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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为身边的男孩心动的次数,亲手一颗一颗画上去的。余惟没立场,背黑锅委屈了也好哄得不行,蹭个掌心就满血复活了,还大言不惭扬言要给他背一辈子黑锅。指尖落在试卷上,历历在目的心跳似乎真的有被记录下来,指腹轻轻划过,感觉到细弱犹如电流穿透的酥麻guntang。笼罩在头顶的浓雾自顾自悄悄散了小半。他将试卷收进了自己的文件夹,低声说:“好。”雨又下了大半天。从早上一直到午后没有歇气的迹象。温别宴撑着伞走出校门。同样离校的高三学生熙熙攘攘,花花绿绿的伞铺满了整条道,伞边挨着伞边各自拥挤,雨水不可避免顺着边角滴下,沾湿了小半肩膀。温别宴顺着人流走到旁边,步伐放得很慢。他想等人群散些了再出去。车流混着人群络绎不绝,不远处有车辆抢道刮蹭了,周围一圈跟着哄闹起来。温别宴抬头,视线淡淡越过刮蹭的车辆,在落到某个点时忽然顿住。行道树下一晃而过的背影,是......余惟?!挤攘的人群变得心烦碍眼起来。温别宴呼出一口白气,皱紧眉头闷头挤过人墙下意识想要追上去。刮蹭的车辆没有挪开,堵在路中间拦住大半条路,温别宴找不到出路,情急之下干脆收了伞侧身开道,不知是谁的伞沿划过,冰凉冷硬,刮得他脸颊生疼。等他终于到了树下,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行人早已换了一批,那个勾得他披荆斩棘了这一段路的背影也已经走出好长一段,走路的步伐有些虚浮摇晃。握着伞的手淌了一手的水珠,**的不舒服。温别宴站在原地,脑热过去,才发现那个背影一点也不像余惟。余惟走路从来轻快,背脊挺拔笔直,从来不会这样垂首驼背。放在外套衣兜里的手握着手机,他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想要给余惟打电话的冲动。想问问他在哪,问问他在做什么,问问他——问什么呢?好像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就是很单纯的,想要给他打个电话......“阿宴!”一声呼喊让温别宴骤然回过神来,旋身回头时,掏出一半的手也跟着缩了回去。才发现温爸爸的车不知何时停在了路边,头伸出窗外正笑呵呵冲他打招呼。“刚刚准备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看来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温爸爸道:“下着雨呢,怎么拿着伞也不知道打着,肩膀都湿了,快上来。”温别宴低低应了一声,拉开车门上车。车上不止有温爸爸一个,还有一个眼熟的叔叔,应该是之前见过的温爸爸的同事。温别宴礼貌叫了一声便不再开口,用纸巾擦了擦肩膀和头发便安静坐在后座盯着窗外,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男人的话题除去工作便少之又少,温爸爸他们就着学校课题兜兜转转聊了一圈,到后来无事可说了,短暂安静半晌后,温爸爸的同事说起了前几日的见闻。“......打得好像很厉害,听说学校负责人去的时候好几个学生见了血,有轻有重,个个带伤。”“这么严重?”温爸爸接话道:“七中附近的话,应该都是七中学生吧,怎么能打这么严重?”同事道:“老温啊,可别小看了现在的学生,不简单的太多了,又年轻气盛,一件小事惹得脾气上来,指不定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太夸张了吧。”“不夸张,绝对有现实依据。”同事说:“而且这种类型的真人真事还不少,反正要我说,这个年纪的学生,打架的那绝对都是最糟糕的那一批层,好学生怎么会干这种事?说到底还都是些坏学生才搞得出这些,你说是不?”温爸爸不大赞同他这个观点:“老徐,你这太绝对——”“不是!”像是被触碰到某根神经,一直认真看着窗外的人忽然开口打断他,眉心紧紧皱着,对他的说法抱有很大意见:“不是这样!没有最糟糕,不是所有大家都是坏学生!”没料到他会发表意见,车内二人皆是一愣。温别宴自来给所有人的印象从来都是稳重沉默,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出现这样略有些急切莽撞的表现还是第一次。温爸爸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语气里的疑惑:“阿宴?”有些情绪是条件反射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已经没办法收回。温别宴对上父亲的温和询问的目光,靠着椅背的背脊有一瞬的僵硬。半晌,交叠放在身前的手慢慢收紧,垂下眼帘,低声道了一声抱歉。这个话题被有意无意跳过了。后半程里的聊天内容又被温爸爸引到了工作上,直到回到家,温别宴也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同事在小区门口与他们道了别。父子俩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在眼前合上,温爸爸带着温和笑意的声音方才响起:“心情不好吗?”后者握紧雨伞,犹豫了一阵,没说话。温爸爸并不在意,半猜半问:“和小余吵架了?”温别宴这次没有选择继续沉默,很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他说:“没有吵架。”某些情绪是骗不了人的,总会在简单一个动作,或者字里行间流露外泄。温爸爸了然了。牵起唇角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在下电梯时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小孩子啊能有什么糟心事,烦恼再大,总之大不过学习和高考。”“再愁再忧的事情无外乎也就两个选择,别纠结太久,尽管挑那个能让你高兴的,别的抛到一边不要想也不要管。”“前因后果不重要,搞明白了就行,生活嘛,开心最重要是不是?”...春天了,日头在慢慢变长。七点刚过半,天暗下来,楼下路灯照亮了每一个水池,每一个藤萝架,每一条湿漉漉的青石道。温别宴将自己关在房间一心一意做了一整个下午的试卷。温爸爸的话在意识里慢慢沉淀,冗杂的混沌落定下来了,他也终于漫长梦境里拔出所有三魂六魄。吐出一口气搁下笔,闭了闭眼睛,沉默着往窗外看了良久。收回后,被雨色洗得澄澈透亮一双目光不偏不倚落在桌角端正站立的小木人身上。还是傻兮兮的模样,刀工不差也绝对说不上好,雕出的一张脸板正又无趣,手不像手脚不像脚,五官都歪得惹人发笑。唯一可取的,也只有头顶那一撮呆毛。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