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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是要干掉他的父亲。每一个桃子女人其实都是更新换代的“母亲”,他们一代代重复上一辈做的事情,成为新的“母亲”。即使以暴力极端的外界手段干扰他们,他们依旧还是“母亲”。而我们生活的环境里,和我们最亲密的总是母亲,好像受到的影响,也总是会来自母亲多一点。那我们呢,我们需要“干掉”我们的母亲吗?或者说可以摆脱她对我们根深蒂固的消极影响,活成我们真正想活成的样子,而不是“长大之后我就成了你”,成了一个自己曾经稍觉厌恶的“母亲”?我想,这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都很难,也会是烦恼一生的话题。不过这章应该没有上一章那么痛苦了吧哈哈哈。【50】默契他们沉默着,骑着单车到了山脚下,开始一节节地登山。穿着羽绒服和短袖的不同人路过他们,曾桥一时对季节产生错乱。她看着走在她前面的柯元迟,想了想,大跨一步和他走成并排,拉着自己身上他的外套袖口问:“你……不冷吗?要不……”柯元迟看她,笑着摇头,“爬一爬就好了。不用管我。”“……哦。”“你很讨厌我。”一阵沉默后,柯元迟突然说道。他这句总结性的话,短促而又果断。曾桥顿住,下意识地想摇头,最后还是点了头,“嗯。”“这么干脆啊。”柯元迟像是没想到似的,笑着惊讶出声,但曾桥抬眼去看,却发现他的笑不达眼。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答案。曾桥对他虚假的遮掩莫名有点讨厌,“你要是不想笑就别笑了。现在又不是在mama或者柯纪永他们面前。昨天吃饭的时候也是,有人说你像mama,你其实并不这么觉得吧。还在那里迎合着众人在笑,真的挺讨厌。”柯元迟这次笑得真心,“可是昨天我笑,是因为你一口气喝了一大杯可乐,中间一点停歇都没有。”曾桥无语,“这有什么好笑的。”柯元迟收起笑容,看向前方,“我在笑我自己,我对你的影响力好像很大,你只有不面对我的时候,才能放松一点。”曾桥迅速僵直腰背,“哪有。别开玩笑。”“我倒也是希望我自己是在开玩笑。但你讨厌我不假,不是吗?”曾桥没法解释,不如说,她其实很希望柯元迟这样认为。然后她说:“嗯。你应该也挺讨厌我。”柯元迟愣了下,“……为什么?”“你上周刚回来的时候,我被mama催着叫你哥哥时,你一副很厌恶的表情。”柯元迟失笑,像是对自己的自嘲,话头停了好一会儿,“……不是这样的。”到底是不是这样,曾桥已经无心再去想,她只知道,她爬得很累,连呼带喘,腿脚也有些发酸。这并不是交谈的好时机。山里绕着薄薄雾气,拢在身上就变成湿哒哒的水汽,是汗液还是什么?曾桥隐隐觉得是雨,但好像又不是。她糊涂了。想看手表确认,胳膊怎么都抬不起来。“到了。”柯元迟突然说。她顺着柯元迟指的方向看去,金黄的晨光从云层慢慢跃起,像是电影里的长镜头,拉远再拉深。好美啊。但总像罩着一层毛玻璃,根本看不清,太阳从塑料膜里看着她。到底谁在塑料膜里?他们怎么上来的?不是才走了一小半路吗?冷汗伴着疑问突降。曾桥想转身去问柯元迟,远方的太阳倏地腾起火舌,灿烈如同白色的刺眼光亮将他包围。他只是一动不动,任凭火光突围,脸上甚至显现出某种淡然。热意逐渐收紧。快跑。快跑啊。手动不了,脚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小姐,小姐。”有人拍她。曾桥挣扎着,终于撑起了沉重的眼皮,舷窗外的云层兜着一圈金灿灿的光,白色的大团云朵反射着它们,刺得使人几乎流泪。原来是梦。隔壁乘客递给她一张卡片,“你的入境卡。”又说:“麻烦你拉一下那个吧,阳光太刺眼了。”曾桥甩了甩压得发麻的手臂,把晨光和梦境一起挡在遮阳板后。到达成田机场时是早上,曾桥第一次出国,摸索着从机场到地铁,手机换了一张可用当地网络的卡,网却怎么都连不上,导航是无法指望了。她磕磕绊绊地问路买票,纠结于轨道图上蛛网般的环环绕绕,拎着箱子坐上开往城市中心的车。窗外是曾经在日剧里看到过的低矮房屋还有青色农田,竖得有些多的电线杆,碧蓝的天空,乌鸦在盘旋。身后有两个日本女孩在轻笑着说话,“诶”“诶”的惊讶语气突起,曾桥终于后知后觉地有了点在异国的实感。原来已经到了一个看不到柯元迟的地方了。她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庆幸,纷纷扰扰的思绪从四面八方涌来,并没有因为在陌生的他乡就此放过她。中间换乘时绕了几次路,曾桥实在分不清人挤人地铁里像是乱贴的指示标,其中一次甚至跟着它们不小心拖着箱子出了站。以至于终于打开酒店房间的空调后,疲累一股脑从头顶浇下。她太累了。身心都累。反正已经到了这里,无人认识的角落里,终于可以允许自己卸下一点包袱。曾桥扑向床,闭起眼。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里拼凑起很多片段,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构的,到了惊醒时也无法辨别。浓稠的黑暗里,曾桥翻了一个身,只有空调的声音在呼呼响着。漫长的发呆过后,曾桥摸索着开灯,原来这看起来不长的一觉居然把她拖到了晚上。酒店几乎没怎么选,按照APP的指向定的,离地铁够近,附近还有便利店,似乎没什么不好。以前附近有个海鲜市场,后来搬走,订房时APP里有人评论在楼下能闻到腥气,但曾桥无论怎么嗅,都只有稠稠的夏天的味道,潮热混着一点植物的气息。不远处是银座,和曾桥想象的不同,并没有车水马龙的场景。倒是有年轻男女生穿着浴衣,拿着一支团扇,三五成群的走成一堆。时而发出笑声,时而交谈。哪里传来“咚咚咚”的声响,依靠着三脚猫水平的日语,曾桥模模糊糊听到过路人兴奋地说着“HANABI(花火)”。也许是赶上附近的花火大会了?她下意识地往远处看,过高过密的陌生高楼挡了个干净,什么都看不到。时间不知觉间慢了下来,或许是因为本来就没有目的目标。她装作不经意地跟着一群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