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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便跟所有人断了联系,除去傅刑与舒少媛,再没回过自己生活多年的地方。很多事情,他都强迫自己忘记,以至于到现在,他连自己高中班级班主任叫什么都忘了。高中毕业也没照过毕业照,前段时间遇见高中同学,还是对方迎上来指着自己说我是你同学。他扯了下拉至领口的拉链,说:“怎么死的。”“得病。”薄覃桉说。送去宠物医院时,游屿在车上等,他看着薄覃桉下车,忽然开窗叫住他。“我认识宠物组织的人。”他不给薄覃桉说话的机会,又道,“你不适合养宠物,猫交给其他人会更好。”游屿参加过几次公司组织的爱护流浪猫狗的活动,和对方组织的副会长比较熟,趁薄覃桉给小猫挂号时,与副会长联系好,也发了小猫的照片,副会长说一会就让这片区域的志愿者来领猫。薄覃桉回来时,游屿正跟游戏公司扯皮扯地火热。游戏公司让他早一周交稿,多给百分之二十的稿费。游屿档期排不开,不要百分之二十,只想按照合同约定日期交稿。“吃什么?”他没抬头。“川菜。”薄覃桉发动车子。游屿放下手机顺口道:“你不是不喜欢吃辣吗?”话出口,气氛有片刻的停滞,游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又道:“我在国外经常想吃点辣的,吃饭全拌老干妈,回国还没来得及吃川菜。”薄覃桉单手把着方向盘,问他:“你回国几年?”游屿又不说话了,心说你就是来找茬。他冷笑着反问,“薄医生知道我回国几年吗?”“我知道你回国后进WHO工作。”薄覃桉偏头,从后视镜中看游屿。话说到这,游屿大概知道薄覃桉打什么算盘,“薄主任知道我在WHO工作,今早听电话里那些人说话,你这种人才去哪不好,偏来这的医院工作。”“难道是为了我?”薄覃桉没生气,“你想怎么理解。”“可千万别因为我。”游屿笑道。他早就不是十八岁刚成年,什么都喜欢什么都害怕,想争取想得到,偏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只胆怯地讨要一点,得到那一点点的甜头就觉得获得了全世界。他说,薄主任,算日子,我们第一次见面,现在的我,也大概就是你当初的年龄。就算是为了我,我也不会像当初那么好骗,被你迷得晕头转向,给点好处就飘飘然。抵达餐厅时,薄覃桉下车,从车头那边绕过来帮游屿开门。“你想和我再续前缘?”游屿眯眼审视。薄覃桉俯身帮游屿解安全带,游屿没拒绝,反而是趁着他弯腰时,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唇贴着他的耳边,这是最亲密的距离。他低声笑起来。“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也跟很多人交往过。”男人、女人、还在上学的、或者是已经工作了的,那些人都喜欢玩小情侣把戏,就像现在这样。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贴地极近,是正好接吻的距离。“他们都喜欢让我抱他们,让我吻他们。”游屿勾着薄覃桉的下巴,缓缓找到他的唇。离得近了,还是能闻到薄覃桉身上冷冽的消毒水味。只不过这些年进医院多了,他也便不怎么排斥这种味道。“每次他们讨吻的时候,我都会满足。”游屿极为轻巧地,蜻蜓点水般在薄覃桉的唇上印下一吻。“就像这样。”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下,竟有些发抖,连带着他触碰薄覃桉的指尖,环着他的手臂。眼前闪过的,是洁白的床单,架着还未滴尽药物的金属长杆,以及极具压迫力,遮挡住他实现的黑暗。是明亮而沉静的双眼,是温热而微微干燥的唇,是宽阔而坚实的臂膀。是他……多少年都不敢开启的尘封。“薄覃桉,如果你能好心放过我,我会永远心怀感激。”他苦笑着,本以为自己足以独当一面,但面对与薄覃桉还是会不自觉颤抖。这种敬畏与依赖,或者说是面对过去的挫败,他始终会恐惧。“我幻想过我们再见面,我想我大概可以很自信地向你介绍我自己,可我见到你的那刻,居然连手都不敢握。”“可我还是硬着头皮要对你问好。”“那个时候我发现,我好像没有超越你的可能。”少年时,你是指引我的明灯,是我永远不可及的仰望。而现在,你是甲方,是我需要绞尽脑汁迎合想法,获得报酬的金主。“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游屿紧紧抱住薄覃桉。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远离,可还是做不到。“游屿。”薄覃桉轻轻抚摸着游屿耳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些年,辛苦你了。”即将快要而立,足以称作为男人的人,在听到辛苦两个字,终于忍不住落下藏了不知多久的眼泪。说不上是委屈,也说不上是难过,只是觉得这句话好像早该到来,只是因为路上堵车,迟来了不知多少年。他吸吸鼻子说,“不客气。”“薄覃桉,你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一个完整的吻。”所以,那些情人向我索要的时候,我都会给予他们。我不想让他们像我一样,留下遗憾。第七十章他少年时那么求而不得的东西,一朝所得,倒让他不由得更伤感。如果当初能像现在这样,那么他和薄覃桉的结局会不同吗?他大脑转得飞快。不能,他想。“你现在愿意给我吗?”游屿语气中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缱绻般的留恋。近在眼前,这次你肯不肯。……许久,男人才停止沉默,“下车。”游屿没动,薄覃桉又道:“别装了。”“也是。”游屿收回手,弯眸笑了下,“这才是你。”他跟在薄覃桉身后下车,薄覃桉将车门锁了,一转身看到游屿靠在一旁的柱子边打量自己。游屿笑道:“如果你真的低头,今天这顿饭就是我们的散伙饭。”刘海略有些长,稍微有点扎眼。这几日加班都是借公司那些女同事的发卡用,昨天开会又稍微抹了点发胶,没觉得有什么不便,直到现在才感到不适。游屿稍微拨了下头发,用指尖挑起一缕说该剪了。“你会觉得我轻浮吗?”游屿又问。薄覃桉没回他,反而问他怎么二十七岁也没定心,这个年龄的人也该收拾收拾找个伴结婚。游屿说:“你二十八的时候,光情人我就见了两个,包括我,三个。”他说完突然摇摇晃晃缩着肩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