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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如同一粒沙子般无关紧要，它们会发现，生命中的一切早就有了定数。这种感觉令人讨厌，因为无法改变。”博士轻轻地说，“但是，当你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的那一瞬间，当你接受这一切的时候，也是你真正理解了生命的意义的时刻。”

“是什么？”杰夫瑞疑惑道。

博士露出了笑容。

“很可能，生命本身毫无意义。”他说，“或许我的族人本就该长眠于过去，或许所有平行时空的逐个灭亡是注定的，而新的宇宙会在一片虚无之中重建。而你，我的朋友。我们能够坐在这里交谈，这代表你已经超出了你原有的人生轨迹，你面前的道路虽然孤独寂寥又悲伤，但你可以做得更多。”

杰夫瑞有点失神。

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纽约城市废墟的景象，在残血的夕阳下，史蒂夫对他露出笑容。

[如果你活下去，你或许能够拯救更多的人。]他说，[即使我们的地球毁灭了，但其他的地球便仍有希望。]

杰夫瑞捂住自己的脸，他的太阳xue开始一下一下的钝痛。

“我该怎么办？”他绝望地说，“我又能做什么呢？”

博士静静地注视着这个痛苦的年轻人，他伸出手，揽在杰夫瑞的肩膀上。

“我们会想到办法的。”他说。

……

塔迪斯穿行在星系之间，若隐若现。当他们离开了那个星系之后，碎片之下的星际联邦范围暂时无法将手伸得那样长，所以，他们安全了。

漫长的几个小时。

塔迪斯中的气氛十分沉默。

萝丝和博士站在一起，女孩有点担心地看着站在远处，注视着太空的杰夫瑞。

“你得帮帮他。”萝丝担心地说，“我怕他会垮掉。”

“他不会的。”博士说，“他的爱人在等他，数以亿计的同胞在等待他的拯救，他知道他没资格垮掉。”

“博士！”萝丝有点又气又无奈地唤道，“哪怕你多跟他聊聊天也好啊，我担心他这样会胡思乱想。”

时间领主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伸手拍了下女孩的肩膀，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走向了杰夫瑞。

两人并肩而站。

“在想什么？”博士问。

杰夫瑞微微侧过脸。

“我什么都没有想，你相信吗？”他轻轻地笑道。

博士勾了勾嘴角。

“你在原来的世界，除了混账父亲以外，还有其他家人吗？”

杰夫瑞静静地注视着远处。

“母亲，还有meimei。”他说，“她们早就随着地球上的其他四十亿人一同死了。我本来一直怀疑这和时空联邦有关……现在想来，或许罪魁祸首就是碎片。”

“这倒是奇怪。”博士皱起了眉毛，“既然碎片的能量对于人类是有危害的，那么为什么你会承受下来？”

杰夫瑞耸了耸肩膀。

“我不知道。”杰夫说，“或许就如同你所说，一切自有天命注定吧。”

博士注视着杰夫瑞，杰夫瑞的侧脸显得如此的平静，他的银色眼眸中倒映着星空的影子。

杰夫瑞沉静地注视着太空，忽然间，他缓缓地露出笑容。

“我还有一个家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杰夫瑞说，“他是星舰学院的学生，梦想是当一个舰长。”

“伟大的理想。”博士说，“他现在怎么样？”

杰夫瑞沉默了一下。

“……我不知道。现在想来，我离开的时候太过决绝。我让他很难过。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但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他缓缓地说，“他是一个招人喜欢的朋友，不像我性格深处那样扭曲怪异。我相信他……他的未来一定会有比我更称职的挚友陪伴他，让他走过悲伤，忘记我，重新开始。”

博士凝望着杰夫瑞，他的目光黯淡了。

“但如果这一切结束了，你还可以回去找他。”博士打起精神来说，“那时他一定会骂死你的。”

杰夫瑞哈哈笑了起来。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我找了一个男人。”他笑着说，“吉姆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博士勾了勾嘴角。

“你总算笑了。”他说。

杰夫瑞微怔，他侧过脸，看向博士。

“我们会解决所有事情的，对吗？”他问。

“是的！”博士坚定地说，“我们一定会了结这一切！”

杰夫瑞没有说话，他缓缓地看向太空。

时至今日，他发现，他似乎已经对这一切不再抱有希望。

可是没关系。杰夫瑞暗自下定决心，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所有平行时空灭亡罢了。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与万物一起终结。

第84章084

银河护卫队的太空飞船停靠在一个十分贫瘠的星球上。

这个星球十分落后,居住的种族是一些像是食蚁兽一般长长嘴的智慧生物,生活在土色的圆形泥巴建筑里。

这里并不是星际联邦旗下的加盟星球,因为星际联邦对于所有星球有着非常明确的划分——为了不打扰还未进化到太空文化的星球种族自然繁衍，星际联邦不允许联邦飞船降临这种地方,更别提联盟了。

就连银河护卫队的飞船，都是开启了隐形模式之后才降落在了荒无人烟的沙漠中。这个地区不适宜这些外星物种生存,所以不怕被看见。

暗黄色的天空，狂风席卷着风沙拍打在隐形的飞船上,风声呜呜作响。

和荒凉的星球不同，飞船里，一切整洁又温暖。彼得·奎尔靠在玻璃边的躺椅上，随着音乐哼着歌，翘着脚。武者德拉克斯正在擦洗自己的刀刃,小树人格鲁特窝在一边吃爆米花，浣熊火箭则是撅着屁股将头探入飞船底端的线路层,噼里啪啦地似乎在找些什么。

“该死,格鲁特！说了多少遍,不要往这里面扔垃圾，你想害死我们吗？”火箭脾气暴躁地吼道。

它一爪子一爪子地捞出各种废铜烂铁,格鲁特仰起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卡魔拉端着啤酒,她从自己的三个男性队员之中路过，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