己身上起伏的凤把头,嘴里喊着凤哥哥,像梦里、幻想里、憧憬里那样情意绵绵地喊,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控制不住眼泪,一边儿喊一边儿哭,于是她浑身上下都湿了,到最后猛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拉长尾音“啊——”的一声。结束后它们把余檬推走了,又把被它们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凤把头推进来,这次怪物们叽里呱啦地探讨着要如何才能提取到人类最好的jingzi,以便跟它们种族的基因结合。它们说的是外星语,但是凤把头竟然神奇的听懂了。他披头散发的被绑在椅子上,垂着头嘿嘿地笑。女怪物不解他为什么笑,等撩开他的囚服时才知道,他那创造精|子的玩意儿已经完全被他毁坏掉了,又红又青又肿,不管怎么刺激都没用,完全坏掉啦。凤把头就得意地笑,头靠倒在椅背上放声歌唱:“……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怪物们在他近乎于吼叫的歌声中为他治蛋,可是蛋蛋碎了就再也无法根治了,无法根治,只能连根儿一块儿切掉,毕竟还要留着他的命作实验。在它们摆弄那玩意儿的期间,凤把头双目充血,脸也充血,能看得到的地方都在充血的暴突中,他一面目眦欲裂的歌唱一面满含笑意地望着对面的胡愧槐。他的歌声和笑容十分有感染力,所以胡愧槐也对着他呲呲地笑。但是胡愧槐和余檬一样,也控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