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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的注视下张嘴咬了口。果子汁水肆意,丰富的酸甜将平淡的味蕾覆盖。住持问洵追味道如何,洵追将一整个果子都吃下去才闷声说还行。晏昭和此去也没回个准信,洵追一人住在寺内新奇劲过去了到底是无聊。埋怨说不上,但不痛快是真的。晏昭和带来的盒子里有糕点,他拿出来不一会便吃了三分之一。这糕点一吃就和宫中的手艺不同,宫中的糕点可没昭王府后厨的糕点做的清爽。精致是精致,但太甜了,吃几口就没有继续吃下去的欲望。反正宫里什么都精致,也不管使用着好不好,只要比宫外的那些作坊高一等就达到目的了。晏昭和带来的这个小丫鬟会编草蝈蝈,家丁寻了适宜编织的草回来,洵追和小丫鬟坐在树下编蝈蝈。洵追是不会的,他看着小丫鬟编,自己也上手学,虽最后编的不怎么好看,但也算是有个消遣的玩意。小丫鬟还会讲故事,鬼神故事绘声绘色,不光嘴上说,她还演,一板一眼还真像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洵追不觉得故事有多有趣,就是看着小丫鬟一蹦一跳好玩的很。日沉西山,烛火都搬到院子里,一但入夜气温便急剧下降,小丫鬟进房去找洵追的披风,洵追趴在石桌上逗自己编的那只丑蝈蝈。男人的手猝不及防握住他逗蝈蝈的手,洵追看到月光下自己身边的高大影子,小丫鬟欢快的脚步也被那个影子的主人制止住。男人亲自将披风披在洵追身上,“你编的?”洵追指指小丫鬟。晏昭和失笑,“小汝的手艺倒退了。”小汝冲晏昭和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行礼说:“王爷可要用膳?陛……奴婢在厨房留了您的膳食。”小汝发现小皇帝在瞪自己,连忙改口。“不必。”晏昭和道,“你下去休息吧。”洵追觉得晏昭和肯定要继续笑自己的蝈蝈,他将蝈蝈收进袖兜里坐直,晏昭和也刚好在他面前坐定。“我刚刚过来的时候见着住持,住持说你去上了株香?”晏昭和道,“南方快马来报,雨水太重,情况不太好。”晏昭和的不太好分两种情况,一种是不太好办,但还在掌控之中需得上心即可。第二种是字面上的不太好,不能更坏但也不能变好。洵追用疑问的眼神看他,晏昭和将怀中的信拿出来放到洵追面前。洵追将头撇至一旁,并不想看。他正要溜回房,晏昭和严肃道:“陛下。”“……”皇帝真的不好当,每到不得不去看奏报的时候洵追都想把皇位随意给个什么人。这皇帝只要不是自己,怎么都好说。“昭王殿下亲启:连绵阴雨不见晴朗,河岸数道堤坝,完整之数不过五指之数,一些小村庄已有瘟疫之象,臣正派人加紧了解情况。赈灾款还未见半分银钱,地方政府不肯开仓放粮,民情激愤已无压制能力。”晏昭和:“陛下有何感想。”有点惨,洵追心说。“陛下想如何应对。”“陛下即将成年,臣也履行了先帝的遗愿,为保证在臣离去时陛下对朝中各项事宜了熟于心,不至于措手不及使朝堂动荡,臣想把这件事交给陛下处理。”洵追皱眉,晏昭和的表情太严肃,不像是要哄他玩。“昭王。”洵追冷道。“臣在。”“伺候朕就寝。”洵追解开披风丢到石桌上,不待晏昭和回应拂袖离去。第十五章黑夜中猝不及防腾空而起的火红,看到的小厮先是愣了下,没跑出一步便后脚踩着前跟在平地上摔了一跤,连滚带爬大叫着跑去前厅。“老爷!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夫人还在房里!”“啊啊啊!夫人!”许多人在睡梦中被叫醒,得知着火后衣衫不整地光着脚跑出来,一边大叫一边去找水。“老爷!后院着火了!”被称作老爷的男人就坐在前厅,手边还放着一杯刚沏好的茶。薄阎垂眸吹了吹漂浮在茶面的茶叶,“夫人呢?”“夫人还没救出来!”小厮哑着嗓子大口喘气。“去把聂生叫来。”薄阎又道。小厮不明所以,宅子眼看着就要烧了一半,众人匆忙救火也赶不上火势蔓延,他忍不住道:“要不先救……”“去。”………………寺里沐浴不方便,洵追再怎么爱干净也只能用布子擦身。他背后的伤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亏得晏昭和的药好,再加上小心照顾,总算是没有发炎化脓。洵追穿好寝衣端坐在床边,晏昭和放下纱帐前他将进门后写好的字条拿出来。“今日没有安神汤吗?”“没有。”晏昭和道,“陛下好好休息,明日臣来叫陛下起床。”“去煮一碗来。”晏昭和解帐的手一停,“安神汤虽然有助于安眠,但不宜多饮。”洵追将纸条塞到晏昭和的衣襟上,晏昭和将纸条取下来重新将纱帐系好,“陛下稍等。”洵追看着晏昭和离去,鞋子脱掉上床,刚刚洗漱时将头发放下来,此刻围在脖子里热得很。扎发的簪子就放在床头,刚刚脱掉外衣的时候顺手放下的。洵追将簪子拿起为自己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总算是将脖颈处的闷热解放出来。不一会晏昭和端着汤药进来,他将碗递给洵追时,洵追还没伸手接他便又收回手:“臣觉得这几日您睡得时间有些长,汤药少喝些比较好。”洵追嫌烫,放至温凉才端起一小口一小口喝干净。他是坐在床上喝的,晏昭和坐在外头等着洵追喝完。过了会小皇帝拿着碗的手从纱帐内伸出来,他接过喝干净的碗。晏昭和看着碗沉默片刻才道:“臣告退。”洵追凭着昏暗的月光,在纱帐内只能看到晏昭和身形,晏昭和将门关山后房间内彻底陷入黑暗。洵追摸了摸自己袖袍上的湿润药香,仔仔细细回想了遍今日小汝教自己如何编蝈蝈。衣袖湿了一片没法再穿,洵追下床寻了套干净的换上。他休息到后半夜起床,带着弄脏的寝衣去后山。寝衣单薄,放进水里稍微冲一冲上头沾着的药渍便都随着水的流向而消散。洵追坐在溪边细细数着蝉鸣,第一百声蝉鸣的时候他站起将寝衣从水里捞起来,挂在树枝上等着干。实在是太热了,这个时候人心浮躁,就算是冷静的人都能干出来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第二日晏昭和果然早早来叫起床,洵追一晚没怎么好好睡,天亮都睁着眼在床上翻滚。晏昭和在门外一叫他,他很快坐起来,但没立即回应。晏昭和当然也没真的想着第一次能叫洵追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