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原来是病

    就像敖瑾一开始完全无法接受腹中怀了个孩子这事儿一样，绝大多数男人都不能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怀身大肚。

    从前关于龙族为何突然阴阳颠倒、改由男子怀胎一事可谓是众说纷纭，却从未有个定论。如今乌碧霄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此相挟，便算是将这事儿认下了。

    “你个妖女！果真是你害我至此，我跟你拼了！”说着，有一小腹微凸，明显是有了四五个月身孕的男仙便将法力汇聚在掌心，赤红着双眼挥掌朝乌碧霄攻了过来。

    他也实在是一时激愤失了理智。就算凤黯一族战力不强，可修为的鸿沟难以跨越。乌碧霄是上神，他不过是个上仙。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只见乌碧霄轻轻一拂袖，抬手间便轻易化解了他的攻势，将人送出了十米远。

    不过，她还是留了手的。那人踉踉跄跄倒退几步，终究还是稳住了身形，没有砸到地上，这会儿正捂着胸口愤愤地瞪视着她。

    “念在你与我夫隶属同族，又身怀有孕，本尊不同你计较。”随后，又轻轻掸了掸广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唇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须知无论神魔，皆是强者为尊。想找我寻仇，先刻苦修炼再说吧。”

    解决完这个“小意外”，她又转向众神，掷地有声道：“诸位亦是如此，若是对我今日所言有什么意见，大可来同我较量一番。只是，我这人一向冲动，若是因一时之气不小心说了什么……”说着，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那有孕男仙的肚子，“就不知道各位是否会后悔终生了。”

    这下子，她算是彻底得罪了朝中所有的男仙。女仙们嘛……起码明面儿上对她今日之举是颇为支持的。

    了结了朝事，一心记挂着敖瑾身体的乌碧霄便准备施法回临渊殿了。

    不成想，却被一道听着便活力十足的男声给唤住了——

    “嫂嫂！嫂嫂——”

    一开始，她还没意识到这人是在叫她。毕竟敖瑾那些兄弟她也就大婚之日见过一次，脸都没怎么记住，更别提声音了。

    还是他很快换了个称呼：“天后嫂嫂！”她才总算是停住了脚步，回身看过去。

    一个顶着一头红发、身着红底金纹长衫的男子便映入眼帘。

    见她似是面露疑惑，那人非常有眼色地自报家门：“嫂嫂好，我叫敖焰，是兄长的九弟。我母亲焱妃出身凤族，同哥哥的母妃最是要好。打小儿我就爱跟在五哥后头跑，哥哥同你提起过我吗？”

    那还真没有。不然这么个特征相当明显的弟弟，她应该有印象才对。

    “那也无妨，现在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对了，方才在朝会上，嫂嫂说五哥身体不适？他怎么了？严重吗？”

    “并无大碍。”她还不知道这人的底细呢，当然不可能因为他说他同敖瑾最是亲近就嘴上没个把门儿，把敖瑾的事儿给透个一干二净的。遂敷衍道：“早起吐得有些厉害罢了。我想着今日定有一场风波，怕他动怒伤胎，才没叫他来的。”

    “那便好。”敖焰长舒口气，瞧着倒像是个关心哥哥的好弟弟。旋即又一脸神秘地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我自是相信嫂嫂的，可我瞧着四哥倒是……唉，不说了。不过，五哥无甚大碍的话，还是要露露脸才行。真闭门不出十日，怕是有些人……”

    他把话说得不清不楚，倒是作出一副“你懂得”的模样，还很是亲昵地拍了拍乌碧霄的肩膀，才告辞离去。

    表现得人畜无害，十足十阳光开朗大男孩儿的模样。可实际上嘛……她觉着这人并不像看起来那样简单。

    不过眼下，她也不顾上去思考一个并不是很熟的“弟弟”究竟人品如何、口中的话又有什么深意，敖瑾的身体才最叫人牵肠挂肚。

    于是，她很快便将敖焰抛之脑后，以最快的速度奔回了临渊殿。

    她进殿时，敖殊正立在床边，半弓着身子兢兢业业地替敖瑾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我来吧。”她从敖殊手中接过被敖瑾的汗珠儿浸透、还隐隐发着烫的帕子，在旁边的冰水中过了一遍，捞出拧得半干，才又替敖瑾擦了一遍汗湿的脸。“交代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

    “回娘娘的话，族中医官开过的方子我都拿来了，还请娘娘过目。”说着，从衣服里面摸出了一叠药方，恭恭敬敬地双手递到了乌碧霄面前。

    她将帕子叠好覆在敖瑾额头上，接过方子细细看了过去，心中大概也有了些计较。

    这些方子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完全不顾及腹中的孩子，下了猛药疏肝理气、清热泻火；另一类则是为了不伤及腹中胎儿，只用了些补血养阴、滋肾安神的药来帮助孕夫调理解郁。

    前者可能会导致胎动不安甚至是流产早产，自是不能用在敖瑾身上。后者想来是能对敖瑾起些作用的，却是治标不治本。

    沉思片刻，乌碧霄又吩咐说：“还有一事要你去办。你去同医官打听打听，出现过这些症状的孕夫除了服药，还有没有人通过旁的方式治好，最后生产时有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比如难产、大出血之类的，以及此种症状产后是否就此消失，或是有无缓解。要快，且要管好医官的嘴，绝不能将此事外露。知道了吗？”

    “属下明白。”

    “去办吧。”

    打发走了敖殊，殿内只剩下她和敖瑾两个人，她才轻叹一声，心疼地抚摸着敖瑾发烫的脸颊，柔声道歉：“我身为医者竟不知道，之前你是病了，而不是仗着怀胎就冲我胡乱发脾气。都是我太自大，也不懂得体谅你……你别不高兴了好不好？快点醒来打我一顿出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