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章：夜袭
凯恩傲立在一群尸体中间，周围杀声不断，渐去渐远。他们在追逐那些逃跑的敌人，凯恩已经杀了最先反抗的那批，这依旧没有吓退这些丧失斗志的骑士，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跑！往回逃，出了铁岭就有机会获救。 负责这段路的重装骑士显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紧追不舍在他们身后。凯恩回头望向轰鸣声不断的后方，维尔金那套魔纹重铠发出的光芒大盛，与此同时，一声哀嚎响起。重装骑士被撞得人仰马翻，维尔金不顾得被打散的轻甲骑士，他如一头发疯的公牛横冲直撞，凡是挡住他道路的骑士轻则摔落下马，重则当场毙命。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格雷.戈里捂着胸口从树林出来，他的鳞甲像残破的布条垂落在胸前，手上护臂也已碎裂。格雷没想到维尔金居然比传言中还要强大，不愧是号称最谨慎的荣誉骑士，居然能在这么多场战斗中隐藏自己的实力，把对手都蒙蔽过去。 维尔金的阔剑上沾满鲜血，剑身处的利齿勾着一些血rou，维尔金每一次挥舞阔剑都能准确收割一条生命。重装骑士的攻击被他灵活躲开，逃命之余还能不时救上一人。 莫得里和艾尔.普里挡不住维尔金的步伐，格雷气了个半死，但也毫无办法，希望只能寄托在凯恩的最后一道屏障上。虽然他心中认定凯恩没有能力挡住维尔金，但还是要追击。 当维尔金以为他逃出包围暂时安全的时候，一个手握红色长剑，带着黑色恶魔面甲暗金铠甲彰显他的强大。终于还是要面对维尔金了。 维尔金眼神一凛，眼前之人不容小觑，这一路上究竟还有多少敌人呢？看他们这架势不把自己杀掉誓不罢休。维尔金那张挂着一条长血痕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凯恩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即使当初在面对黑市一战中他也不曾如此吃力过，看来是到极限了吗？还是说这也是他迷惑对手的小把戏呢？不管如何凯恩都在时刻告诉自己不要低估维尔金的实力，他现在不认识凯恩的样子，可不会手下留情。 维尔金发出一声怒喝，身上紫色重铠闪耀光芒，铭文大盛之际瞬间来到凯恩面前，阔剑对准他头劈下，凯恩顺势剑尖上挑。但凯恩突然瞳孔微缩，这是维尔金的迷惑动作，他真正的目标是腹下！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维尔金另一只手攥紧成拳，短距离爆发强大力量往他腹部打去。 他蓄力一击没有带来想象中的重伤效果，凯恩也只是发出一声闷哼，并且迅速做出反击。他运用之前在夜狼学习的剑技横扫，只差一只拇指的距离就能刮破维尔金的喉咙，速度终究没有赶上维尔金的反应，这一剑还是让他躲过了。 紧接着凯恩开始反击，剑锋相撞之际，两人越打越激烈。凯恩凭借体力和身体强度的优势压制维尔金，随着封魔一闪而过的血红落下，阔剑身上出现一道裂痕，然后扩大，整个剑身碎成一片。 战场上战士没有武器即被宣告死亡，维尔金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上的剑柄，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从军作战十数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打碎武器，这把剑跟随他这么多年，居然会以这种方式离手。 维尔金锐利而又不屈的目光死死盯着凯恩，他像认命般站在原地，等着凯恩来结束他的生命。这一刻他仿佛在印证着什么。 “来吧！你们赢了。”他脸上带着一抹讥笑之意。 凯恩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然后又抬头目视维尔金，他没有上前，也没有要杀维尔金的意思。封魔入鞘，杀意消散。 “你走吧。”凯恩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感情波动，所有情绪都被他很好地隐藏。 “果然是这样。”他的话中可以听出他的得意之色，像是某种猜想得到印证。凯恩也被他的这番话都迷糊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凯恩反问。 “你刚刚用的剑术中夹杂着皮尔的剑术，我可以看得出来，这掩饰不了。你与哈默有某种联系，或者说你曾是哈默中的一员。”他没有完全确定，只是一个大胆猜测，因为维尔金的记忆里跟随皮尔学习剑术的学员中没有哪个有这样的成就，如果真培养出了这种剑道天才，哈默不可能不知道。 怎么可能还会让他与哈默为敌呢？哈默重用还来不及，不可能会把他往自己敌人那边推才对，所以还是有些地方说不通，具体如何他又不清楚。 “我用什么剑术与你无关，更不知道你说的皮尔是谁，天下剑术多矣，难道都出自你们哈默吗？”凯恩灼灼逼人地反问他。 “如果你敢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说这话，或许我还真就信了，可是你这身打扮让我更加肯定你就是从哈默出去的剑士。” 凯恩莫名其妙，维尔金刚刚还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怎么他一收剑入鞘就引来他这番话呢。他想不到，也正是因为他表露出要放过维尔金的意思才会引起他的猜测，维尔金是哈默家族中算得上宽厚之人，他不同于哈默其他人那样把所有人都当成可有可无的棋子，他的人性比家族里一部分人要多。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部分人对他还是相对敬重。凯恩没有杀掉他，或许是某个哈默培养出来的剑士成长起来后要对付哈默，结果遇到了他，出于心中仅剩的一点对哈默念及恩情才没有杀掉他。 凯恩摘下面具，如他所愿，可是维尔金看到的是一张模糊的脸。称之为模糊是因为他的印象中似乎没有在哈默见过这个人，但是他身上又有一种熟悉的气息，这种奇怪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满意了吗？”凯恩带上面具，他说，“走吧，这次我不杀你，下次再见可就没有今天这么幸运了。” “我真的可以走了？”维尔金心中的猜疑顿时被推翻，似乎一切都不过是他过多猜测罢了，眼前这个人可能单纯地因为心情好才放了他。不过他还是再反复确认一遍。 “嗯，走....“凯恩简短地说了一句。维尔金不再迟疑，迅速往树林跑去，只要走进茂密的树林他才有机会返回马伦省，回到那边再做打算。 维尔金走后，凯恩召唤出亚力纳斯在暗中护送维尔金回去，他则是回到战场继续解决那些逃窜的骑士，这些人都是他喂养自己血魔法的饵料。 “他是不错的养料，对血魔法的加强有很大帮助，可以给你更多的反哺。可惜你放了他。”亚鲁诺用可惜的口吻对凯恩说道。 “我不会把他当成我的踏脚石，维尔金哈默的其他人不一样，他像他们那样无耻。他帮了我很多，这次放了他算是做了个了断，下次再遇到就各安天命，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那你会把他当成养料吗？”亚鲁诺好奇问道。 “永远不会，我会将他埋葬。”说完，凯恩就往战场上冲去。 路上他遇到了狼狈的格雷，他恶狠狠地问凯恩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乱跑，他应该待在自己的岗位上，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到处乱跑。 “有没有看到维尔金.哈默？我们这次的目标是他！你的任务是在前面那道防线把他拦下！”格雷像是把受到的怒气撒到了凯恩身上，他不顾凯恩的身份是什么，仿佛只有这种办法才能掩饰他刚刚在对战中的狼狈样，重新树立起他在军队的威严。 但是这次他找茬的对象找错了，凯恩可不是随便让他撒气的主。 “在这么大的优势下都能让维尔金跑掉，你还是真的废物啊。你以为对着我大吼大叫就能掩饰你打不过维尔金的事实吗？大家可都看到了。”凯恩的后半句话语气轻飘飘地，带着挑衅与嘲讽，直接把格雷气个半死。 格雷感到威严受到挑衅，今天不把这小子好好教训一顿他还怎么统领军队，还怎么在直接的那几个手下面前发号施令。他们可是红骷髅的首领，各大势力恨之入骨的对象，被一个无名小卒如此嘲讽，实在有失颜面，这面子他要找回来。 还不等格雷.戈里说话，艾尔.普里就抢先一步发难，“小子！格雷老大才是这次的指挥官！或许我们应该教会你什么叫做服从！”他举起拳头威胁似地对凯恩说。 “你可以试试。”凯恩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眼中充满了不屑，他从未把这些家伙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群沽名钓誉之辈。 艾尔上前一步，却及时被赶来的修特拉住，尼禄斯也在他们身后。原来今晚的任务不仅这一项，趁着他们拦截哈默军队的时机，修特偷偷拉上尼禄斯他们这群法师用传送卷轴跑到马伦来了一波偷袭，吉特.阿斯特带着大批法师抵抗，由于事发突然，他们没有做好准备，所以也是损失惨重。 修特的到来缓解紧张气氛，他拉开凯恩他们，对他们双方好言相劝，把这次没能抓到主要人物的责任归咎于没有做好情报工作，他们低估了维尔金的实力。他向格雷道歉。 修特代表的是丹东，他自然不好意思拂了他的面子，两人的矛盾很快化解，表面上没有再相互找茬，大家也都默契地缄口不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