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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林枫反有些同情师重琰。他侧耳倾听时,全然无法将寥寥数语中那孤苦无依的可怜小孩儿与身旁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可怖魔尊合为一体。甚至有一瞬间,他疑心师重琰又在胡诌骗他。可睁眼后观他神色,却不似作假。幼时的痛苦久经岁月,仍会在身上留下痕迹。他眼神淡然不屑,却还是能隐约看出触及旧时伤疤的恨意。林枫想到自身。他亦是自幼失了爹娘,可却被天清山收养,遇到师父师兄。与师重琰相比,他未曾历经苦难,何等有幸。他无法指责师重琰,却也不知该不该安慰,最终抬起手,很轻地拍了拍对方的手背。林枫自觉一切尽在不言中,师重琰也似是有感应地盯了他须臾。而后,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林枫一惊,欲往回抽,师重琰弯唇去挑他下巴,不正经地笑道:“小道士,可是听了本尊悲惨身世感伤怜惜,决心与我一度春宵了?”林枫分外惊惶:“你……你松手!”“孤男寡男独处一室,”师重琰循着手背,握上林枫袖下手腕,“你早该料到的。”“我们独处一室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林枫道。师重琰故意曲解:“那你是怨本尊没有早早下手咯?”林枫只觉鸡皮疙瘩循着腕间蹭蹭往上爬,掌间蓄力欲一个法术拍过去:“……师重琰!”师重琰今日不知吃错何药,抬起林枫手腕,便凑在唇间很轻地吻了下。“!”林枫恍若再一次遭遇雷劈。“今日便先放过你。”他嗡着脑袋,听见师重琰带着满腔的笑意道,“待本尊取回身体……”余下的话泯在笑中,林枫赶忙抽回手,一星半点儿也不想知道下文。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第49章成为魔尊的第四十九日一群宿醉不归的人小心翼翼摸索着回庞宅之时,正巧遇见庞老爷点着家仆,支使他们去满城寻人。“仙师您别急,您别急啊!”庞老爷擦着脸上细汗,用不惑之年的雍容身躯转身对谷玄之道,“其他仙师肯定不会出事的,那么多仙师要真出事肯定得有动静,昨夜一夜太平……”角落一群人中有人嘟囔:“这庞老爷汗这么多,怕是气虚吧?”瑶华推他,在唇前竖起一指,令其噤声。庞宅门口,谷玄之眉头不展,只对庞老爷道:“麻烦了。”正因只道昨夜并非一夜太平,师弟妹们至今未归,他才会略感忧心。昨夜城中某处,忽然凭空生出一股过分强大的魔息,令人想无视都难。普通人无所察觉,修仙之人却敏锐得很。谷玄之彼时静靠床头,远方魔息溢出的刹那,便从书中抬起眼。他身上有伤,不便查探,而那魔息出现了不足一炷香便如来时那般去无踪,路过似的,摸不清来意。有此般强势的魔息,若非魔尊亲临,他一时真想不出还能有谁。谷玄之心中惕惕,同一时间,被下了药也浑然不觉的众人倒在饭馆,醉得人事不省。林枫和师重琰收拾妥当,赶在日升之前回到桌旁。原先位置有人横趴,林枫先将他挪开,才坐回原处伏桌装睡。师重琰则索性给自己倒了杯酒,一杯凉酒下肚,仗着自己酒量奇差,真醉了过去。天亮之后闻见楼下早市喧闹,众人悠悠转醒,林枫还真睡着了片刻,闻声跟着众人揉眼抬头。他见旁边人只露个黑黢黢的后脑勺对他,推了推道:“师……枫兄,醒醒。”师重琰鼻音浓重地哼了两声,不予理会。雪言也醒了,它还是狐狸身,睡得迷迷糊糊地往林枫腿上盘成一团,小声嗷叫,还想睡个回笼觉。林枫边抚着它温软的皮毛边想,这药效果真强,连妖都醉成这般。众人醒来见自己尚在饭馆,先是数脸茫然,而后才纷纷惊叫不好。一刻钟后,几人躲在拐角瞧谷玄之脸色,暗暗叫糟。“昨夜我们怎么就全醉倒了?”一人懊恼地问,“这下完了完了……”瑶华压着声音:“都怪你们,谁提出要喝酒的?”“是你啊师妹……”瑶华默了须臾,似是从断成碎片的记忆中捕捉到那么一星半点。她沉默地揭过话题,暗自奇怪。昨夜的酒分明不太烈,与她平日酿的那些都差得远,怎会至此?几人压着声音的叽喳声未落,门口谷玄之忽而朝他们躲藏的巷角侧过头。他蹙起的眉头微微松开,轻缓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庞老爷,不必寻人了。”庞老爷正吩咐下人,闻言转头:“仙师?”“人回来了。”谷玄之稍提高了些声音,道。巷子里几人自知无处遁形,推推搡搡的,不知谁先将师重琰推了出去。师重琰暗道一声人情淡漠,忙做出一副做了坏事的亏心样,手指紧攥衣角,朝谷玄之很是羞赧地一笑:“师、师兄。”林枫看得搓了搓自己胳膊一个两个冒出头的鸡皮疙瘩。他不信自己平日与师兄说话是那副情态!谷玄之见是他,叹息道:“枫师弟,你怎也……”师重琰低了低头,听谷玄之微微抬高了声音:“其他人还躲着作甚?”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串人接二连三自巷角走出,除却雪言,皆是如出一辙的心虚模样。亏得谷玄之脾气好,若换了别的暴躁师兄这样白白担心一夜,非得一个个锤过去。“让您见笑了。”谷玄之对庞老爷道,略淡漠地看了眼几人,转身走向屋内,“都先进来。”“不会不会。”庞老爷连声道。谷玄之径直回了自己屋。他身子未好透,眉宇间透出微薄病态,更令几人为让他忧心而心生惭愧。雪言之外的人都跟他进屋,自动站成一排等着挨训,谷玄之却不言语,坐于桌旁,径自拿起本书看。屋里谁都不敢坐,也没人出声。平日温柔的大师兄若真生了气,一众师弟妹们也都怵得很,不敢造次。“师兄,我们错了。”许久,瑶华站不住了,第一个讨好卖乖。“嗯。”谷玄之隔了片刻才淡淡应声,“错在何处?”“错在……不该夜不归宿。”瑶华吸了吸鼻子,道。谷玄之点头:“还有呢?”“嗯……错在不该贪杯。”瑶华继续道。“哦,”谷玄之颔首,“想来是宿醉了。”他合上书页,抬眸望向几人,方在试图交头接耳的人立刻正襟危立,站得笔直如松。“本门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