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流年
谢云流把弄脏的亵裤丢下床,满心恼火。他现在没法睡,一闭眼全是李忘生的那张脸,满是情欲却又纯良无辜的脸,让人爱恨交加,想彻底揉碎啃咬,想看他崩溃哭泣,想让他小声求饶。 该死!谢云流赶紧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不由咬牙切齿,李忘生!果然是那个卑鄙小人。自己这刚回到中原不久,以为靠着这种梦境色诱的下作手段,自己就会原谅他吗!明明他和那些阴险狡诈之人是一丘之貉,亏自己当时还信他的柔情蜜意——李忘生本就是王公贵胄,只可能和龙椅上那个家伙站一边——或许当初安排李忘生来纯阳,就是为了掌教之位,目的不纯满心算计,什么情话旖旎都是逢场作戏! 皇室权柄,臭不可闻!谢云流心里骂道,什么纯阳掌教,自己才不稀罕,都是李忘生包藏祸心才以致今日,自己还得想办法才能挤进那名剑大会——思及此处,谢云流突然灵光一闪,对啊,干脆直接去找李忘生要剑帖,如果自己还在中原,那剑帖应当是自己的无疑。李忘生既然占了这个便宜,就休怪自己翻脸不认人了。 想明白了这些,谢云流再也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换了衣裳打坐。待到灵气运转一周天,他精神大振收拾好行李,天还未亮便离开客栈绝尘而去。 山洞里的篝火早就熄了,梦貘靠在一块石头上打盹。晨曦渐渐照亮了洞口,打坐的剑魔突然睁开眼。“他走了。”他捡了一块小石子弹在梦貘的手肘上,“看看他去哪了。” 惊醒的梦貘腾地站起来,满脸没睡醒的茫然:“看谁?去哪?” 剑魔取出那个装过梦境的玉筒,向她伸出手:“罗盘。” 一旁梦貘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要做什么,从荷包里取出星象罗盘递过去。剑魔将玉筒放在罗盘上,指针一阵乱晃,最终指向了西北的方向。 看着坚定不移的指针,梦貘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我们身处扬州,藏剑不是在南边吗?” 剑魔皱眉盯着罗盘,半晌才开口道:“我倒忘了。他要去名剑大会,找李忘生截剑帖是最简单的办法。” “他的精力可太好了。”梦貘赞叹道,“华山离这儿老远,他跑过去再跑回来啊?” 剑魔瞥了她一眼:“永远年轻的男人是这样的。” 梦貘无言以对,只能呵呵笑着摸了摸鼻子:“那……那接下来怎么办呢。”她小心翼翼瞄着剑魔,“梦境大阵已经做完了,我实在没办法再帮上什么忙……” “你得去亲自看看那个阵法。”剑魔冷冷道,“梦境已经断开,我无法通过自身入梦启动玄空大阵,若想重新进入他的梦境,只能靠你了。” 梦貘真想打自己两巴掌,就不该多嘴提什么帮忙。“他要是打我,我真的跑不了。”梦貘哭丧着脸,“万一被他发觉不对,我们都得完蛋!” “那就说是我逼你做的。”剑魔混不在意,“反正他也不信我有能力做掉他。” “你们还真是……”梦貘深吸一口气,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还真是知己知彼。” 岁末将至,宫中送来了赏赐,纯阳上下也热闹起来。前几天下了大雪,今日难得天朗气清,外面传来弟子们走动和轻声说话的动静,伴着和煦暖阳丝丝缕缕流泻进屋内,流淌着红尘世间平淡而又真实的烟火气。红泥小炉上的水已经开了,李忘生却没有动,他望着袅袅的水雾出神,好像在看近在咫尺的那缕阳光,又好像在看什么远山隔云端。 随着宫中赏赐一起来的还有一份圣旨,此刻就放在他面前的书案上。 于睿轻手轻脚进来,取下沸腾的小水壶,坐在桌前开始烹茶。天目云雾茶只剩一小罐了,好在开春过后,藏剑很快就会送来新茶。她瞥见书案上的圣旨,开口道:“掌门师兄还在为来旨一事烦忧么?” 李忘生的视线移到圣旨上:“依师妹所见,该当如何?” 昨日纯阳五子是一同接的旨,于睿已经知道来龙去脉,想了想道:“近几年沿河水患不断,流民颇多,前些天传闻潼关附近异像频生,宫中命纯阳前去,应当是为安抚流民。而救济善后之事,官府必然并不希望我们插手。”她将烹好的茶送到李忘生面前,“浅知拙见,此次祁师弟去最为合适。他熟悉官家进退,知晓纯阳立场,又与附近香客脸熟,不至于引发冲突。” 李忘生点点头,却道,“此事忧思甚多,万一他不愿呢?” “掌门师兄只需同祁师弟讲明,此行意在磨形炼性,他必然会去的。之前三清殿侍香,祁师弟不也答应了么?” 李忘生不禁抬眼看向于睿,聪明过人的坤道眨眨眼,脸上是纯然的真诚无害。“师妹。”他无奈笑道,“如有隐情,但说无妨。” 于睿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瞒不过师兄。”她垂眼望着瓷杯中清澈的茶汤微微荡漾,映出自己的脸,“昨日我卜了一卦,卦象诡谲,生门难辨,祁师弟却恰好是这卦里的变数。而名剑大会之事既定,应顺势而为,除了师兄,换作其他任何人去都于理不合。” 李忘生沉默不语,于睿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有静候等待。好在不过片刻,李忘生便道:“那就依师妹所言。劳烦师妹请祁师弟过来吧。” 于睿这才松了一口气,微笑道:“我这就去请祁师弟。” “师妹去过掌门师兄那里了?” 上官博玉将装了丹药的瓷瓶一一码好,对前来闲坐的于睿道,“掌门师兄自两月前游历归来,便有心神不宁之相,但是他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向来不假手他人,我们也无从过问。” “正是如此。”这种事情于睿也只能来跟上官博玉商量,昨日卜卦太过繁琐,还是他在侧协助完成的。想到那个看似凶险又暗藏绝处逢生的卦,她不由面带忧虑,“卦象之事我已经告诉师兄了,此次应旨之行最合适的人选确实是祁师弟。”她顿了顿,“掌门师兄就算再怎么不想去名剑大会,也没必要亲自去潼关。” “确实。”上官博玉沉吟片刻,“师兄前几日还托人来取凝神丹,按理说内景经大成,他已经不需要这些丹药了。后来我留意过,师兄的内力修为并无异样,若需要用丹药,大约就是因为不久前的外出游历有过什么境遇。” 闻言,于睿有些惊讶:“还有此事?” 上官博玉点点头:“是的。”他们虽然并称纯阳五子,但实际从修为上能独当一面护住纯阳宫的,只有李忘生一人而已,所以比起其他的琐事,他们甚至比李忘生自己更关注他的身体。上官博玉想,可能这就是师兄一直希望大师兄回来的原因——当所有的责任和琐事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那种旁人都爱莫能助的压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如今师兄不说,他们也不好追问,偌大的纯阳宫,师兄没有一个可以互诉衷肠的人,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希望师兄和祁师弟都能一切顺利吧。”于睿叹了口气,和上官博玉对视一眼,“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分忧了。” 抄完最后一册经书,李忘生抬起头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收拾好,最后检查了一遍偏殿内的东西,点起灯笼,吹灭了油灯。 他踏出偏殿门口,回身刚要锁门,一道人影扑过来,将他按在角落埋头便亲。 李忘生挣扎了几下,手里的灯笼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去老远,火光熄灭了。已经开春,然而山风微凉,熟悉的味道夹杂着市井的各种气味压了过来,温热的唇在他的脸上吮来吻去,急切却又莽撞地在找他的唇。李忘生闻到了那人呼吸里未散尽的酒味,更激烈地挣扎起来,一手肘撞在那人的胸膛上。 对方啊地痛呼一声,终于安静了。 “生气了?”谢云流小声道,“天这么黑,你不在寝所,让我好找。” 李忘生撇开头,“师兄喝酒了。” “呃,中午喝了点。”谢云流挠挠头,“晚上没喝,这不惦记着早点回来。”他要再去亲李忘生,却又被躲开,便知道他师弟是真的生气了,只得弓了腰,捂着胸口装模作样痛呼一声:“哎呦好痛,胸口痛。” 李忘生一惊,只当自己刚才真的伤了他,赶紧伸手去扶:“怎么了,刚才伤到你了吗?”话音未落,却被谢云流握住了手,还用掌心细细摩挲。李忘生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他闪烁的眼,便知自己被骗了,不由更加恼火,挣了两下要去捡灯笼。 谢云流却不放他,甚至抱得更紧,“好忘生,别气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条坠子,在李忘生眼前晃了晃。“看,这是一个朋友从西域带来的,漂亮吧。” 那坠子用漂亮的同心结串了几块莹润可爱的彩石,下面缀了一颗鲜艳的红玛瑙。颜色形状各异的彩石随着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音,玛瑙珠在初升的明月下闪烁着莹润的光华,如同李忘生眉间的那点朱砂。 看着李忘生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谢云流也眉开眼笑,将坠子直接系在他的腰带上。“亲亲我吧。”谢云流在他脸颊旁磨蹭,“我们进去屋里面。” 李忘生脸色泛红,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谢云流被那微痒的感觉撩得心里酥麻,知道他是默许了,便半拥半抱将他带进屋内。两人拥在一起亲吻良久,月华从打开的门倾泻进屋内,洒在两人身上,安静的夜色里只有两人亲吻的声音,仿佛月下最亲密的誓言。 两人的呼吸很快都粗重起来,谢云流抱着人,走进屋内,将他放在宽大的书案上。 这个高度刚好到谢云流的胯,他挤进李忘生的双腿间,用胯下隆起的一团顶了顶他的腿根:“师弟,再亲我。” 李忘生满脸通红,还好屋内没有点灯,窘态也不必被细细看了去。他浑身发热,揽着谢云流的脖子亲吻他的脸,却又被按住后脑。灵活的舌尖又抵进了口中,贪婪地吮吸他的味道,李忘生被索取得头脑昏沉,感到火热的手开始在身上游走,轻易而熟练地挑起他的情欲。待到一吻既分,外衣已经散开了,斜斜挂在肩上。 天气渐渐暖和,穿着的衣衫已经减了许多,却方便了谢云流的作乱。不多时,李忘生的下身便被脱了精光,偏偏上半身的衣物都还留在身上。谢云流揉捏着他丰满的臀rou,低头去轻咬他的喉结,却被李忘生按住肩膀轻轻推拒:“门……师兄,门……” 屋门大开着,明亮的月光洒进屋内,照得门口一片清朗,李忘生有一种光天化日之下被审视的羞耻,好像山中的神仙精怪,飞禽走兽,都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谢云流用力在他修长的脖颈上吮出两个红痕,故意道:“门?什么门?师弟怕师父来这里吗?” 李忘生脸上发烫,这些天师父都在后山,当然不可能来此,他知道谢云流就是故意使坏,忍不住小声埋怨:“师兄,这太过分了……” 臀上揉捏的手顺着大腿摸进腿根,谢云流握住他半硬的性器缓缓摩挲:“过分?是这里过分?”说罢,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腰眼:“还是这里过分?” 夜风微凉,李忘生裸露的腿微微颤抖,腿根却又被温暖的手掌摩挲得火热,他揽着谢云流的脖颈,发出抑制不住的呻吟。这双手懂得怎样能让他舒服,也只有这双手可以让他舒服。茎头渐渐渗出了一些清液,谢云流摩挲着从完全硬起的茎身上慢慢抹开,手指揉弄起鼓胀的囊袋。清液越渗越多,涂得谢云流掌心一片湿滑,他沾着那些yin液渐渐向后xue摸去,摸到了微微开合的后xue口。 被指尖顶入的刺激让李忘生前面的茎身都不受控制地跳了一跳,红着脸小声叫道:“师兄……慢点……” 谢云流够到桌上一盒搽手的脂膏,挖了一块慢慢涂在他的腿间。火热的体温使得脂膏很快融开,那密闭的后xue早就熟悉了他的挑弄,不过片刻便柔软湿润,翕张着吸住他的手指。谢云流忍得满头是汗,不由贴到李忘生脸上,抵着他的鼻尖:“师弟,我忍得好辛苦。你说‘我要师兄’,我便进去。” 李忘生红着脸摸到他的腰上,帮他解开腰带和亵衣。“师兄。”他仰头望向谢云流,耳珠都红透,手却不由自主握上了那根粗大的性器,对着自己的下体缓缓送了进去:“进来吧,我想要师兄……” 下身最敏感的地方被温暖润滑的rou道包裹,谢云流望着月色下那双犹如星子的眼睛,和那点勾魂摄魄的朱砂,强烈的情欲燃遍了全身。他一把将李忘生攥在怀中,疯狂地啃咬他的耳珠、脖颈和肩膀,仿佛标记一般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显眼的欲痕。下身的顶弄带得书案一阵晃动,然而两人都顾不得了,被cao弄的快感淹没了李忘生,他在填满的充实和难耐的空虚中反复沉浮,发出抑制不住的破碎呻吟。 谢云流感觉自己被吸入了欲望的漩涡,师弟的下体紧紧包裹着他的性器,不愿让他离开。大概这就是食髓知味吧,师弟的身体可以让他永远醉生梦死。他抬起李忘生的一条腿,更加用力地顶进去,听到了一声带着泣音的惊叫。他cao进了师弟体内的最深处,他想看师弟哭着崩溃却又不肯推开他的样子。谢云流贪婪地望着眼里隐隐带了泪水的李忘生,他想cao到李忘生求他。 微微的山风从大开的屋门吹进来,月华明亮,万物皆隐,断断续续的粗重喘息和呻吟哭泣愈发清晰。李忘生早就顾不上什么门还开着,他的师兄几乎将他顶穿,他只得胡乱抓着谢云流的背,发出语不成句的哀求。“啊……师兄……够了……啊……” 换来的却是又一次深深的cao入,李忘生承受不住地长吟一声,手指在谢云流脖颈上留下一道抓痕。强烈的刺激让他浑身颤抖,身前的性器抵在谢云流身上,断断续续射了出来。 谢云流也不管脏了衣服,将浑身瘫软的李忘生抱下来,让他伏在桌上又从后面继续cao他。这个体位让李忘生双腿并拢,后xue无意识地夹得很紧,不过片刻谢云流便承受不住,射在了他的体内。 大量的精水涌进后xue,又溢了出来,被还不舍得拔出去的谢云流抹得臀上腿间一片滑腻。李忘生有些脱力,不由自主地向下软倒,又被谢云流捞在怀里,握着他的囊袋继续缓缓揉弄。 当他正沉浸在快感的余韵里的时候,忽而听谢云流疑惑道:“忘生,你下面怎么多了张小嘴儿?” 李忘生一个激灵,浑身的血似乎都凉了。他腿间的手指却没有停下,顺着囊袋下那条本不应该存在的缝隙直接滑了进去——他浑身僵硬地抓住谢云流的手臂,发出了一声急促的惊喘。 眼前变得一片黑暗,李忘生的思绪突然无比清晰。这是梦。然而身上的触感清晰得可怕,甚至连刚刚的情潮都那么的真实。这是个梦,却又如同一个灵气的秘境,就如同……如同几个月前他经历过的一般。当他认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眼前所有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他头晕目眩,喘息着从亦真亦假的梦境中回到了现实。 李忘生躺在床上艰难地喘息,良久后才慢慢睁开眼。腿根又湿了,那个和梦中一样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性器涌出了春水,让他身下一片冰凉。 他的身体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浑浑噩噩中醒来,改变的那一部分在不断提醒他曾经经历过什么。 月色如霜,冬夜如冰,炭火将熄,衾冷帐凉。李忘生披衣起身,将自己擦拭干净。收拾完后他才打开书柜的暗格,取出一颗凝神丹服下,感觉隐约的眩晕好了一些。 刚从灵气裂缝回来的时候,他仍然心有余悸地做那种荒诞的春梦,但随着修炼道心,数日过后那种梦就消失了。他想将那段经历当做一个噩梦来逐渐消解,然而有关身体变化的梦魇却又混入真实的记忆里出现,每次醒来,都伴随着记忆混乱的头晕目眩。 这是第六次了。李忘生想,这次梦中师兄与他胡闹的记忆,是在那年的春天。从那之后师兄就开始变得忙碌,直至六月,宫中惊变,而后月余,新帝变废帝,神策入华山。 李忘生望着映进屋内的如霜月华,渐渐出神。有关师兄的记忆像是进入了奇怪的轮回,在他的梦中陆续重现。他不知道下一个梦会是什么,会在哪里,但一定是有关师兄的,甚至一定是有关两人缠绵的,一定是提醒他的身体发生变化的。 但那都不重要。李忘生想,他只想知道,那个一生难忘的夜晚,究竟会不会在梦中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