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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的!”白珒有点糊涂了,听着这番对话,他隐约想起了什么。江暮雨曾跟他说过,中有个和他父亲同名同姓的散修,这个散修有个在修仙界小有名气的剑修好友,名叫陆烽。俩人一见如故,为忘年之交,后来,俩人卷入一场夺宝恶斗,陆烽的儿子命丧火海,散修因未能救下好友儿子而怀抱歉疚之意,从此放弃修道,陆烽也因为痛失爱子,忧思成疾,没多久就死了。莫非,他的父亲就是书中记载的白姓散修?白珒不敢相信,他那个好吃懒**财如命的爹,一下子就被颠覆成了修仙界一名风度不凡的修士,这……反差太大,接受不来。白珒头疼的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他看见父亲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顶多三个月大。就在白珒揣测这小孩崽子是谁的时候,白石松将孩子递给陆烽,真切的说道:“等玉明长大了,也一样孝敬你,尊你为父,尊你为师,承欢膝下,好吗?”陆烽低着头,一脸的哀莫大于心死,他没有再破口大骂,也没有再心怀怨怼的宣泄自己的愤恨和不甘,他反而笑了,笑的凄惨悲绝。“这是天意?”陆烽喃喃自语道,伸手轻轻抚摸婴儿稚嫩的脸颊,“抱歉啊,无端的发脾气,俊儿的死只是意外……”白石松眼圈一红,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去。陆烽抱着孩子,站在院中的柳树下许久许久,白石松念及他痛失爱子,没有打扰他,默默离开了。陆烽颤抖的手指游走在婴孩的脸上,头上,身上,最后回到脖子上,他口中魔障了一般不停地念叨着:“意外、是意外,是啊,意外啊……白石松意外的不救俊儿,俊儿意外的死了,你意外的夺走了俊儿的命……”陆烽的手蓦然用力,狠狠掐住婴儿的脖子,婴儿的哭声卡在喉咙里,白嫩的脸蛋变成窒息的酱紫色。陆烽突然想到什么,在婴儿即将被掐死之际松了手,他快速施了个静音咒封住婴儿的啼哭声。“我的俊儿长得很像我,他脖子上有块铜板大小的胎记,看相的说那是大富大贵,有大难不死之吉兆;可你看看,哪来的大难不死?哪来的劫后余生?他是被活活烧死了,他只有十岁,他哭着喊着求救,你爹却无动于衷。我一边抗敌,一边大喊你爹去救救俊儿,你爹理都不理,只顾着哄你。”陆烽双眼通红,泣下沾襟,“他只要转个身,伸把手,他只要往前走两步抱起俊儿,像我现在抱着你一样……只要在烧断的横梁砸下来之前拉起他,只要在火势烧到他之前……救救他……”“同样的屋子,同样的火势,凭什么你活下来了?凭什么我儿子死了?”陆烽咬牙切齿道,“我的儿子是被你克死的!”陆烽将哭声碾碎在嗓子里,他将婴儿放在石桌上,望着乌色蒙蒙的天空,他痴痴傻笑,并指划破自己的手腕,殷红的血液流淌出来,一滴两滴,落在婴儿的身上。陆烽脸色阴沉,目光凌厉决然,亮如剑锋,他转身走远,鲜血顺着他行走的路,铺成一条长长的血线,从婴儿身上一直蔓延到郊外的乱葬岗。这里是荒无人烟之地,葬在这里的人或是被杖毙致死的丫鬟奴才,或是被玩弄致死的**伶人,无论是那种,皆是死于非命,身份卑贱见不得光,无人祭拜无人挂念。凡人死后是没资格化为冤魂厉鬼的,但是他们死去的那一刻,无处发泄的怒怨却在,他们的愤恨和不甘充斥在整个乱葬岗。此时,千百的怒恨仿佛找到了归宿,尽数朝陆烽汇聚而去,他清秀的眉间染上了不详的黑气,他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色逐渐发黑,眉心一点殷红的印记越来越大,好似要将他整个脑袋一分为二。“以血为引,以魂为葬,永生永世坠阎罗地狱!我在此诅咒白石松,步我儿陆俊后尘,命丧火海,他的财富地位将在一夜之间化为虚有。”“我诅咒其子白珒,不明忠jian,不分黑白;他的眼受蛊惑利诱,他的魂永坠黑暗;弃心之所爱,信毒蝎之言,与挚爱背道而驰!最亲之人无情背叛,最爱之人死于眼前,他将恶名昭彰,受万夫所指,不得好死!”子时一过,画面消失了……白珒愣着,僵硬的骨骼一阵发凉发寒。第84章傀儡这算什么?因为段木是陆烽的儿子,所以父亲才会宠爱如亲子,甚至最后为了段木和知府撕破脸,得罪官家,引来杀身之祸,反倒应了陆烽的血咒。真讽刺啊!而自己呢?当时不过是个出生不久的婴儿,却无辜遭受株连,被迁怒、莫名其妙的受如此狠毒的血诅!江暮雨又何其无辜?因为结识了自己这个不祥之人,受牵连在诅咒之列……白珒攥紧双拳,胸中悲鸣翻江倒海,若非陆烽这个始作俑者,他前世不会和江暮雨种种错过,不会和江暮雨离心,不会鬼使神差似的对凤言一见钟情死心塌地,前世的因果报应,前世的恶性循环,乃至最后的悲惨结局,都是陆烽一手造成的。陆烽种下的恶,白珒去实现了果,一步一步,顺着陆烽的血咒走下去,分毫不差。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陆烽痛失爱子,无辜牵累他人,他宁愿舍弃千年修为身,也要实现狠绝的报复之念,残酷无情,害人害己。凭什么?就凭当年父亲的一念之差,没有及时救下段木,所以才引来这场无妄之灾?修仙界一代剑修,光明正道,发起狠来,疯狂到令人不寒而栗!“二师兄,你怎么了?”南过凑到白珒身旁,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的表情好可怕,你看到什么了?”白珒没有理会,复杂的眼神中暗藏汹涌,似有一道闪电劈开魔窟,释放出无数魑魅魍魉。南过只觉得毛骨悚然,“大、大师兄!你快来……”心乱如麻的江暮雨听到南过的惨叫声,本没当回事,可回头一看白珒的脸色,江暮雨猝然一惊,他走回来用力捏住白珒的手肘,将声音压得又低又沉:“玉明,你看到了什么?”南过天崩地裂的惊呼道:“该不会是咱们全死了吧?”黄芩气的狠狠锤他一拳:“乌鸦嘴!说什么呢?”白珒双目无神的望着应天石壁,对周遭的声音充耳不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好似一个被抽走魂灵的空壳一般,迷迷瞪瞪的说道:“假如,你这一生的愁苦皆因某人而起,可那个某人早就死了,你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白珒僵硬的回头看着江暮雨,目光不知是哀凉还是愤恨:“怎么办?”江暮雨眼眸垂落,如飘雪流月:“人非尧舜,谁能尽善?已人死灯灭,时过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