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她的指甲染着鲜亮的红蔻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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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47. 苏锦写的那个“乖”字,也不知米哈伊尔是否猜了出来,但他随即便笑着往后让了半步,让苏锦上前。 莉迪亚觉察了此间涌动的暗流,于是她挑了挑眉,将重心移到了宴会新人苏锦的身上。 凤眼中精射出的目光有如实质,苏锦与她对视着,虽不至于被震慑到,但露骨的审视令她心中不快,不过她面上不欲表现,微仰着头,迎着莉迪亚冰冷的目光绽开一抹温和的笑:“久仰殿下大名。” 艾德罗斯与他们都相熟,也了解莉迪亚的为人,他心下想,反正以后要常常见面,倒不如先看他们第一回能撞出什么火花来。 “我对苏少校,不算久仰,但大名近日着实如雷贯耳。”莉迪亚微眯双眼,下一瞬口中的发音从世界语系陡然一转,“但我没想到苏少校的着装爱好会是这样别具一格。” 艾德罗斯轻轻地蹙眉。莉迪亚方才那句话用的是卡帕森基语,俗称“贵族语”,以晦涩难懂著称。也是蓝血贵族们用以划分阶级,彰显不同的话语体系。贵族圈中有太多的讲究与门道,卡帕森基语是其中较为显著又知名的一项,苏少校在这个圈子当中属于外来人,宴会上有八成的可能会被此语用来试探她“够不够格”——不过没想到,居然是莉迪亚敲响了第一声战鼓。艾德罗斯颇觉兴味。 “啊,这就是少将的alpha吗……” “这种形制的宫装,很久没见alpha穿过了,她真的是个alpha吗?” “听说是个平民,该不会听不懂莉迪亚殿下说的是什么吧?” “你们这么关心列夫塔侯爵的伴侣,怎么不看看侯爵本人呢!这身雪白的礼服真是合身呀,挺拔的身姿,他的风格也一直没变过,啧啧啧,一如既往的冷硬,我一个omega看得都要心动了呢。” “比起风格,你其实更想说这么多年了,他美貌也依旧吧?是,列夫塔家族的银色眼睛,确实还是像石头一样,坚硬,冰冷,毫无趣味。” “……哪怕侯爵不像个omega,但你们这样评价一个O,何况人家alpha还在场,很失礼啊。” “你觉得他的alpha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吗?” …… 窃窃私语如蚊蝇缠绕,嗡嗡嗡地在诸声繁杂的宴会场中穿行,忽远又忽近 ,想来不论是不是自诩高人一等的贵族,追逐八卦都是人的天性。 作为议论中心的焦点人物,苏锦面不改色,平静地道:“多谢殿下。” 清凌凌的女声,流利的卡帕森基语,纯熟无比。 艾德罗斯深感不对:没记错的话,苏少校在校时这门课成绩虽然看得过去,但也不过尔尔,显然学来只是为了应付考试的,放在这种场合本来应该根本不够看啊? 年轻alpha的深色瞳仁一片纯黑,微微笑着,很是克制,没有泄露出半点alpha信息素,继续说:“我很喜欢米沙,也很荣幸能够被他喜欢。与他成婚,是我这半生来最幸运的事。” 在莉迪亚说不清意味的深邃眼神中,苏锦似乎毫不受一个顶级alpha的影响,这个此前从未踏足过顶尖社交场合的小军官淡定从容得令人惊诧。 莉迪亚唇瓣微动,刚要说什么,米哈伊尔身形一动,微微朝前走了四分之一步,不着痕迹地将他的alpha挡在身后。 “米哈伊尔?”莉迪亚蹙起了眉。她的眉形中低外扬,望之便有几分冷意,在细细上过妆后,如两把深邃的匕首,贵气逼人。 “抱歉,殿下。”米哈伊尔用着玩笑的语气轻快道,“我的alpha今天太漂亮了,您这样盯着看,我要吃醋了。” 这话一出,苏锦和莉迪亚两个人都愣了,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好,之前好不容易凝聚出的剑拔弩张,扑哧扑哧地就给这话戳漏了气。 最后,苏锦回过神来,连忙向莉迪亚优雅地致礼,散开的粉色裙摆磷光微动,如流萤飞舞。 “感谢殿下关心,既然我的omega吃醋了,那我也不便在此多叨扰,还有许多人在等着您接见呢,我先行告退了。” 她又对米哈伊尔道:“按之前说好的,我们在宴会上分开行动哦。” 米哈伊尔露出了踏进春泉宫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桃花一样的眼睛弯起来,上眼睑勾起一条漂亮的弧线。 “好。” 莉迪亚面色难辨喜怒,等苏锦站起身,她忽然说道:“你今天的这身礼服,很独特。” 苏锦心头微微一动,扭头看向皇女殿下。 可莉迪亚却没有再说什么,看着这个花枝招展的alpha携着她晶粉闪亮的身影走进人群。 48. 苏锦去酒桌上取了一杯酒,其实她有喝酒的爱好,这大概算是家学渊源,她的父亲也好酒,苏锦自小耳濡目染,三岁起就爱喝父亲用筷子沾着来逗她的酒液。 春泉宫宴会别的不说,酒是一绝。 苏锦快快乐乐地一口气喝了半杯,觉得方才与莉迪亚的交锋——也谈不上是交锋,充其量不过是试探——倒也算轻松,并不那么紧张。 不过,大皇女殿下还真如同传闻中那般是个不折不扣的直A癌啊。苏锦暗地里腹诽。 这身粉蓝长裙哪怕是在春泉宫宴会,也着实显眼极了,苏锦目不斜视地穿过明里暗里打量她的人群,在会场中游走。 她时而越过舞池,时而走过卡座,将掠过耳畔的议论不动声色地记下。 忽然,她见到了周玉成往露台而去的身影,于是她也端着酒杯跟上去。 在露台重重的帘幔处,她听到了比先前更完整也更有逻辑的八卦声。 “……你看他们这样子,O强A弱的婚姻,着实也很符合列夫塔侯爵的作风。以他的心性,怎么能容许自己与强势的贵族alpha联姻,继而给他人做了嫁衣,隐居于幕后?找个平民alpha尽管听起来不够光鲜,但优点是显而易见的:一个普通的平民A根本征服不了、也控制不了他,是枚很好拿捏的棋子和傀儡,两人一为名声二为权力,又能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毕竟,是否依然能够掌控住自己拥有的财富与权柄,这对于列夫塔侯爵而言才是最要紧的东西。” 那人目光深沉,说的头头是道,高深莫测,一通分析猛如虎,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要不是苏少校就是当事人,连她自己都要信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耳畔流淌起了周玉成含着笑意的嗓音:“苏少校正在会场中游荡呢,八卦的声音还是小一点吧。” 那人说:“哦,也是。听闻你和苏少校同僚情谊挺深的,现在应该不会那么巧碰上她吧?” 周玉成悠悠道:“万一呢?” 苏锦恰在这时朝前走了两步,那人听得动静回头一看,脸上表情登时凝固,一副如鲠在喉的模样。他急匆匆地与周玉成道别,又对苏锦一颔首,飞快地走了。 露台空空荡荡,周玉成到刚才那人的位置坐下,扭头对苏锦道:“你听到啦?” 苏锦坐在他对面,往衣香鬓影的会场里头看了一眼:“嗯。你怎么知道我跟着你?” “你的脚步声,你身上独特的香水味,还有你今天穿的这条裙子,裙摆拖地的声音真的不要太明显。” 春泉宫的露台是绝好的观景地,在这儿可以将皇宫的盛景一览无余,苏锦打开腕上的光脑,调好夜摄模式拍了一张,“小言呢?” “她啊?”周玉成无奈地笑了笑,“她碰上了几个好姐妹,聊得不亦乐乎,就把我撵出来,要我自己逛一逛。里头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苏锦把拍好的立体影像保存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见到大殿下了。” “感觉如何?” “傲慢。”苏锦说,“但好歹大殿下还要顾着皇室的矜持,维持表面和平,也就稍微刺了一两句,便放过我走了。” “那你知道刚刚那个是谁吗?”周玉成指了指会场里头。 “谁?” 周玉成双手十指交错抵在桌上,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苏锦:“凯里·卡特。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在监察卫任职,一个入宫做了奥利弗陛下的宠妃。而他自己,是上议院的议员。” 苏锦猛然抬头:“卡特?” 周玉成说:“本来我以为卡特皇妃这次会来,看来没有,不过陛下也未出席,有可能皇妃殿下正在伴驾呢。” “那另一个卡特呢?”苏锦捏了捏手中的杯子,“他来了吗?” “很遗憾,也没有。”周玉成摇头,一摊手,“我把春泉宫逛了一遍,没看到他。卡特家族素来擅长交际,这次梅耶·卡特在监察卫怕是自身难保,但是他们家族又不可能放弃社交场合的地位,所以就让凯里议员来了。” “唔……这是你猜的吧?因为梅耶没来,所以你就推测他在皇帝那儿讨不了好,有失宠的可能?” “就算是我猜的我也是有根据的嘛!你能不能别总揭我老底啊?”转瞬,周玉成正色道,“还有一个原因。在卡特家族的新一代当中,凯里是最不擅长社交辞令的一个,卡特家族这次选他而舍梅耶,足以让我多加揣测。” 苏锦微微冷笑:“那他活该。” 周玉成抖了抖:“……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他恍悟,“哦——是列夫塔少将……” 周玉成并不知晓当年那件事发生的全貌,但看苏锦的态度,他开动脑筋,心下也有了计较:“也对,梅耶是监察卫的二级监察官,他当年估计做了不少招人嫉恨的蠢事。” 苏锦把剩下的褐色酒液一饮而尽,“铛”的一声酒杯敲在玉桌上。 “没有别人的授意,你觉得梅耶敢吗?”苏锦猫儿一样的瞳孔里划过冷湛湛的光。 “不敢不敢。”周玉成一个激灵,连连摆手,“不过你真的要和我一直在这儿坐着吗?难得一次,你应该有其他更重要的人见才对。” 苏锦屈起手指,她的指甲染着鲜亮的红蔻色,釉质光滑,弹在杯沿上比琉璃琥珀杯更艳丽惹眼。 “我只是在等。”苏锦说,“等他们来见我。” 48. 周玉成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了莉迪亚殿下的侍从官出现在苏锦身后,微微躬身,恭谨有礼地道:“苏少校,莉迪亚殿下有请。” 苏锦临走前给他抛了个“看吧看吧我猜得多么准”的得意眼神,禁不住抿嘴笑起来,只是等她被侍从官领着穿过主会场,从侧廊进入房间时,她还是收敛起了方才和周玉成玩笑打趣的心态,深吸一口气,踏进了房门。 这是春泉宫的会客室,莉迪亚坐在主位,身侧的智能小机器人检测到苏锦的到来,立刻一蹦一跳地给她端上了茶水。 苏锦敛了敛裙摆径直在圆桌旁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抬眼对莉迪亚道:“大殿下还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 莉迪亚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悠悠地说:“我在看你。” “我很好看吗?”苏锦笑了,“还是殿下觉得我不像个alpha?” “你比我那弟弟还要像个beta。”莉迪亚提及艾德罗斯时“哼”了一声,“平民,无权无势,无才无貌,军阶不高,战绩普通,一个alpha却像是依附omega的金丝雀一样,难道说,列夫塔这样的omega,果真只会挑选容易掌控的对象吗?” 茶到了苏锦嘴边,却顿住了,杯沿抵住了小巧红润的唇珠。 她垂着眼睛抿了一小口,袅袅的雾气遮住了她的眉眼。 “你们果然不欢迎我。但没关系,我本来也就不喜欢联盟的贵族,所谓上议院,早就腐朽愚昧至极,烂透了。” “实话实说吧,我也不太在乎卡尔德贵族圈对我的看法,但没办法,谁让我喜欢米沙呢,我和他是一体的。”苏锦说,“我知道以你们惯有的思维方式无法明白,因为对于你们而言,挑选伴侣的衡量维度一直是家世,权力,外貌,掌控难度,对事业的助益程度——非常的理智,非常的冷静,古往今来,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如此,只有偶尔才会出现几个异类。” “所以——对你们来说,理解因‘爱’而结合的婚姻,就这么难吗?” 苏锦再度抬起眼,漆黑的虹膜如同海底汪洋一样幽深。 莉迪亚居然被问得微微一怔。 但很快,皇女殿下便反应了过来,冷嗤道:“爱?这不过是虚无缥缈的、短暂的东西,不值一提。列夫塔家的人,从来都是按照这样的定理生存。” “什么样的定理?” 苏锦放下茶盏,如果说她之前还有一些焦虑,那她现在就一点也不慌了。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淡定,毕竟她前二十四年的人生都平淡无奇,哪怕进入了军部,也像是进了一座避风港,她一生顺遂,也从未接触过所谓政治圈的黑暗。 但她又想了想,实际上自己温和中庸的外表下一直有一颗自信无比的心。从小到大的优秀令她从来都不会轻视自己。而且……真的和他们接触了之后,才发现也不过尔尔。 所以苏锦还有余力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荷叶边的褶皱,把它们一条一条捋得整整齐齐。 “你们认为的定理是,权力、财富、地位才是永恒的,情感善变,不值一提是吗?”苏锦冷冷地说,“而宇宙何其大,所谓财富权力地位,从来就无法永远拥有,它是流动的,同样也是善变的。今天是联盟的英雄,明日也可以变成阶下囚!而谁都不想在斗争中失败,所以每一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汲汲碌碌,拼命争取,唯恐踏错一步就失去一切——爱情确实也未必都能够永恒,但您从未得到,便无权置喙它的价值,更无法得出它一定比权财低等的结论。” 她直起身,黑黝黝的眼睛直视面前的莉迪亚,直白得叫人心惊:“殿下并不爱他,又何必如此呢?以您的身份,这样可不太好看。” “如果您的傲慢,让您一定要证明您的做法和观点永远是对的,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您:您证明不了,您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