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绿姝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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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元绿姝消了倦意,她提了提披帛,却瞥见右腕上迟迟不消的红痕,旋即兜在心里的烦心事遂冒出头,她不由按了按太阳xue,小臂披帛轻晃。 而她所有的烦心事都与她的夫君——贺兰敏有关。 贺兰敏出身长安豪门世家贺兰家,父亲是贺兰家主,亦是当朝宰相,位高权重,母亲出身五姓七望中的崔氏,姑母是当朝太后。 单说贺兰一族,可追溯大邺开国时期,贺兰家助太/祖打下江山,成为开国功臣,族中人才辈出,出过几位宰相、皇后,有过一段鼎盛时期。 经年之后,贺兰氏式微,世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令这个家族呈现落败之势,好在经过后辈努力和挽救,实力地位回暖。 至先帝时期,贺兰家与崔氏联姻,得崔氏助力,加之又出一位继后,且贺兰家助贺兰太后的养子登基为帝,功劳不小,得天子器重。 再追溯当时的皇位之争,状况惨烈,亡魂无数,血流成河。 长安上空连着好几日都弥漫着血雾。 先帝在时,太子染病而薨,不等再立太子,先帝便崩殂,遗诏销声匿迹。 长安城从而陷入阋墙之祸,揭开腥风血雨。 皇子们野心勃勃,皆觉自己乃天命之人,纷纷拿起手中刀。 最后,争夺权力、问鼎龙座的皇子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 直到留下二皇子和三皇子兄弟相残。 三皇子险胜一招,但就在他离皇位仅一步之遥时,四皇子出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踩着三皇子的尸首上位。 逐帝纷争终止。 四皇子,也就是贺兰太后膝下养子,站在尸山血海的顶峰取得宝座,成为赢家,君临天下。 而豪赌成功的贺兰家自此水涨船高。 距离那场血淋淋的争斗已过去五年。 ...... 贺兰敏不但家世出众,样貌也不凡,丰神如玉,温文尔雅,乃是长安众人赞誉的翩翩君子,濯濯如春月柳。 同时,他还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惊才绝艳,前途无量。 无论是外貌、品行,抑或身份地位,皆无可挑剔,是长安当之无愧的第一公子,是长安未婚小娘子梦中情郎,炙手可热。 而元绿姝出身江南西道,父亲是潭州从八品校尉,前几年因剿匪去世,母亲出身落魄的书香世家,和贺兰敏门不当户不对,更遑论和他成亲。 元绿姝本不该是贺兰敏的妻子。 她本是嫁给母亲为她定下的未婚夫——沈子言,成为贺兰敏的表弟媳。 沈子言是贺兰敏庶姑母的儿子。 一切归根究底,是因为两个月前的飞来横祸。 元绿姝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那时候,沈子言参加省试落榜,沈母拜托家主给了沈子言一个地方小官,是在潭州管辖的县当县尉。 至于为何在潭州?一来是因沈父是潭州人,后沈父去世,沈母带儿子回长安,在贺兰府暂住,但沈母仍然思念潭州;二来是因元绿姝在潭州。 沈家母子来潭州,遂与元家商议亲事。 元绿姝和沈子言是娃娃亲,感情甚笃。 可就在千挑万选的良辰吉日——元绿姝成亲的日子,变故横生。 十七岁的她正等候新郎来接亲,可最后等来的不是新郎,而是新郎入狱的消息。 晴天霹雳明晃晃劈在元绿姝心口,满心欢喜霍然成空。 婢女禀告说沈子言是杀掉县令儿子的凶手,但这怎么可能,沈子言不过一个文弱书生。 简直是无稽之谈。 但沈子言确实被衙役抓进了牢房,并要处以死刑。 一桩突如其来的祸事波及沈家和元家,让一干人惊慌失措,寝食难安。 自父亲去世,元绿姝再次体会到什么叫天要塌下来。 后来怎么了...... 贺兰敏在深夜出现,像一个救世主,也像一个噬人夺命的野兽。 她管不了其他,一心求贺兰敏救沈子言。 贺兰敏同意了,他带她去了牢房,探望沈子言。 昏暗牢房中的沈子言萎靡不振,伤痕累累,破烂衣裳上沾了好些血,十分狼狈。 而牢房外,元绿姝和贺兰敏光鲜亮丽。 沈子言以为元绿姝是来看望他的。 “雉奴。”沈子言声音沙哑。 元绿姝眼周红了,脚步一个没控制住上前。 贺兰敏看在眼底,他俯首低语:“你想好了吗?元娘子,你知道的,我不会做赔本买卖。” 元绿姝顿足。 他的声音如金线似的,勒住了元绿姝的命脉,“元娘子,我这人最不喜强迫,你要是勉强......” 元绿姝迟缓地挽住贺兰敏的手臂。 贺兰敏不太满意,于是当着沈子言的面,他为她理了理鬓发。 沈子言看得真真切切,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他的新妇怎么会和他表兄举止亲密无间,她还是主动的...... 贺兰敏用他的强权狠狠折辱了他的表弟。 目的达成,贺兰敏带元绿姝离去,元绿姝不敢回头,不敢去听沈子言暴怒而不解的质问。 元绿姝还记得贺兰敏那慢条斯理却如同毒蛇的询问: “是不是后悔救我了?” 元绿姝神智混乱,无言以对。 贺兰敏温和一笑:“后悔也于事无补了,元娘子。” 尔后,元绿姝的母亲和meimei被贺兰敏捏在手心,让她无法逃离。 元绿姝目睹过长安的繁华热闹,见过贺兰府的钟鸣鼎食,也第一次真真切切见到属于贺兰氏的强权。 元绿姝毫无后路,纵绞尽脑汁也束手无策,不得不妥协而无力地点了头。 其实无论她同意否,都逃不过贺兰敏的五指山,抗拒不了被贺兰敏强夺的命运。 约莫是贺兰敏的恶趣味,他偏要元绿姝“心甘情愿”跟着他。 不久,沈子言洗清罪名出狱,却因在牢房中被人砸坏了脑袋,忘却前尘,包括元绿姝。 这样也好。 元绿姝被迫与亲人分离,被贺兰敏带回长安。不知贺兰敏用了什么法子,竟使他父亲和母亲都同意了这门亲事。 她嫁进宰相府,成为了大房娘子。 元绿姝阖了阖眼,最初那种被摆布的无力感再次翻涌而上, 贺兰敏今日不见人影,是在等她主动过去服软、道歉。 他昨夜动气了,究其原因,并非是元绿姝的错。 假如不是他突然进来,不由分说拥她,胡作非为,动作浮浪,颇有几分不耐和急躁,甚而要放倒她,褪她的丝履,体恙的元绿姝也不会动手。 她知道,一旦动手,就需承担相应后果。 世人总是被他面如冠玉的长相蒙骗,殊不知贺兰敏隐藏在面具下的虚伪。 元绿姝不打算过去。 思绪回笼,元绿姝耳畔响起妙凝的声音。 “娘子,您是不舒服吗?”妙凝觉出元绿姝一些异样,关切道。 元绿姝峨眉淡扫,陌生的内间仿佛是困住她的樊笼。 “只是想起了些旧事,不值一提。” 妙凝放下心,接着忍了忍,没忍住,口快道:“娘子,可要出去走走?郎君应该快回来了。” 娘子同郎君成亲半月,往常这个时分,贺兰敏该是和元绿姝待在一块的,可今儿却不见贺兰敏。 妙凝记起昨夜。 守夜的她看到贺兰敏从屋子出来后再未回房,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贺兰敏对元绿姝一直疼爱有加。 不对劲。 加上今儿怪处,定然是夫妻二人发生了什么。 妙凝担忧元绿姝,却不知该如何补救。 元绿姝听出妙凝弦外之意,只摇摇头,未言片语。 她是高嫁,是以在贺兰府上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只要她与贺兰敏之间有丁点不睦,便会遭到旁人的冷嘲热讽,非议不断。 毕竟在这个贺兰府上,看不上、乃至鄙夷元绿姝的大有人在。 但她不在乎。 忖度之余,元绿姝嗅到淡淡沉水香,是贺兰敏身上的味道。 不远处的紫檀木香几上,放置一鼎鎏金博山炉。 香炉上的镂空孔洞缓缓漫出白烟,模糊了炉身雕刻的飞鸟仙山,如云雾环山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