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南疆蛊术,西北鬼蜮
李念面色缓和下来,将目光放到了站在一旁的苏铭身上,“这位就是国师普渡慈航大师吧?多谢大师刚刚出手相救,本王感激不尽。” 苏铭微微欠身,竖掌在前,行了一礼,“殿下言重了,此乃贫僧分内之事,不必言谢,另外,这些刺客应该是死于南疆的蛊虫,在大周藏书阁中有明确记载,此蛊名为心蛊,介于虚实之间,不属于术法,根植于气血,被她们的情绪左右,当她们萌生死志,这些心蛊便直接自毁,顺带着连她们的神魂也一起泯灭。殿下若想追查,可以从此处着手。” 事实上,苏铭也没有想到,大周龙气禁绝万法,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东西能在无声无息间躲过龙气搜查。就算是他不说,有玄镜司的人在,迟早也会查出来,还不如提前说出来,结一个善缘,以便日后联系。 “多谢国师提醒,孤会注意的。”李贤点点头,眼中浮现出一丝了然之色。 “朝堂之事,贫僧不便多言,就此告辞了。”说完,苏铭便转身离去,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望着苏铭离去的身影,李贤内心再度沉重起来,对李念说道,“二弟,关于这次的刺杀,你我心里都应该明白,这是有人要浑水摸鱼,扰乱朝堂,但是我们心里有数,不代表下面的人心里有数,这件事就算是查,也注定查不出个结果。” “这件事我不会插手,此事会交由玄镜司查探,他们专门负责这类事件,但现在玄镜司的人手分散在各地,尚未回归,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虽然两人是竞争关系,恨不得对方早点去死,但并不意味着李贤想要看到朝野人心惶惶,兄弟之争是兄弟之争,但这不能影响到大局。 李念面色一肃,郑重的说道,“臣弟明白,我会吩咐手下人的注意。” 随后,太子李贤开始主持这次宴会的收尾工作,并让玄镜司为首,三司会审,联合调查此事,但在人事安排中,他的人不参与调查,齐王的人也未参与,只有神武帝一系的参与。这也是朝野共同的默契,虽然没明说,但齐王殿下已经成了一些朝臣眼中的的嫌疑人。 ······ 大周西北边陲,有一处平原。 此地常年阴风密布,黑气遮云,方圆百里寸草不生,无比荒凉,这里便是昔日神武帝率军北征,与草原鞑靼决战之地。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此地埋葬了大周以及草原几十万将士,而且此地本就是上古战场,杀气、死气、杀气、军气、血气、尸气、鬼气弥漫盈野,更侵蚀了方圆千里。 此地在当年那场大战数天后就形成了一处人间鬼蜮,就算是元神修士也不敢轻易深入其内,不得已,大周联合三大宗门在此地布下阵法将其封禁。 几十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当年封禁在大阵中的鬼怪们变成了什么模样。 半年前,大周玄镜司传信此地的阵法出现了裂缝,所以玄镜司掌镜使陈法玄亲自前往西北边陲,想要将阵法修复。 岂不料陈法玄到了这里,却被不知名的元婴修士偷袭,差点身死,不得已踏入了这处鬼蜮,以求逃生。 陈法玄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调养了半年,这才将伤势养好,但当初逃生时,慌不择路,他也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去的路。 但他作为玄镜司掌镜使岂是浪得虚名的,他凭借法宝在此地不断探查,同时也寻找着出去的路。 地是暗红的,天是漆黑的,一轮血月高悬,诡异的光芒照耀大地。 陈法玄穿着漆黑劲装行走在大地上,他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严肃,眉宇间满是担忧之意。 他身上有法宝在身,能够让他屏蔽气机,隐匿身形,所以,他在这里游走了半个月,也没有阴兵发现他。 现在,他并不急着脱身,因为这里的一切都被他用留影宝玉照下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事实上,此处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就算是大阵不被破坏,也撑不了多久。 远处大地上,森严诡异的阴气不断从地缝中蔓延,周遭各处满是阴兵鬼将,他们披着残破的铠甲,拿着生锈的兵器,一簇簇鬼火在他们黑洞洞的眼眶中燃起,通过衣装服饰,她一袭可以分辨出这些将士有些是大周的,有些是鞑靼的。 但不论他们生前如何敌对厮杀,但死后他们已经化作阴兵,被这里的鬼王统辖,这些阴兵鬼将吸收着逸散的阴气,身上的气息不断壮大,他们中有不少都是鬼将,也就是金丹境了。 而在这大阵中,这样的地方,不止一处。 天地灵气大损,阴阳对冲,阴气喷薄,这里作为上古战场,阴气汇聚,也形成了一处阴潮之地。 而在这方圆千里当中,光是在外围,陈法玄已经感应到数股不下于他的气息,而在更中心的地方,他只是踏入其中,就感觉心惊rou跳,仿佛前方有什么洪水猛兽在等着他一样。 他知道这是自身的灵觉示警,一旦自己踏入,就算是不死,也绝对讨不了好。 尝试了许多次,他才找到一处稍微安全的地方,尝试潜入中央之地。 ······ 此刻,在平原最中央的对方,有一座九丈九尺九寸的青铜祭台。 占地十亩,黑血斑驳,古朴幽深。,雕刻篆文,鬼脸隐现,即使隔得不近,依然能听到阵阵的鬼哭狼嚎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再往上看,祭坛最顶端横有半截的血池,汩汩的血光往外冒,托起一株九品血莲花,含苞怒放。 丝丝缕缕的血线从虚空中垂下,汇入血池,供养血莲,血香弥漫,细密交织的花纹自上而下延伸下来,似龙须低垂,口衔宝珠,晕光生彩,照亮四方。 祭台周遭,山石森立,高有十丈,突起如齿,犬牙错入,中有血痕,围成一圈。牙隙之间,生有虬松,老干苍枝,树冠蓬蓬,浮现一张张孩童的脸,笑容天真,活灵活现。 血岩如利齿,虬松生孩面,时而有笑声传出,似有似无。 冷厉,阴森,恐怖,渗人。 “快了,就快了!” 虚空之中,一道似叹息似期待的低沉声音响起,随即消失不见,只有那些虬松上的孩童在嘻嘻哈哈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