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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闻声回头,发现那名随从整张脸都被冻紫了,活像只人形大紫薯。另外一名随从连忙将其扶进怀里:“公主,他的灵力正在快速流失,怎么办?”暮云棠跺脚道:“流失灵力的又不止他一个人,本公主的灵力也在锐减,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她这么一吼,原本就快不行的随从们脸色更差了,大家都清楚,一旦灵力流失完,他们一个都活不成。“你们到底走不走?”玉凉蘅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回头催促道。暮云棠顶着被冻成紫红色的鼻尖愠怒道:“本公主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走?只怕是还没进熔炉,就被活活冻死了!”玉凉蘅漠然道:“不走那就回去吧。”暮云棠气冲冲道:“本公主都走到这儿了,你现在让我回去?”玉凉蘅:“这点寒气都受不了,进了熔炉更是必死无疑,不走也不回,所以你想怎样?”雪冢熔炉中所用之火乃上古冷火,能灼化万物,但却奇冷无比。“我……”暮云棠一时语塞。朝黎看着那名呼吸逐渐困难的侍从,于心不忍的拽了下玉凉蘅的袖子:“他好像真的要死了。”玉凉蘅:“本君知道。”朝黎蹙眉:“不救一下?”玉凉蘅看了朝黎一眼,眼神晦暗不明:“你想让我救他?”朝黎耷拉着耳朵,垂眼低低嗯了声。玉凉蘅冷漠的神色多了几分柔软。一名随从见状,连忙趁机道:“此处距出口那么远,风雪又这么大,就算我们回去,半路也会没命,玉仙君仁心厚德,还请救救我们!”玉凉蘅冷笑:“可若你们都活着,你家主子的刀怎么修复?”说着,玉凉蘅好整以暇的看向暮云棠,一行随从愣怔片刻后,也看向了暮云棠。暮云棠脸色煞白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我修我的刀,跟你们的死活有何关系!”玉凉蘅面无表情道:“当然有关系。”朝黎仰脸好奇道:“什么关系?”玉凉蘅冷声道:“这里是雪冢,什么样的地方才叫冢?”朝黎:“埋葬东西的地方。”“不错。”玉凉蘅道,“雪冢熔炉前身是一处古战场,而今百丈厚的积雪之下,全都是战场残留的尸骨与兵器,形体虽毁,灵识却不灭。熔炉便是靠这些灵识所驱动,每次开炉,都必须吞噬足够的灵力。简言之,就是须有人以灵力为祭,才能换得熔炉一开。”朝黎恍然,难怪暮云棠一行人的灵力会不断流失,原来是被当做祭品被熔炉吞噬了。暮云棠不服道:“那为何你和我们都进了雪冢,却只有我们的灵力被吞噬?”玉凉蘅冷笑:“不吞你们的,难道让它吞本君的?”暮云棠不甘心的指着朝黎:“那他呢?”玉凉蘅不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有灵力了?”化形之时,浑身灵力便被一次性抽干的朝黎:“……”想不到,一点灵力都没有也是好处。不过,暮云棠一行人都快冻死了,自己跟玉凉蘅也没受丁点影响,这件事自始至终,好像都是玉凉蘅在故意针对暮云棠一样。朝黎偷偷瞄了玉凉蘅一眼。玉凉蘅正睨着暮云棠,目光森冷无比。果然,什么帮忙修复断刀都是假的,故意整人才是真。暮云棠攥紧拳,也终于察觉到了玉凉蘅把他们带到这里的意图,怨愤道:“玉仙君,你好歹是一方仙主,耍这种手段很好玩?”玉凉蘅漠然道:“耍手段不好玩,耍你好玩。”朝黎掏掏耳朵,玉凉蘅这张嘴不愧是六界第一毒,咬文嚼字都能咬的这么杀人颜面。暮云棠原本心气就高,被玉凉蘅一激,更急了:“我可是幽界唯一的公主,你这么对我,难道不怕与幽界结怨?”玉凉蘅眯细眼,声音冷的让人发颤:“本君纵横六界,夺天问道时,你父王还在娘胎里,你们幽界还是一片被红潮淹没的汪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本君今日真把你杀了,幽界也没人敢同本君说一个不服。”暮云棠闻言瑟瑟发抖时,朝黎的关注点莫名跑偏。暮云棠今年刚刚两百岁,他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爹今年至少也有五百岁了,她爹在娘胎的时候,玉凉蘅已经纵横六界,那玉凉蘅岂不是至少六七百岁了?朝黎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玉凉蘅虽然长的又年轻又好看,实际已经这么老了吗?那按辈分算,他岂不是跟自己祖爷爷一辈?“咦,年纪好大。”朝黎一个不妨,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玉凉蘅脸一黑:“你说什么?”朝黎连忙摇手摇尾巴:“我没说话。”“……”玉凉蘅看了他一眼,嘴皮翕动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十二仙川的仙主之中,本君年纪最小,只有九百岁。”朝黎连连点头:“你不老。”兴许是朝黎的语气太过敷衍,玉凉蘅不甘心道:“你多大?”朝黎左手比了个一,右手比了个八。玉凉蘅:“一百八十岁?”朝黎轻声道:“我十八。”玉凉蘅:“……”就在玉凉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时,那名栽倒在雪窝里的随从绝望的冲玉凉蘅伸出手,虚弱道:“仙君,我快死了,您要不先救我一下?”☆、红鱼“先等着。”玉凉蘅不耐烦说完,一脸严肃的冲朝黎道,“你……你十八?”朝黎支着一边耳朵,干巴巴道:“不像吗?”玉凉蘅盯着朝黎看了半晌,才堪堪憋出一个字:“像。”朝黎将信将疑的晃晃尾巴,指着地上那名垂死求救的随从,无奈提醒道:“你再不出手,他真要死了。”随从攒着最后一口气,苦巴巴的望向玉凉蘅。玉凉蘅半分视线都没分给他,随手丢下一瓶丹药:“一人一粒,足够支撑你们从这里出去了,滚吧。”暮云棠怒道:“玉凉蘅,你让谁滚?”“让你滚,听不懂人话?”玉凉蘅漠然看着她,“不过你要实在不想滚,想留在这里等死,本君也不拦你。”暮云棠愤愤道:“你如此作践本公主,他日必然会后悔的!”玉凉蘅压根没搭理她,漫不经心的掸掸袖子,喊朝黎:“走了,小野猫。”“什么小野猫,我有名字!”朝黎小跑跟上。玉凉蘅挥袖荡开迎面而来的风雪,满不在乎道:“你又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玉凉蘅走的太快,朝黎险些没跟上,他伸手抓住玉凉蘅的一片衣袖,“臭男人,我叫朝、黎,朝暮的朝,黎明的黎!”玉凉蘅嗤了声,嘴角微不可察的扬起:“谁在乎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