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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去看他。如此循环往复几次,君如琢终于忍不住道:“撑不住就坐下,你还真想晕在这里,让那凤二抽我龙筋?”“……啊?”季朝云茫然地眨眨眼,君如琢没再说什么,阴沉着脸把他拉到桌边坐下,施法加热水壶,倒了杯热茶塞进他手里。一系列动作无比自然,一气呵成。季朝云低头看着手中泛起袅袅白雾茶杯,弯了弯嘴角:“谢谢。”“不、不用。”君如琢扭过头,没有看他。季朝云抿了口热茶,才觉得身体回暖了些,也没再像先前那么困乏。他双手捧着茶杯,轻声问:“这些年,他对你好么?”他没有提及那人的名字,但君如琢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挺好的。”君如琢闷声道,“三百年前,二堂兄死于战乱,你……叛逃离开,叔父从此一病不起,族中事务大多交由三堂兄处理。此番也是三堂兄希望我来鸿蒙书院,学成归来后,能够帮他。”季朝云嘲弄一笑,没有回答。君如琢瞧着他的神情,似乎是忍了忍,但还是开口道:“这些年,族中不太平。你知道你在族中的声望,哪怕三堂兄主持事务这么多年,许多宗族长老心中的继任人仍然是你,所以……”“所以这些年他排除异己,将那些不听话的长老都处理了?”“是。”君如琢道,“但我不觉得三堂兄这是错的,叔父迟早会将龙王之位给他,换做是我,也会将留有异心之人提前根除。”“我没说他做错了。”“可、可是……”“阿琢,你年纪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情你其实心里清楚,只是不敢承认。”季朝云轻轻道,“三弟……的确想除掉我,从三百年前起便是如此。”君如琢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季朝云道:“龙王三太子君玦,是我们中天生灵根最弱,但心思最为深沉之人。若我不死,他如何继承龙王之位?我本以为若我下界,他就不会再对我耿耿于怀,可惜……”“但你现在丢了龙珠,又变成半妖,他为什么还——”“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季朝云又抿了口茶水,神情在袅袅白雾中看不真切,“我已经回不了灵渊海了,他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呢……”屋内陡然沉默下来,片刻后,院外终于传来动静。二人对视一眼,起身走出去。二人刚走出屋子,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不是说好了有消息就通知我吗?你们这样,就不怕我上报给天枢仙尊?!”“这不是没来得及告诉你吗,你不说不就得了?”“死凤凰你说得轻巧,万一被人发现——”江城押着一名小弟子踏入院门,正与凤祁争论着,猝不及防撞向季朝云的目光,话音古怪地一转:“……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别落在我手里。”凤祁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白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季朝云面前:“如何,君公子的龙筋保住了吗?”季朝云懒得理会他的幼稚行径,越过他看向江城身边那人:“就是他?”“嗯。”凤祁将手中一个布包往地上一扔,几个玉瓶从中滚落出来,“这人对禄存峰太熟悉了,我追了好一会儿才抓到。”不等季朝云开口,君如琢率先上前一步:“温易,真的是你?”被称作温易的弟子偏开视线没有看他,低低道了声:“公子。”君如琢:“是你盗走了我的药?”“是。”“为什么?”“因为……”温易终于抬起头,却是看向了他身后的季朝云,“因为我给他下毒了。”他话音刚落,却被身后的人狠狠一脚踢在膝弯,跪倒在地。他的身后,江城冷声问:“你为何这么做?”温易伏在地上,轻轻地笑了笑:“没别的意思,我家公子不喜欢这个人,我也不喜欢。作为我家公子的侍读,我难道不该替公子扫清障碍?”“别找借口了。”凤祁悠悠打断,“你一介侍读,如何能得来那血莲芝?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没有人让我这么做,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血莲芝。我不过是知晓君公子想去给季朝云送药,所以去海市买了能使人灵力失控的毒药。可我不确定君公子会取哪一瓶给他,所以在所有药品里都下了毒。”凤祁冷笑:“如此大胆,你就不怕东窗事发?”温易道:“季朝云在擂台失控证据确凿,若不是你非要替他担保,他现在早被废除修为赶出书院了。至于那药,我确认过对仙人无害,若不是你们查出来,君公子绝不会察觉到任何问题。”他这话的确不错。季朝云在擂台失控时众人都在场,而且导致失控的药物就连医仙也查不出来。若非凤祁坚持调查,他现在必定已经被逐出书院。根本不会再有机会前往海市,还查出那灵草的根源。不过季朝云的神情渐渐沉下来。太理智了。这侍读说话有条不紊,没有半分被人揭穿后的慌乱,就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这番说辞。凤祁还想再问,季朝云忽然从身后拉住了他,低声道:“既然抓到了人,余下的,就不该归我们管了。”“可是——”“季朝云说得对。”江城把散落在地上的药品一收,道,“既然这人对下毒供认不讳,我会把他带回督察殿,让督察殿严加审讯。放心,开阳仙尊派我来协助调查,这件事我会管到底。”凤祁还是不放心:“血莲芝来历不明,唯一可能与血莲芝有关的半魔又被灭口,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你……”“我知道!”江城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是蠢吗,这些事还需要你说?!”凤祁眉梢一扬,对他这说法不置可否。江城懒得与他争论,对君如琢道:“君如琢,毒出自你送出的伤药,这温易又是你的人,你也要与我走一趟。”君如琢点点头:“……好。”江城看了眼季朝云,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但什么也没说出来。最终,他扭头看向凤祁,泄愤似的没好气道:“你私拿督察殿令牌的事没完,等着挨罚吧!”说完,带着君如琢与温易离开了庭院。待那几人走远,季朝云才摇摇头:“查不出来的。”凤祁偏过头看他:“为什么这么说?”季朝云道,“温易不过是颗棋子,他对自己的言行供认不讳,而我们从半魔那里又没有找到其他证据,这条线注定已经断了。”凤祁笑了笑:“何必这么悲观,督察殿还是有点手段,指不定能把这人嘴撬开。”季朝云微不可察地皱了眉,不置可否。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