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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海峰再次转身。“等等!”“……”“说。”“我,我有点害怕,太黑了。”杨九晖攥紧被子,“你别走,就在这里陪我,好不好?”这回轮到严海峰陷入沉思。杨九晖接着道:“床分你一半,我不碰你。”仿佛严海峰就是个黄花大闺女,得刻意避嫌。其实大可不必,严海峰只是不习惯和人接触,并非完全挨碰不得,而且他说话很直,典型的爷们儿做派:“我走了,你开灯。”“开灯睡不着啊。”“……”“陪陪我嘛,爸爸。”严海峰听见这个称呼就头疼,当即拎来一张椅子坐下,让他赶紧闭嘴。杨九晖乐得不行,从床内滚了一圈到外侧,枕着手腕看他。严海峰闭着眼坐得笔直,端正的姿态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高山,又似浩渺无涯的大海,无形中蕴藏着使人安定的力量。杨九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缠他,为了让他留下甚至不惜撒谎。他不怕黑,只有些不习惯新环境,再加上虞老板的事太过突然,感觉一会儿注定失眠,所以希望能有个人陪在身边,和他说说话。严海峰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但似乎只要他在,心里头就不那么乱了。“你知道,虞老板是怎么死的么?”杨九晖突兀地问。“车祸。”严海峰过了许久才回。“噢。”杨九晖低低地应了句,又问,“知道是谁干的么。”“嗯。”“谁?”“……”“不能说?”杨九晖猜测,“那是你的下一个目标,对么?”严海峰睁开了眼睛。看着黑暗中重新亮起的眸光,杨九晖确定了八成。“我不问了。”知道严海峰会给虞老板报仇就行,尽管虞老板不是什么好人,对他也只是单纯的利用而已,可再怎么说,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得益于他的照拂。做人要懂得感恩。杨九晖沉默下来,想着将来的打算,不禁有些茫然。半晌,感觉到严海峰在观察自己,杨九晖意外地看了回去,眨了眨眼:“你对谁都这么好吗?”严海峰明显愣了一下。杨九晖忍不住笑:“我没事,谢谢关心。”严海峰不认,欲盖弥彰地收回目光:“想多了。”杨九晖并不在意他的说法,他坚信自己没有误会,于是冲严海峰笑了笑,掖好被角,消极的情绪荡然无存:“晚安。”……“晚安。”翌日。杨九晖洗漱完经过卧室,发现原本凌乱的床铺焕然一新,松软的被子摆脱了委顿的状态,化身成一尊豆腐块镇守在床尾。很威武。但怎么看怎么别扭。杨九晖见严海峰正在厨房准备早餐,趁机过去把被子抖开,随后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嗯,爸爸的爱心早餐真香。”严海峰险些手抖多下了半勺盐。家里备了充足的食材,严海峰却只做了几份三明治。杨九晖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能填饱肚子已经很开心了,严海峰刚把盘子端出来,他就忙不迭拣起一块,大口咬了下去。严海峰照常戴着面罩,光看着他吃,坐在对面一动不动。见状,杨九晖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热情招呼:“一起吃啊,爸爸。”他倒要看看大白天的,关不了灯,这人还能怎么办。严海峰颔首:“你吃。”杨九晖故意眯起眼睛,表现出回味悠长的样子,边享受边劝道:“我觉得你需要转变一下思路。通常不是干坏事的时候才怕被人看见么,你现在又不是要对付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严海峰一直没理他,直到他吃饱喝足才说:“好了?”杨九晖点点头,眉眼魇足地舒展着。下一秒,严海峰摸了个东西出来,往他眼前一罩,视线顿时黑了。杨九晖抬手摸了摸,发觉是个眼罩,识趣地收回手,没扯,只偏着头问:“这是你喜欢的情趣吗,爸爸。”“闭嘴。”吃完早餐,严海峰利落地洗了碗筷,随后回房和手下交涉。其间杨九晖始终紧紧地跟着他,眼罩原本可以摘了,他不干,说是让严海峰多呼吸一阵自由的空气,他并非一定要用眼。严海峰由得他去。反正偷看的后果很严重,杨九晖那么聪明,会明白这一点的。杨九晖当然不打算偷着来,要严海峰心甘情愿给他看才有意思呢。他只偷听。原来他们昨晚上来以后,严海峰的手下就伪装成他们的样子前往郊区,引开众人的注意。路上遇到埋伏,但都得到了很好的解决,不仅如此,他们还顺藤摸瓜地端掉几个老巢,一举两得。都是些秋后的蚂蚱,没蹦达几下就让严海峰的人给摁死了,好可怜。杨九晖假惺惺地为他们默哀。通讯结束,杨九晖感叹:“爸爸,相比起来,你好像很轻松啊。”严海峰低头看着他被遮去一半的脸,心说一点也不。料到了他不会搭理自己,杨九晖叹了口气,手下闲不住开始乱摸。目标还是他的脸。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刚才听严海峰在电话里排兵布阵,声音那么好听,不知道什么样的相貌才能与之相配。在杨九晖的想象中,严海峰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冷酷型男,长相一定不丑,因为光眉毛和眼睛都挺有味道的,余下的鼻子嘴巴只要不歪,加上这衣架子似的身材,绝对能秒杀外边那些所谓的野模。就是性格有些闷,说十句才回一个字。以后要怎么讨女朋友噢。杨九晖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表情十分多变。严海峰顾着揣测他的想法,一时不察,让他得了逞。杨九晖怕他扯开自己,用力捂住他的脸不撒手,保证:“就摸一下!”他的手很凉,掌心没有一点伤痕和茧,看得出来,他平时很注重保养,就是在昨晚那种紧急关头,也不忘收拾他的瓶瓶罐罐。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若非任务使然,他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为免他继续纠缠,严海峰强忍不耐,任杨九晖撒足了野才制止:“摸什么。”对他的长相有了大致的了解,杨九晖心满意足地收回手:“你很帅啊,爸爸。”“……”杨九晖以为他又要沉默到底了,谁知过了一会儿却听见他说——“我对男人没兴趣。”“……”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