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近来顽心颇重
燕黄楼憋着一口气险些骂出来,陈长生再问他的时候,燕黄楼索性就不说话了,闭着嘴什么也不说。 陈长生道:“无碍的,人嘛总是有些不可提及的往事,陈某不问便是了。” 燕黄楼道:“你这话说的我以前做过什么不要脸的事似的。” “你敢说没有?” “没!有!” “往往人在语气加重的时候都是说的假话。” “我是被你气的。” “陈某不信。” “人你娘!你良心在哪?年纪轻轻的欺负我这个七旬老人!有没有天理了。” 陈长生骇了一声道:“这才没说两句呢,陈某以前认识一个话痨,改日介绍给你认识。” 燕黄楼不再接话了,他摇着头,心想着这人兴许是有什么病。 不对,是肯定有病! 但凡是个正常人不会讲出这样的话。 陈长生道:“玩笑话罢了,陈某其实是想问问关于你那义父的事。” “你问这个干嘛?”燕黄楼眨眼道。 “好奇不行吗?” 燕黄楼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头次来的时候,我不都跟你说了吗?” “那时你说的是禹王。” 陈长生敲了敲桌子,看着燕黄楼的眸子道:“但陈某想听的,是竹兰先生。” 燕黄楼眨眼道:“竹兰先生?” 陈长生盯着他的眸子,见燕黄楼眼中皆是不解,好似真的不知道这四个字代表的是谁。 “你不知?” “知道什么?”燕黄楼古怪的看着他,说道:“你这都是问的什么有的没的,竹兰先生又是哪个?” 陈长生的手放在茶杯上,他盯着燕黄楼的眸子看了良久。 燕黄楼被他盯的有些发毛,说道:“看着我作甚?” 陈长生收回了目光,他抿了一口茶水。 放下茶杯。 在那短暂的沉默过后,陈长生道了一句。 “陈某信了。”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摆手道了一句:“去寻个住处,晚些再来。” 燕黄楼没有接话,他坐在那桌前望着那青衫先生离去。 他一路瞧着陈长生走远。 直至陈长生的身影消失,燕黄楼才摇头道了一句:“怪的很。” 随即他便收拾起了桌上的茶碗来。 …… 而在陈长生走后,茶摊不远处的街边忽的窜出了一道人影,紧跟着陈长生的步伐追了过去。 欧阳风一路躲藏,借着人流与小巷跟在了陈长生的身后。 他低着头,始终一语不发。 瞧着那青衫之人走进了一家唱戏勾栏里,他随即也跟了进去。 勾栏里的戏曲声连绵不断。 台上的戏子咿呀的唱着,而在那台下则是矗立着许多人,前排的坐着喝茶品曲到了后面就是站着凑热闹的。 这戏曲勾栏其实赚不到几个钱,一来是靠着茶水生意,二来就是靠着赏钱,但若是碰到一位舍得出手的老爷一日的赏钱就够戏班子一年的花销。 陈长生寻到了前面的空座坐了下来。 伙计上前看茶,陈长生只是摆手道:“上一盘香豆就是了,不用茶。” “好嘞。” 伙计这便去将香豆端了上来。 陈长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台上的戏子,时不时往嘴里丢上几颗香豆。 欧阳风悄声来到了陈长生的后方,但亦是藏在了人群之中,不敢露头。 他见那陈长生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香豆,欧阳风这时候才想起自己什么东西都还没吃,不由得有些饿了。 正当他愣神之际,背对着他的青衫先生忽的道了一句。 “饿了就抓一把吃。” 欧阳风愣了一下,他迟疑了一下,随即走上前在陈长生身旁的空座上坐了下来。 “你一直都知道我跟着?”欧阳风问道。 说着他就伸手去抓了一把香豆。 陈长生转头看去,见那盘中香豆只剩下了几颗,他眨眼道:“你抓完了,我吃什么?” 又是个不客气的。 欧阳风轻咳了一声,随即又放回去了大半。 陈长生道:“隔着老远就瞧着你鬼鬼祟祟的。” 欧阳风道:“我一直都盯着你,从未见你回头。” “陈某背后也有眼睛。”陈长生笑道。 欧阳风瞧了他一眼,随即也不再多问什么了。 他唤了一声,“前辈。” “嗯。”陈长生答应道。 欧阳风也没想到他这般不客气,居然还真应了。 他轻咳两声,随即又问:“晚辈心中有惑,那日前辈给的那枚铜钱,到底是什么?” 陈长生头也不回的说道:“什么铜钱?” “我那一身伤势……” “伤势?” 陈长生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哪里像是受伤的样子。” 欧阳风此时竟有些怀疑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掌心之中的一文钱,又仔细瞧了一眼。 这铜钱就是平平无奇,没有半点特别的。 ‘难不成真是弄错了?’ 欧阳风这般想着。 “前辈那日说救我一命。” “我什么时候说要救你一命了?” 陈长生瞪着眸子道:“你可不要乱说!” “啊?” 欧阳风愣道:“这,可是前辈明明从我那换走了扳指!” “什么扳指?” “……” 欧阳风摊开手掌,将那一文钱展露在陈长生眼前。 “这一文钱,就是你拿来换我那扳指的。” 陈长生瞧了一眼,凑上前去,将那一枚铜钱接过手中了起来。 他口中喃喃道:“看不太清。” 欧阳风皱起眉头,却未声张。 陈长生起身道:“这里光暗,陈某去外边看看。” 欧阳风跟着他起身走了出去。 陈长生前脚走出勾栏,欧阳风后脚也跟了出来。 “啪嗒。” 但当欧阳风出来的时候。 外面则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似有一阵凄风吹了过来。 欧阳风立在原地,目光左右看去。 呆滞了片刻。 人不见了! 前脚后脚,人竟不见了! 欧阳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 他张了张口,咬牙道出几字。 “岂有此理!!” . . 另一边的街道上。 陈长生把玩着手中那一枚铜钱,抛了抛后又落回了手中。 他口中喃喃道:“真是好人。” 陈长生笑了一下,一边走着,心中却是想道:“近来顽心颇重,诶,不妙不妙……” “陈长生,你要迷途知返呐。” “嗯……” “都怪那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