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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仰光的暻少爷不能悲悯,也见不得旁人仁

    

原来仰光的暻少爷不能悲悯,也见不得旁人仁慈。(四千字二合一更新)



    缇慕再次见到这个缅甸女人是在拉查纳朗皇家度假村外区的停车库。

    因度假村早将其余客人尽数请走,车库没有车辆停靠,四周空荡。

    卷帘门里,缅甸女人的尖声凄厉不断撞击四壁不断渗出门缝,因毒瘾发作嘴里含糊不清喊着谁的名字,嗓音破碎愈发撕心裂肺,叫人不免心慌后退两步。

    她仍记得那日扎吗啡的最后,那通杀人诛心的电话和这花蛇精神已死的失魂模样,而身边两位尊贵的”刽子手“    不以为意。

    东南亚金字塔顶端圈层的两位少爷乐在其中,他们背靠权势滔天的父亲和家族赋予长子的权力,猖狂跋扈,有恃无恐。

    横行霸世的版图从缅甸泰国沿海岸线至柬埔寨越南,以至于现在谈笑风生之间将人命玩弄于股掌之中。

    曦jiejie口中自私傲慢的“神经病”有一个就足够可怕了,而两个“神经病”聚在一起更要命。

    如果可以选择,缇慕宁愿回房间应付先生难伺候的少爷架子,也不愿意看他和拜占用漫不经心的神色,笑着商量用怎样残忍手段让卷帘门后面的花蛇吐真话。

    好冷。

    明明身处热带,她却觉得寒毛直竖,不自觉用双手摩挲双臂,而这小动作却被站在对面的拜占抓个正着。

    拜占余光不断打量姑娘新换的淡紫雪纱一字肩半膝收腰连衣裙,裙摆摆落在膝盖上方,白皙美腿匀称修长,腰肢纤细,胸脯傲人隆起,曲线妖娆火辣。

    尤其那张深邃美艳的脸孔因年纪小略施薄粉,没有浓妆艳抹和世故成熟的谄媚,是公子哥儿们喜欢玩儿的新鲜上品。

    可惜,小姑娘肩颈处红痕斑斑,唇色泛肿   ,拜占当然也知道这一下午霍暻也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

    越往上,人越少,攀比也越甚。

    钱、权力、和床上的女人,无一不是少爷们长自己面子,制衡圈层阶级的工具。

    而这次霍暻带来的姑娘,无论从某种意义上,都折了拜占的脸,尤其还因为她,自己白白损失五千万美金,现在动也动不得,更让人抓耳挠腮。

    拜占笑不达眼底,单手拍霍暻肩膀:“暻少爷,里面不听主子话的花蛇给你了。死活我也不掺合,洗脱嫌疑也乐个轻松。”说着锋锐目光定在姑娘身上,故作开玩笑的关心,“车库凉,温小姐可以回去等。大美女在泰国冻出病来,我心里得内疚好几天。”

    “谢谢拜占少爷关心,我身体很好。”缇慕大方客气双手合十,疏离模样让拜占做样子的话碰上软绵绵的壁。

    她私以为都是拜占把先生勾结坏了,如若不是因为眼前这位十个手指头戴满金银的阔少爷,先生现在说不定还在读警校大二,烟火气的生活也可以继续安逸下去,所以漂亮姑娘的语气和态度自然算不上亲切。

    可这一来一回的应话听在霍暻耳朵里别有一番乐趣。

    清贵俊公子只想笑,却不能在拜占面前放肆笑出声,薄唇掀起一闪即逝的弧度,伸臂揽住她的腰身贴紧自己,故意侧过半个肩膀,姿势暧昧火热。

    “不高兴?”霍暻狂热气息从上喷洒在她耳廓,正好用拜占能听到的音量和她咬耳朵。

    “...是先生一直都不高兴,怎么也伺候不好。”她敛眸耳红,明明是他又扒衣服又亲又摸的气了一天,最后枕头甩一地耍少爷架子。

    少年还颇有自知之明的点点头,理直气壮道:“嗯,我没睡醒你就敢往外跑,我当然不高兴。”

    缇慕被他的理所当然噎的没话说,只能着急的小声强调:“那是因为要给您安排晚餐...”

    对面的拜占将对话听个七七八八,摸摸下巴:“行了,JING,花骨朵刚开苞,房里和床上的规矩得慢慢教,急不得。”

    闻言,霍暻俊眸倏然掠过锐光,正身回看对面的拜占,挑笑耸肩:“怎么教也比不上你给那些女人灌的迷魂汤,灌得个个死心塌地。”

    “哎~”拜占尾音转了圈,甩了甩手上的金链子,看了眼缇慕,意味深长,“那可不是对我动真心,是对我手里的‘迷魂汤’动真心。怎么?暻少爷也想给她试试?”

    俊美狂傲的少年一身反骨,落拓放笑:“哈哈,我要敢试,那下次进去的可能就不是孔普雷监狱了。”他骨节分明的食指点了点自己太阳xue,“我阿爸的枪子儿也得冲我脑子试试。”

    又来了,公子们互相虚伪的假奉承真探底。

    缇慕守在他身侧,替小先生累得慌,上流社会畸形腐败的圈层交际侵蚀了他年轻的人生,在外,暻少爷从未听过半句真话。

    可话哪说哪了,霍暻和拜占不会对’迷魂汤’是什么继续深究,毕竟两人都意不在此。

    拜占离开的同时,霍暻领她回头走向停车库。

    大抵同拜占讲话讲的心烦,少年剑眉不展,稍显躁愠不耐,也懒得下命令,冲旁边看守的士兵打个响指,又狂妄地指了指停车库大门。

    士兵授意,立即打开停车库大门,卷帘门缓缓上移,现出里面混乱污浊的现场,和一个狰狞疯癫的缅甸女人。

    还好,经过上次的历练,缇慕已能忍受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天,黛眉微蹙,屏气刚要抬步子随先生迈进去,只听车库内突然爆发一声女人撕扯嗓子尖锐刺耳的喊叫。

    啊——!

    缅甸花蛇连滚带爬匍匐到少年脚边,面色惨白形容枯槁,头发粘连着血块,眼眶青黑凹陷,纯粹源于海洛因发作的后遗症。

    霍暻双手插兜,居高临下,锋芒毕露,连眼神都吝啬给予。

    “我说过,拜占手下的女人很多,他不会再看你这张恐怖的脸。”

    “哈哈哈!”缅甸女人坐在地上疯狂大笑,随后又精神反常的脱上衣。

    其实那根本算不上衣服,只是两片遮体的破布条子,三两下,女性光裸上身坦荡荡显于人前,灯光幽暗,扫过这女人身上每寸肌肤。

    不愧爬过拜占的床,即便如此疯癫,破布条子下的身段依旧令男人们移不开目光。

    尤其一旁守卫的士兵们纷纷向车库门口瞩目,齐齐吞咽口水,整间车库瞬间被雄性们受到刺激的本能笼罩覆盖。

    缇慕见状,羞怯低头,她不自觉用眼梢去瞧先生的反应,见他俊眸晦暗看向自己脚边上身赤裸的花蛇,厌嫌的活像在看满地打滚撒泼的泼妇。

    “暻少爷,您看。”缅甸女人展示自己肋骨处泰文纹身,“这是拜占少爷的名字,他说会娶我的。”

    霍暻因女人痴心妄想的可怜话,放肆笑到停不下来,感慨这女人简直疯得不能再疯,双手慢悠悠为将死之人的美梦鼓掌,不必说一字一句,他的笑足以凌迟人心。

    “先生,已经很晚了,您还没吃晚餐。”身边,缇慕脊梁挺直,温温出言,纤手死死捏紧裙边。

    女人总是同情女人,她知道刺杀先生的女花蛇难逃一死,却也希望这场精神折磨可以尽快结束。

    清贵少年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一眼将她的小心思看穿,又琢磨起好玩的事儿,伸臂揽过少女纤细腰肢,薄唇附她耳边戏谑落言:“正好我饿了,宝贝儿,你该知道我想问什么,替我问问,我在餐厅等你吃饭。”

    少女美目倏然圆睁,她惊怔仰面看他滚动的喉结,原来仰光的暻少爷不能悲悯,也见不得旁人仁慈。

    公子哥儿不用和一个疯女人干耗,自然乐得清闲,转身信步离开,傲然挺拔的背影没入黑夜,清高至贵,不可一世。

    见他离开,缇慕深呼吸几次,才缓缓回眸见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半身暴露的女人。

    她压抑心里的害怕,径直走向车库最里面的角落,扯出一块不用的车罩布,蹲下来裹住女人裸露上身,挡住周围士兵们不怀好意的眼神。

    “我认识你。”缅甸女人恢复些神智,“你给我打过吗啡。”

    “对不起。”少女的良知让道歉脱口而出,抿抿唇温和道:“说一些想说的吧,这样也可以不用那么难过。”

    “难过?哈哈哈!”缅甸花蛇尖声狞笑,对漂亮姑娘的善意不在客气,嘶吼叫着:“你不也和我一样?!你很好过吗?!看见了吗?!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

    “爷爷说,就算死刑犯,在临刑前也得尽最后的人道主义。”

    缇慕隐忍平和的秉性出乎意料,她并没有被针言刺语激怒,反让缅甸女人惊愣,怔怔回了名字:“眉梵。”

    美艳姑娘蹲下与女人平视,忆起不堪的童年,缓缓艰涩吐言:“我十岁就被卖到缅甸的地下黑市了。从小都在挨打受骂中度过,所以也不会生气,你别介意。”

    “你不是中国人?”缅甸女人用青黑的双眼打量她。

    “我现在是。”两人紧张气氛稍缓,缇慕抿唇轻笑:“爷爷是英雄一样的人物,我一直很感激爷爷可以收养我,让我可以上学读书,过正常同龄人的生活,有一个家。”

    缅甸女人尖牙利嘴,嗤笑她的希冀,咬牙切齿:“可暻少爷不会让你过正常的生活,他会吸干你最后一滴血!”

    缇慕美目流转,不回答,却反问道:“拜占少爷吸干你的血,可你还想见他对么?”

    提到拜占,女人目光空洞,呆滞的将脸贴近车罩布蹭了蹭,疯癫自语:“拜占少爷说,只要我把你带回泰国,他就会娶我的。”

    天!

    究竟因为什么原因,才能让拜占的命令失效!

    缇慕震惊失语,不敢置信到久久无法回神,顿了半晌,才轻音接话道:“可你没听拜占少爷的话,你去刺杀先生,中间发生什么了?”

    缅甸女人不再理会姑娘的问题,疯疯魔魔的沉浸在拜占编织的吸血网里,含糊不清的问:“你为什么可以不叫他暻少爷,叫他先生?”

    缇慕笃定回答:“先生不喜欢暻少爷这个称呼。”

    小时候初遇,她只单纯以为他嫌叫少爷老土,现在才明白,这三个字可以压的一个十九岁少年喘不过气。

    “你告诉我原因好么?”缇慕温言相劝,释出善意,“先生会送你回仰光,你也可以回到家人身边。”

    “家人?”女人冷冷笑了几声,随即五官狰狞,情绪愈发激动,冲她咬牙切齿地咆哮,“我的家人都死了!全死在湄公河了!都死光了!”

    汹涌若潮水的恨意崩断了女人最后一根神经,大脑彻底精神失常,失心疯尖声喊叫受不得控,目光淬了毒,指甲锋利尖长,缝隙嵌着泥土直直冲姑娘白嫩鹅颈的动脉冲过去。

    突如其来的攻击始料未及,缇慕惊惶,一时躲闪不及,但也比形容枯槁的花蛇行动方便的多,可就算如此,细腻肌肤也落上几道红色爪印,破了些皮隐隐作痛。

    周围,身着迷彩服的守卫士兵们动作迅猛,军用反手十字扣将发疯的缅甸花蛇摁倒在地。

    四个特级保镖走进仓库,前后各两人当即护送姑娘离开车库。

    昏暗之中,缇慕没注意到特级保镖们各个面如土色,更听不到保镖蓝牙耳机里,来自暻少爷一声一声骂他们大废物的发飙呵斥。

    泰国清迈府,星月交接,海岸线绵长,盛夏暖风,捂不热此情此景。

    十七岁的年轻少女美艳张扬,及腰乌发微飘,鹅颈残留几道抓痕,她却不以为意,想回头去看那位名叫眉梵的可怜女人,视线却被保镖们挡的严严实实。

    没办法,她回过头,不得不在特级保镖的簇拥下脚步匆匆。

    突地,缅甸女人最后一句凄厉的叫,犹如电闪雷鸣从背后炸响!

    “仰光政府怕了!他们会杀光霍司令一家!第一个就是他儿子!第二个是他女儿,第三个...!”

    缇慕惊然驻足,全身战栗,美目瞳孔震荡,还未反应过来,只听AK47枪管无情上膛。

    7.5mm子弹瞬间打穿缅甸花蛇的颅骨,顷刻血流成河,也活生生撕裂东南亚宁静的夜。

    砰!

    枪响人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