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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375节

    最后,珍卿搬出她给仲礼写的《劝学歌》,问大家会不会唱,这首歌已在海宁出唱片发行,在国内流行度其实还不错,大家不会唱的也能哼个调。珍卿唱起俏皮的《劝学歌》,其他人跟着嘻嘻哈哈地唱,这快乐自由的青春气息,让甲板上不少人染上笑容。

    ……

    终于把给三哥的长信写完,把几封家书都贴好邮票,珍卿又开始写明信片。这时候船突然开始颠簸,珍卿又觉得肠胃里不舒服。

    应季涤和潘安贞两个都在,跑过来关心她是否晕船,随着船的持续摇摆不定,珍卿一阵阵想呕吐,吃过晕船药发了一会呆,勉强把买来的两打明信片写完,又把给元礼他们买的邮票装入信封,实在坚持不住,便打算回房歇息去。

    珍卿一开起坐室的门,便见那如附骨之疽的佐藤三室,他那yin邪露骨的眼神肆意瞧着珍卿,让她一阵阵直欲作呕。珍卿厌恶地别开眼,瞅了应季涤、潘安贞一眼,这两个人立刻会意说送她回舱房!

    这时候,黄先生从旁边的吸烟室出来,看着又在左近晃荡的佐藤三室,叫秘书挡住那鬼子的视线,也亲自护送珍卿回舱房,珍卿歉意地看应、潘两人,低声叫他们早点回去休息。这时,怡民从舱房上完厕所出来,瞪着不远处的东洋警察佐藤,哼了一声,拉着珍卿一块回到舱房。那佐藤的一双贼眼,还不知收敛地黏在珍卿身上。

    怡民又出来跟黄先生说两句,瞪一眼准备离开的佐藤三室,气愤地把舱门关严实,黄先生打算找美国警察说说。怡民进房坐在桌子上,非常笃定地告诉珍卿:“在东洋做底层警察的,绝多不是什么高贵阶级,等到了神户告诉我姨父,总有办法治治这色中恶鬼。”

    珍卿耸耸肩膀淡淡地说:“这是美国人的邮船,那东洋警察再猖狂,也不敢在美国人的船上作怪,不然谁也饶不了他。再说一过东洋,他就会离开玛丽女王号。”也就是这阵子谨慎小心些,忍过东洋应该就没事。她跟怡民的亲戚不认识,无端端去麻烦人太不好意思。

    但怡民是非常气愤痛恨的,她小时候在东洋待过多年,也耳濡目染了等级制度下的道德,一个品行恶劣的下等莽汉,对一个才性高洁的一流学者——这是怡民全家给珍卿的定位——起了龌龊不堪的yin邪之心,并且还敢表现出来,无论使什么手段对付他都不过分。

    其实珍卿和怡民不晓得,自从那东洋警察佐藤三室上船,在最初检查护照时就留意到珍卿,只是当时大家晕船晕得天昏地暗,例行程序走完急欲离舟上岸,全没有留意到此人异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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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5章 东洋港口二三事

    珍卿从小窗里看外头风景, 阴云惨雾,洪波涌荡,在床上感觉甚是骇人, 最近天气又不好,她晕船症又上来。幸好已经挨到神户港。

    珍卿和怡民同往其姨妈家, 华女士死活不愿意同去, 跟黄先生上岸后寻一旅馆落脚。身在港岛的孟家夫妇早发过电报, 请东洋的亲戚照顾她们。怡民在船上就发电报通知了。

    因此珍卿跟怡民到其姨妈家, 先是受到隆重热烈的欢迎, 一应寝食用具业已停当。尤其让珍卿惊愕的是,主家竟给两个年轻女客让出主卧,还给珍卿购置一套新的漆绘餐具、茶具——连亲外甥女怡民用的也只是客用器具, 除此之外,竟还叫其他亲戚前来陪伴客人。恍叫珍卿自觉是啥了不得的大人物。

    珍卿觉得孟太太已太客气,她的亲戚更礼敬恭驯得夸张。她受宠若惊以至惴惴不安, 跟怡民说她亲戚这样盛情, 无意间烦扰太过, 不如早些回船上才好。

    怡民这才不好意思地解释:她告诉亲戚珍卿在中国的成就,讲她做了哪些行销全国的文章、漫画, 讲她是鼎鼎大名的慕江南先生之弟子, 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经典新学中西贯通。怡民她姨父一家看着珍卿, 不是看着粉嫩的青春少女, 而是将她看作大家学者来恭敬。

    怡民赶忙解释这么做的用意, 在船上sao扰珍卿的东洋警察, 竟然有一点来历, 怡民姨父根本动不了他, 便只好请动更有份量的人士。

    据怡民自己现场供认,她将珍卿平时练《张玄墓志》的习作,悄悄让姨父拿给当地的宿儒某某。

    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了啊,本地德高望重的高士大儒——野口次郎先老生,竟然纡尊降贵亲自来一会珍卿。

    珍卿一开始非常警惕戒备。她听慕先生的东洋朋友讲过,东洋在维新后迅速跻身军事强国,当时渐渐孵化出一种“海外雄飞”的扩张主义思想,扩张的对象当然是中国和朝鲜。而这种思想是东洋儒学家、国学家和洋学家共同孵化出来的。

    所以在珍卿的认知里,东洋近代的儒学家、国学家,比中国阻碍科技、专搞党争的儒学家还吓人。

    谈了一会才知印象也许有谬误。野口次郎先生是一位佛学研究者,是本地有名的古董字画收藏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为反战坐过牢的和平分子。

    珍卿便开始认真跟老先生谈话,由怡民在旁边给两个人翻译。怡民其他的亲戚故旧和邻人,郑重其事地跪坐在廊上听讲——映照着庭院里绚烂的海棠花,竟有点孔夫子杏坛讲学的感脚,她还是个学生,要不要这么有仪式感啊。

    珍卿和野口先生谈话的内容,涉及风俗、文学、艺术、典籍等,没有让人敏感不适的内容。珍卿对国学典籍涉猎广泛,对西方文艺也有一定基础,这位野口先生也甚通中西文艺,尤其对中国、东洋、欧美的艺术,有三十多年的精心研磨,也幸亏珍卿拜的老师多,以前有丰富的绘画实验,上船后又反复读慕先生的美术理论,才能招架得住野口先生这学界耆宿,若不然丢人可丢到东洋来了。

    尤其叫野口先生高兴的是,珍卿竟然会调弄中国传统“丹青”,对中国画颜料的讲究信手拈来。野口先生爱画佛教主题的人物画,并且对传统颜料的制作工艺,有不着数代流传的秘密法门。还教珍卿国画中使用金银的法门,叫珍卿此番受益匪浅。

    不要疑惑东洋人能教中国人!中国画的传统颜料盛于唐代,东洋人从唐代学了这种本事,一代一代小心地保存继承至今,而中国画坛从宋代开始,越来越重水墨轻彩赋,颜料制作又是文人秘法不外传,好多老祖宗的技艺反倒丢失了。

    除了学术沟通的酣畅淋漓,珍卿觉得老先生性情深邃、态度安详,老先生觉得珍卿博闻强识、聪颖机变,双方都觉得此次谈话很愉快,连外廊上“听讲”的那些人,都听得津津有味不动如山(?)……

    然后,野口先生兴奋地拍手说好,拍着手跟等候多时的下人吩咐,将给杜小姐备的薄礼呈送上来,并告知是他本人的一幅“拙作”,请珍卿务必不吝赐教斧正,并以虔敬的态度请求她留下墨宝以供瞻仰。东洋人的用词太恭敬,叫珍卿惊吓得一身汗。

    除了渊博的学识,珍卿其实不知野口先生底细,万一他以后发展成jun国主义分子,那他们的文人唱和的书墨,岂不是成了通敌的罪证,以后人人喊打那她多冤。

    不过珍卿略一思索,告诉野口先生留字太普通。她从中国到东洋一直见莲花盛开,想给先生作一幅《莲池荷放图》,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呢。

    做翻译的怡民先愣住了,准备给珍卿普及东洋民俗,说荷花在东洋是死后世界的花,送给生人不吉利,没想到静穆的野口先生颇是喜出望外——这老先生似乎懂得中文,招呼了好大的阵仗摆笔墨纸砚,而他想叫珍卿用传统颜料画,又叫下役回去把他的私藏颜料取来。

    好嘛,这帮东洋人就像瞧什么大事纪,里三层外三层地在走廊上围观啊。因为待在岸上的时间有限,珍卿这幅《莲池荷放图》构图极尽简单,就画了两三茎荷叶和粉、白两朵荷花,余下就是叶底的绿萍和青蛙,主要在荷叶姿态和花的绽放程度上做功夫,着色上也没有太复杂。珍卿头一天就完成构图开始上色,不过第二天也是回船的日子。

    那野口先生只擅长画人物,看着珍卿的半成品就如获至宝,珍卿答应会在船上循序上好色,等到东洋最后一个停靠港,保证给野口先生寄回神户。怡民的亲戚看这小画也很过誉,搞得珍卿不好不送点什么,答应到船上也会作点书画,来日一样寄给他们做纪念。

    给元礼兄妹三人买了当地邮票,珍卿和怡民就回到玛丽女王号。

    这天下午,在等待邮轮重新出发的空档,珍卿在舱房给《莲池荷放图》上色,忽见一只黄蝴蝶翩翩飞入,它那优雅韵律的舞姿极迷人,很奇异地,珍卿痴赏一阵心情大好。

    看着那黄蝴蝶又翩然飞出,珍卿视线随之移到小窗外,陡见那个佐藤三室倚在船舷上,目光灼灼地看着珍卿,仿佛她是什么可口的食物,他恨不得立刻拆吃入腹。珍一阵阵恶寒心悸,连忙把窗户窗帘都关上。

    她在舱房不安地踱步一阵,怡民笑嘻嘻地走进来,拉着珍卿膀子神秘兮兮地说:”刚才有两个东洋警察,把佐藤三室带下船了,肯定是有什么罪名,说起他天天也在玩忽职守,说得严。“佐藤三室从玛丽女王号消失了,珍卿之后再未看见过此人。

    这一会,珍卿惊喜地抱着怡民脖子:”是不是野口先生出的力?“怡民小得意地连连点头。那警察佐藤三室虽是华族子弟,但上世纪很风光的华族已渐没落,声名在外的大德学者(士族),比未建功勋的落魄华族有能量得多。

    珍卿既感激有手腕的野口先生,也感激古道热场的怡民姨妈一家。打算多给他们送些书画作纪念,写几张卷轴让他们挂也不错,不过大张纸都在行李箱里。

    下面的行李舱开大箱,是每天八点至十一点,珍卿翌日取了好些写字画画的生宣熟宣,将最近练习最多的《张玄墓志》写了两篇小字长卷。又问怡民东洋人喜欢谁的诗,怡民说唐代的李杜元白柳的诗他们都喜欢,珍卿又用不同书体写好多诗,华女士都笑她能出摊卖字了。

    也许是连续两天书画上太用功,珍卿出汗后又受了晚上的凉风,晕船加上伤风不免又病倒。病重得有时看着要死过去,黄先生、华女士、怡民里外关照她。舱长布雷尔先生、管餐室的头头,包括同船客人都多有关照。

    有位极和善的宋太太——他们一家是从长崎上的船,每天过来看珍卿一两回,总是带水果点心糖果给怡民和珍卿吃,有一回还带一整瓶烈酒来,还教怡民怎么给病人擦身降温。法国的阿梅戴神甫兄妹,也不时一起过来看望珍卿。据说珍卿神志不清时,华女士身体不适也躺下了,是阿梅戴嬷嬷给她擦身,阿梅戴神甫举着十字架,对着珍卿念了好一会经。

    第四天,珍卿病体稍愈靠坐在床上,还庆幸船上所遇竟多善士,华女士犀利地泼她冷水:“傻囡囡,你住在特别二等舱,日常起居出入,显见身价不菲、教育良好,你身上积聚着名利的潜能,大家下意识趋炎附势,又有什么稀奇。要说阿梅戴两位在教人士,倒看得出没有坏心,不过是想传教布道而已。倒是你们以为是菩萨的宋太太,实在表里不一,你们两个被她糊弄得团团转。”

    珍卿和怡民不由面面相觑。

    华女士语重心长地讲道理:

    “珍卿、怡民,你们两个小姑娘很出色,标致的没你们聪明,聪明的没你们标致,所以世人待你们多是笑面。实际呢,除少数人为人至善,绝多都是名利之徒。不要见人笑脸相迎、言谈顺意,就以为她定就是好人。

    “天天来看珍卿的宋太太,当着你们一尊笑面佛似的,背地里讲起闲话几难听,若非东姐(华女士女佣)碰巧听到,我又哪里晓得她是这等人!

    ”她讲珍卿结了婚还不检点,天天跟一群男学生胡乱打混,还跟下头的鬼佬水手调情,跟东洋警察眉来眼去,还说……哎呀,还说你是旧时候的花魁,谁也别想独占……她们说二、三等舱的老少斯文男人,你们全跟人家出入说笑过,说怡民时常半夜还在起坐室,除了怡民里头全是男人家,谁晓得跟人弄的甚勾当。宋太太这样没道行的,自是无耻下贱之极,可有人愿意传,就有人愿意听,吃亏的是你们……最属刘太太爱嚼这些舌头……”

    怡民气得脸恍惚唇发白,紧紧抿住嘴没有讲话。珍卿打小是个泼皮性格,没华女士以为的那么脆弱。不过若她讲的是真的,她对宋太太也看走眼了。

    怡民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女士,是东姐亲耳听到吗?”华女士点点头答道:“是我前天后半夜想吃辣的,东姐摸黑去餐厅帮着说,回想听见人絮絮叨叨的,宋家少爷从三等舱打牌上来,跟她娘闹脾气,原来是宋家少爷喜欢你们,宋太太设法断了他的念头,才说出这没边没沿的话……”

    珍卿对于“人言可畏”早有体会,但肯定是病中太迷糊了,没瞅见宋太太的狐狸尾巴。

    华女士最后总结陈词:“见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怡民,你最要当心。慢慢琢磨吧!”

    华女士回舱房休息去了。珍卿和怡民都年轻漂亮,家世才学也好,男人会动意女人会生妒,好好做人也会有无妄之灾。其实华女士想说:做人太鹤立鸡群不是好事,但说出来无济于事便没说。

    怡民两手靠后撑住床板,难得没精打采的。她在东洋、江平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好人坏人都会挂点相。宋太太说话耐心,态度温柔,怡民暗里觉得她像她mama,只是比她mama爱笑些。所以怡民受得刺激大些。

    珍卿见她还有点失魂落魄,没有多话只是默默陪着,她知道怡民最终会想通,但是过程要她自己经历。

    玛丽女王号经停横滨港时,珍卿送给野口先生的《莲池荷放图》作完,她们又在怡民舅父家住两天,与人谈论掌故文学之时,竟遇谢董事长他们留学时的旧识,自然有一番新鲜的热闹。珍卿拜托怡民的舅父,将书画礼物亲自送到野口先生主怡民姨妈家。

    经过东洋的这段时间,珍卿结识了并不猖狂的野口先生,又托怡民姨妈、舅父的盛情款待,对东洋人的认识有改观。他们政府觊觎中华地利资源非一日,但是东洋民间还有抱持公心的人们,真心敬慕来自中华的学者文人。珍卿在东洋也买了一些书,打算日后学会东洋语翻出来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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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

    替我问母亲、jiejie、姐夫好,还有囡囡小英也好。

    你还好吗?

    听说你不食糖改食饼干?我昨夜梦见你牙齿落光,脸颊也凹陷下去,真正难看!

    船在东洋海域,日日浪淘风簸,步于甲板总有风涛拍面,听船员说,此时已是飓风盛行之季节,船客切望快些到美利坚大陆上面。

    近日多翻译、写生、译诗、作画,读书研究甚少事之,亦因体魄精力不堪之故。原拟与怡民认真学东洋语,连日晕船晏起,兼有许多杂事办理,未之成学。

    出东洋后海上情况渐好,始有精力认真学习法语。其实精学英语、德语后,法语甚易,每日若不做别事,可强记五六百字词,后二日稍加复习即可。

    更可幸者,在船中遇一英国语言学者奈特利,长日观我甲板作画,日常交谈愈多,奈特利先生甚相善待。一日见我读《法语语法读本》,觉我法语语音不足,以国际音标正我读音,船上又有法国之阿梅戴神甫兄妹,常请二人教我以法语读音,近来法语学习收获甚蕃。

    ……

    偶闻一楚州学子谈论,其地流行一首打油诗:上天老懵懂,打破石灰桶。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此诗前两句与向日所记不同,听闻还有其他说法,闻之甚有闲趣。

    爸爸,我长在船上心中有所忧恻,忽欲读婉约、豪放二词集,待到美国落居寄回地址,请爸爸为我寄二集来。……

    写完给三哥和杜教授的信,又给杜太爷写封报喜不报忧的,又给元礼三人同写一封信,写过东洋听来的神怪故事,比如狐仙娶亲、竹取公主等。珍卿从东洋也买了志怪书,还在箱囊之中放着。

    一开始不大晕船的怡民,到后面反倒比珍卿晕得厉害,像珍卿从前一样,厉害时一阵阵人事不知。华女士这孕妇也容易不舒服。珍卿后面晕船晕出经验,倒能腾出手来照顾她们,所以说,出洋还是有同伴得好,大家可以相互照应。

    这天出舱房走到餐厅吃饭,宋太太笑意盈盈地打招呼,珍卿客气地笑着回应她,趁宋太太拉她手表现亲热之前,她抢一步跟黄先生一块进了餐厅。宋太太微笑着目送他们进去,后头有刘太太叫住宋太太,撇着嘴冷哼着跟宋太太:“又热脸贴个冷屁股了,我早讲你讲过,人要是墨水喝多了,连肚子和心都是黑的嘞,你做甚上赶着去啊!”

    宋太太对刘太太微笑着:“小姑娘见识少心思重,还不是六月天孩子脸,谁跟小孩子认真计较?刘太太也别太实心眼,小人家家就是有脾气,她能有什么坏心呢。”其实她心里嫌恶刘太太这蠢货,把一切恶意都放到明面上。宋太太一路走进餐厅跟人和气地招呼,依然是见人三分笑的“佛爷”。

    宋太太这人当面输心背面骂,但也算不上十恶不赦的人。珍卿和怡民被她耍了一圈,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所以在外头一点没露迹象,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但是,她们却不在舱房接待宋太太,宋太太送东西她们不要,宋太太要东西她们不给。当然,都会给个过得去的理由。

    得说宋太太涵养是真好啊,不但不跟珍卿两人闹意气,天天见着还像从前一样嘘寒问暖。珍卿和怡民的态度就略显冷淡。有些人觉得年轻姑娘太傲慢,有些人说小孩子不都这样,动不动阴晴不定的。只是跟她们有龃龉的刘太太,愿意添油加醋地议论这种小事,对于珍卿她们其实不痛不痒。

    宋太太一家目的地是檀香山,从玛丽女王号下去大家分道扬镳,也许一辈子不会再遇见。宋太太又占不到她们便宜,被人说点闲话能吃多大亏呢?

    反倒是宋太太的儿子,跟三等舱某某的老婆闹出风流丑闻,害得宋太太与丈夫都没脸。

    其实,海路漫漫难免旅途寂寞,船上犄角旮旯的风月故事不少,大家今天谈论这明天谈论那,过两天都懒得说了,宋太太躲了两日重新出来走动,若无其事地做着她的笑面佛,有时跟刘太太凑在一起,骂丈夫骂儿子骂得同仇敌忾。其实宋太太的儿子闹出丑闻,就属刘太太笑得最厉害。中年妇女的友谊真是难理解。

    旅途中遇到宋太太和刘太太,其实不能算是一件坏事。怡民在家人的保护下,有时候还是比珍卿纯善。所以,刘太太和宋太太的存在,提高了怡民的思想认识,锻炼了两个姑娘的处事默契,她们将来住一起会和谐得多。

    到公历六月二十一,邮轮终于驶达檀香山。目的地是檀香山的旅客们,还没到港就兴高采烈地收行李,收好就大包小包地到甲板翘首等待。也难怪大家如此急切,坐船出行一遇风浪就遭罪,时间长了还烦闷抑郁,想到能马上摆脱这种苦闷生涯,那就像是刑满释放一样。

    华女士高兴得引吭高歌,好多人随着她唱起来,那气氛真是旖旎荡漾之极。远望有水湾是缥碧色的,那颜色也叫珍卿觉得赏心悦目之极。

    作者有话说:

    今天看到“西边日落东边雨,东边还有一道彩虹”的自然景观,心情还蛮好的,效率高又多写了一点。

    然后看到有读者说我注水,上次有人说我注水我气死了。最近关注的一个up主教育了我,人与人的感情其实不相通,不喜欢你的也应该尊重,可能对文的需求不一样。虽然我的心血被人说成是水,小小地愤怒了一会,但想想也释然了。

    我是不带一点戾气,很真诚地跟亲亲们说,如果真的觉得看不下去,也真的没必要勉强自己。我觉得看文应该是享受的过程,不应该是自我折磨的过程。我从前看网文很少发言,决定不看也就不看了,也不特意跟作者交代什么,因为我知道我不爽的点,作者很难说会为了我改,那可能就是她的行文风格。

    我还是很真诚地说,一路看到三百多章的读者其实也很有诚意,我把你们都当成我的私藏大宝贝儿,我是心怀感激地对大宝贝们说:相逢就是缘分,感谢有你们相伴,到这里无论如何都感谢你们。

    最后再说说“掉书袋”的问题。我想写一个有文化的女主,她周围的很多人也有文化,书袋是不得不掉的,我也想尽量少让“书袋”占篇幅,有时候修改这部分内容麻烦得多……

    我给女主的最后定位是“学者”,所以很遗憾地告诉看不惯的亲,以后应该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格……

    好了,我更了

    感谢在2022-06-12 21:04:26~2022-06-13 22:4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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