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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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别着的佩剑被缴,红鬃马也被没收了去,那三角眼男人用麻绳将她的手反绑在背后,又扯出个黑色的麻布条遮住江月眠的眼。而后将她推搡至一辆马车中,众人这才离开此地。 虽暂时看不到车外的情况,但此时听觉格外敏感的江月眠,还是从那些人的低语闲聊中拼凑出一些信息,这帮人似乎在四处绑架落单的外来人,至于目的是什么,尚未猜出个准头来。 马车越来越颠簸,江月眠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向后倾斜,她不得不紧靠着车壁以保重身体的重心。 上坡,打弯,摇摇晃晃了半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江月眠被晃得快要吐了。 有人撩开车帘把她粗鲁地拽出来,并对谁说着:“今天只逮了一条鱼。” “怎么是个娘们?”有人嫌弃道。 还有人好奇着:“把眼布摘了让俺瞅瞅,一定是个大美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遮在江月眠眼前的黑抹布条被人解开,她因太久没见到光的缘故,眼皮下意识飞快眨了几下后,才适应了亮如白昼的火光。 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可这女子却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劲装,仍难掩其出众的样貌,那人“嚯”了一声,忍不住夸道:“怪不得有人说什么‘画龙点睛’,这姑娘长得真好看!” 听他这般夸自己,江月眠顿时更加警觉起来。 本以为对方是生了什么龌龊心思,却没想到他突然拍了下大腿,神情激动地说道:“跟白哥掳来的那个小年轻真般配,这俩人要是成婚了,将来的孩子得多俊呐!” 江月眠:...... “我说老六你够了啊。”三角眼男人笑骂道:“你真是投错了胎,应该投成没把儿的,好去当个媒婆。” “那他也成不了这桩婚事,因为咱们寨主的宝贝妹子瞧上那小白脸了。” “什么?” “那小白脸有什么好的,飞灵妹子的品味真不咋地。” “得了吧,飞灵妹子就是瞧不上那小白脸,也瞧不上你。” “你!老齐你是不是欠——” “行了行了,都闭嘴。”三角眼男人打断这帮弟兄之间的胡扯,“把这娘们关起来,咱们赶紧喝酒吃rou去,饿死了。” “好嘞!”一胖子应着,而后推搡着江月眠离开原地。 她最终被关进一处建立在断崖边上的房子里,里面的光线很暗,偌大的屋子里只开了一个通风窗,紧挨着房顶,除非会轻功或者有梯子,否则很难从窗户逃走。 等房门外锁链晃动的声响停下后,江月眠立即将背着的双腕紧紧贴近,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戴在右手腕上的袖里剑给按出来,随后她凭着感觉一点点把麻绳给割开。 双手重获自由,江月眠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捂鼻,这房里的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 若非方才借着门口的火光巡视了一遍房内陈设,她差点以为这里被关了十多个人,并且那些人在这里又拉又尿了,否则怎么味道这么冲! 等等——或者之前这里就是关押过十多个人呢! 江月眠突然汗毛竖起,她在想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后来这些人去哪了呢? 这个山寨有点像山贼窝,按理说贩卖人口的话,抓到她这样样貌出众的女子不应该是好事吗?毕竟卖的钱高。 可为什么有人用嫌弃的口吻说:怎么是个娘们? 不过很快她没有心思去琢磨了,因为屋里的气味难闻到让她受不了! 江月眠抬头看了眼那扇窗,施展轻功从中跳了出去。 唔呼~刚一到屋外她立即大口吸气,想把胸腔里的浊气全都换掉。 手扒着窗棱正打算开溜,却听又一阵铁链呼啦响动起来,江月眠暗道一声糟糕,想着自己必然要暴露了。 提气飞身跃上屋顶,她凝神屏气趴在屋顶上,眼珠子四处乱瞄,琢磨起若是待会有人要上来查看她往哪个方向跑比较合适。 好在运气不错,那开门的人并没有心思查看方才关进去的人在哪,把绑来的人往屋里使劲一推便飞快锁门走远,显然是不想多闻这又臭又sao的气味。 不过江月眠仍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静静地趴着,直到远处的火光全灭了,才敢慢慢起身。 好饿…… 此地不宜久留,但如果连夜下山的话路上肯定会遇到蛇虫猛兽,总不能饿着肚子抵抗吧? 想到这,江月眠打算找点吃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身影像鬼魅般四处寻找,最终厨房没找到,到是摸到一处亮着灯火的院落外。 江月眠闻着从院子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馋得直咽口水,心道是谁大晚上的不睡觉啊,吃宵夜积食懂不懂! 她这会儿饿得舍不得挪步,于是躲在暗处观察。见院子里的一颗海棠树下有一丫鬟在石桌上布菜,但很快这丫鬟被屋里的一声呼唤给打断,高声应了句“就来”,而后拿帕子擦了擦手就匆匆进了屋里。 此时院子里再无旁人,江月眠毫不犹豫地跃过篱笆墙院来到海棠树下,拿上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当然,她吃的时候眼睛不忘警觉查探四周,耳朵也支起来听着周围动静。 唔,屋里的人好像是在洗澡?她应约听到哗啦水声。 咔吱咔吱——吃了个半饱,最后拿起酒壶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急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酒水囫囵吞了下去,不过江月眠没功夫研究是什么,也许是用来泡酒的什么玩意吧,她反正得赶紧开溜了。 搁下筷子刚翻出篱笆墙外,突然发现一只白色猫咪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江月眠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妙计。 “对不起了猫兄。” 她飞快捉住白猫,动作轻柔地将猫儿丢那石桌上,而后再用从地上捡的石子儿向碗碟投掷而去。 下一瞬,噼里啪啦碗碟酒杯摔倒地上的清脆声响,伴随着白猫受到惊吓的叫声,吵闹一片。 而始作俑者可没心思欣赏自己的恶作剧,脚底抹油般飞快离开。 “发生什么事了?” “呀!是百灵这只捣蛋鬼,把石桌上的饭菜糟蹋完了。” “什么?!”屋里的飞灵忙忙从浴桶里出来,随意扯了件外衣披上,火急火燎地跑出来问:“酒、酒壶也砸了吗?” “小姐,酒壶碎了一地。” 飞灵哀嚎:“那里面的情蛊呢?” 丫鬟瑟缩道:“没、没找到……许是叫那猫儿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