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一章让我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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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世界·250服】诺尔在街边踱着步,望着一直【无人接听】的通讯面板,有些担心。 ……苏明安一直不接他的通讯。 按理来说,这不是对方的睡眠时间。为什么会一直不接通讯? 诺尔紧张了很久,从下午等到了傍晚,才终于收到了对方的答复,让他传送进个人空间。 他选择同意,白光一闪,他传送到了苏明安的個人空间中。。 这里简直简朴到了极致,单调的木桌板、窄小的单人床、几乎挤不下脚的地面… ……还有坐在床上,低着头的苏明安。 “苏明安?”诺尔突然发现桌上有几管针剂。 针管呈鲜红色,里面还残留着点血一般的液体,像是才注射过。诺尔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他意识到这是苏明安之前说的精神稳定药剂。 “…你没事吧。”诺尔立刻蹲下身,直视苏明安的双眼。 他看见一双平静的双眼。 没有波澜,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一丝一毫负面的情绪。 他听到苏明安很淡的声音。 “…我很好。”苏明安说:“药剂很有效…我感觉身体很轻松。” “怎么了?下午发生了什么?”诺尔感觉不对。 苏明安伸出手,将用完的针剂,一管一管丢进废弃桶里。 废弃桶有自动清理垃圾的功效,在他扔完针剂后,又变得整洁如新。 他怔怔注视着在桶中消失的针剂,想起了刚刚看到的东西。 【世界的真相】。 小娜……或者说她背后的存在,给他看了一场……幻境。 很真实的幻境,像是再现了过去发生过的事。 在世界游戏开始的那一刻, 在城市静止,行人静止,他走出咖啡厅的那一刻, 画面转换了。 那一刻一一他看见了千疮百孔,如同末日废墟般的翟星。 城市的车水马龙在游戏开始的那一刻静止,就像美好的幻觉突然消失了,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末世废墟的景象。 剩余的,本该被暂停时间的,没被选入游戏的六十亿人,根本不见踪影。 ……就像他推翻阻碍他们已久的黑墙,却发现外面什么也没有。翟星变得空荡荡的,哪怕世界游戏结束,上面也再也没有人。 就好像一一世界游戏或许已经举办过不止一次,而他们是第七批参与者。 先前的前六批人,那六十亿人…都不在了,已经因为前六次世界游戏的进度条未达标而全体毁灭。 他顿时被这个猜测惊得全身发抖,那时,小娜出现在他身边,轻声对他低语一 “…这样也挺好的,对吧?“ “就算只成为十亿人的神明,你也会觉得很有意思吧?除去那已经失败的六十亿人,你们或许是第一批能够成功的呢……?“ 小娜的语声很低,那双漂亮的纤长眼睛里,却透着一股观察的专注。 见此,苏明安立刻选择了回档。 他极度恐惧的姿态已经被主办方看到,他绝不能留下隐患。 在他回档后,他平复好心情,做好了再看一次那种末日景象的准备,才再度应小娜的约,被传送到那片虚空。 ——但那时,他却发现画面变了。 不再是“六十亿人消失,翟星变成末日”的景象。而变成了“翟星升维,所有人锐变为高维生物,开始彼此纷争、厮杀、最后全军覆没”的景象。 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他注意到小娜就漂浮在虚空的不远处,专注地观察着他。 见此,他再度回档。 第三次回档,他应约来到这里,看到的,果然又是另一个画面。 按道理来说,【世界的真相】只有一个。真相就是真相,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个真相,有的还会截然相反? 他每一次回档,看到的【世界的真相】都不一样。 ……除非,这些不是真相,只是幻象。 不然在不同周目,他不会看到不同的“真相”。 他很快便想明白了。 ——小娜这是在玩一场【薛定谔的猫】。 即一只猫被封在一个有毒药的密室里,如果原子核衰变,释放出毒药瓶里的氰化物气体,猫会死。 而原子核的衰变是随机事件—一所以,猫会一直处于一种活与不活的叠加态。只有在揭开盖子的一瞬间,才能准确地知道猫是死是活。 揭开盖子,是一种【决定】态,而非单纯的【观察】态一一人们是否去揭开盖子去看,会决定猫的生死,改变猫的状态。 所以,在他步入那片虚空,观测到所谓【世界的真相】之前,这个【世界的真相】是不确定的。它会根据他不同回档间细微的差别,如步幅的差别,行走的速度,甚至呼吸的次数等等变量,自动生成一个结局。如同映射函数。 因此,他每周目看到的画面都是不一样的。 它与真假无关,也不是什么真相,只是自动生成的画面。 而小娜,就可以通过观察他是否对这种变化感到意外,而判断他是否拥有类似【预言】、【推演】或【回档】一类超规格之外的能力。 ……这让他感到恐慌。 她在用这种办法试探他。 她在跨越时间线,跨越世界线,用他可能存在的态度的细微不对劲,来试探他。 小娜的这种试探方式,和诺尔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小娜的这种意图只是苏明安的猜测,但这个猜测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性是真的…… ”一一苏明安,苏明安?” 诺尔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抬起头。 他的背后已被冷汗浸湿。 他这一周目看到的所谓【世界的真相】,是“榜前玩家全盘崩溃,人类进度条无法达标”的景象。所以,他现在展现出的慌乱、恐惧等情绪…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正好与他此时的真实心境所贴合。 应该不会暴露“他拥有回档,所以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的真相】”的事情。 上一周目,他看到的是“人类最后积分达标,而主办方对人类无比友善,甚至老板兔是为了拯救人类而来”的【世界的真相】。这种积极的“真相”,肯定和他恐慌的真实情绪不匹配,很容易暴露他拥有超规格能力的事情。 但现在应该没事了。 他回档了六次,看穿了小娜的意图,伪装出了一个没有异常的他。 他微微垂头,居然开始感到恶心。 他不由自主弯着腰,手撑在床边干呕了几声,突然意识到这是精神稳定药剂的不良反应。他短时间内用药太猛了,身体还没适应过来。 “咳,咳咳…呕…“ 剧烈的眩晕感,开始冲击他的头脑,他低着头,身体前倾,压着胸腹位置,尽力缓解这种恶心感。 在干呕的同时,他的心里,居然冒出一种想法一他现在的情绪还挺到位,很符合看过刚刚负面的【世界的真相】的状态,应该不会露陷。 明明脑子一团混乱,身体上也极度不适,居然还能根据小娜可能存在的设局,故意装出这副模样来… 这算是一种本能吗? ……挺可笑的本能。 诺尔立刻帮忙拍他的背。 “苏明安,你的精神状态,也和我一样了吗?”诺尔说:“你的情况,明明比我更严重,之前还说没问题… “别拍了。”苏明安说。 想吐的人根本不能被拍背,诺尔还在那狂拍,他现在硬生生被拍得想吐。 诺尔立刻收手,像被烫到了一样,神情有些尴尬。 “你下午经历了什么?”诺尔收回手,思考片刻:“你也被主办方邀请去一个地方了?“ 诺尔知道,有很多特殊身份的玩家,都被主办方邀请去过一个地方。他自己前几天也才去过。 但在离开那个地方前,他们签订了协议,不能泄露他们看到了什么,只要试图泄露,语声就会被自动消音。 现在看苏明安的情况,诺尔觉得,苏明安或许是被邀请去过那个地方了。 苏明安喘了口气。 “是的。”他说。 他怀疑,他和诺尔等人去的地方,并不是同一个地方。 但他可以猜测——这应该是主办方对人类的一次分化行动。比如,诱惑爱德华成为特殊身份者。比如,劝说诺尔拥抱高维,彻底放弃人类。或者,拿复活meimei作诱惑,劝说水岛川空放弃完美通关等等。 主办方并不能直接插手游戏,也不能强行干涉玩家的任何行为。 所以,它们极其善于通过其他手段,来分化人类。 …比如,给你制造一个所谓“真相”的幻象,击溃你的理想。 ……比如,邀请特殊玩家去一个地方,从言语上进行诱惑,从人性的弱点上进行针对。 越来越难了。 ……太难了。 苏明安早就知道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他才会坚持自己走下去。 而现在,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他甚至不能保证哪怕一个人,和他有一致的心思,抱有能绝对走下去的决心和能力。 在这一瞬间,剧烈的困倦感突然袭上他的心头。 人类需要睡眠,因为他们需要在这种状态中,得到身体上的休息,和灵魂上的宁静。 刚刚使用的精神稳定药剂,似乎在给予他一个休息的机会。 他虚起双眸,身形不受控制往旁边倒。 诺尔立刻拉了他一把,让他倒在了床上。 ”让我。”苏明安说:“睡会。“ 他的状态明明一直很正常。 他的情绪明明一直很稳定。 他也根本不像诺尔那样,夸张到一点彩色都看不见,也不像爱德华那样,有极为强烈的疯狂、崩溃的情绪。 但在用过药剂之后,他突然意识到.… 有些病人不会察觉到自己病了。 …就像疯子总以为自己很正常一样。 诺尔轻声说:“苏明安,我不知道你刚刚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我觉得,什么都不用害怕,我们既然已经努力到了极致,不如乐观一点…” 听着诺尔极轻的话语,苏明安闭上了双眼。 ”晚安。”诺尔说。 苏明安偶尔会做清明梦。 那种掌控自己梦境,能在梦境中学习思考的感觉,很令人着迷。 有时,他会遇见他的父亲,他和梦境中自己幻想出来的父亲一起聊天,好像这样就可以驱散一切苦难。 有时,他也会想起他的奶奶。奶奶会给他糖吃,还会保护他,不让他被人打骂。 在坠入梦境时,渐渐地,他的意识变得模糊。 ……他还有意识吗?还是已经睡着了? 他看不清任何东西,连一切都是黑自灰混杂的颜色。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好像世界都变成了虚无。 他做了噩梦。 他梦见翟星毁灭了,所有人早就死了,世界游戏只不过是他的一场梦境。 他梦见他其实不是他,只是高维生物下放来的一个分身,他的一切记忆、意志、理想都毫无意义,只是被拟造出的思维产物。 他梦见他的死亡回档,居然是主办方给的,袖们就像戏耍一只蚂蚁一样,看他在轮回的死亡中挣扎, 为这场游戏添一分乐趣。 他梦见即使他挣扎到最后,拼杀到最后,也拯救不了翟星,人类进度条没有达标,所有人都一起去死。特殊身份者回归不了人类身份,随着游戏的消失一起消失在宇宙的尘埃里。 最后,他总算梦见了一个还算美满的结局。 他看见自己将进度条一点点推满,将完美通关的纹印一条条收集齐,看见故土回归,家园重建,看见人们脸上重新出现了笑颜。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去,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身形一点一点碎裂,像冰雪融化一样消失。 这种死亡的痛苦太过熟悉,竟然让他产生了类似“怀念”的感觉。 ——以至于在他睁开双眼时,眼前还浮现着他彻底死亡时的画面。 诺尔离开前放置在桌上的闹钟“叮铃铃”响着,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整。 苏明安啪地一声关闭闹钟,眨了眨眼,突然发现眼前好像突然亮了不少。 明亮的室内光、澄黄色的卑劣者木雕、亮白的墙面. 那层一直蒙在眼前的灰雾,已经随着这一睡而消散而去。甚至他此时的情绪都很平稳,并没有下午那种控制不住发抖的感觉。 药剂的效果非常好,只要扛过不良反应,真的会有治疗效果。 他平复呼吸,将那些噩梦景象迅速驱逐出脑海,打开个人面板,开始使用积分。 自第八世界结束后,他一直没有动用积分,就是为了在最后时刻加点,以作出最佳决策。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整,他睡了一下午,再过一小时就会进入第九世界。 由于下午买了60积分的精神药剂,他现在的积分有796点。 打开邮件,先收取特殊彩蛋赠送的一次装备进阶权。 他考虑片刻,想到自己影状态下可怜的行动能力,选择了水境长靴,将这件红级装备晋级到了紫级。 【水境长靴(紫级):“让满腔的海水涌进我的胸膛在我的怀里多guntang。” 弹跳力:ss(最高) 奔跑速度 30% 特殊技能(刺切):主动技能,向前踢击,造成50(固定伤害) 8*力量值点伤害,该攻击对障碍物有特殊破坏效果,对结界屏障类空间物品有特殊破坏效果。 特殊技能(长歌行):被动技能。你获得“水上行走”的能力,此能力使用时会小幅加快体力消耗速度。】水境长靴在升级后,额外拥有了对空间物品的破坏效果。 最令人满意的是提升到的弹跳力,这是世界游戏中最高水准的弹跳力。 他捏碎了第八世界主线任务获得的三枚技能晋级石,选择全部选择晋级“空间”。 在升级到【空间v.6】后,果然出现了新的空间类技能。 【空间v.6: 长距离空间位移:每次使用,损耗法力3点。五次空间位移用完后,需等待半小时恢复充能。 空间震动:运用空间震动,远程攻击敌人(威力已提升) 空间隐蔽:持续消耗法力值,建造隐蔽空间,该空间不可被实力弱于你的存在发现(超规格类技能除外)。】空间技能的提升,主要集中在【空间位移】上,它需要损耗的法力大幅度降低,由120点降低到了30 点,使用次数由一小时内三次提升到了半小时内五次。就算是明状态也可以具有很强的机动性,不至于落到无法力可发的尴尬状态。 其次便是新技能·空间隐蔽。这种技能苏明安在论坛上听说过,类似于领域。 …现在,他终于有领域类技能了。 领域可以在某个区域长久存在,甚至能把别人拉进来一起躲藏。这将为他险象环生的攻略进程提供很大的容错,配合上他的空间领悟、羔羊结界,也许能琢磨出一些新玩法。 他花了5点积分补充两把紫级枪的弹夹,剩余积分全部用来四维加点。 明状态加了60点力量,将力量堆到140点,出现了一个【力量压制】的被动,可以压制一切在100点力量之下的攻击,挥剑将享有优先判定。 影状态则是狂堆了60点精神,堆到了217点,毕竟san值副本太可怕,高精神就是高抗性。 而且,每点精神属性点都会带来2点法力上限,法力值代表能打出的伤害总量,当然越高越好。 他还想继续加点,但已经加到了上限。四阶玩家只能加这么多属性点,再加要等到五阶才行。 剩余的146点积分,他不再动用,留足一定的缓冲积分。 在做完这一切后,他的战斗力从2650飙升到了3000,这是一波大提升。 第八世界这一波,几乎等于他前期两个世界的收获总和。 …所以,榜前玩家和普通玩家之间的差距,真的只会越拉越大,如同云泥之别。 接下来的时间,他和几个好友简单聊了几句,让诺尔不要担心,让吕树把猫还他,让林音好好休息。 此时的世界聊天里非常热闹,全是“第九世界终于来啦!”“爷青回!!““冒险玩家加油!”“这种情况下,真的会有人下场吗?”“预测一波仙侠世界,错了倒立吃吕树!”之类的言语。 他坐在床上,闭着眼,深呼吸,调整状态。 每一次世界副本,他都在钢丝上行走,与危险和死亡共舞。 ……但愿这个副本能够多稍微顺利一点,阳间一点。 在他的等待中,时间一点一点走到了零点。 【2022/01/18,0:00】 “叮咚!“ 【休息时间结束一一亲爱的玩家们,欢迎回到世界游戏!】【第九世界:测量之城·阿克托。全球开放型万人副本/特定发展类副本。】【参与玩家:329801928人!】【测量之城将被复制为32980个一模一样的副本,每个副本投入10000左右的玩家进行游戏!】【由于玩家为第九次进入游戏,不再学会交流通用语,自动扣除1点积分,学会第九世界通用语!】【—世界开始!】他的眼前被传送白光笼罩。 ”一在两百年前,【黎明】智脑根据人的性情和心理状态,将人类分为八大人格,人类的才能被科学量化归类,以此建立了新的秩序" 他听到了一阵温和的男声。 但那声音…好像是从他自己嘴里传来的。 在他意识到这一点后…那声音中止了。 他眨了眨眼,看见了一片大教室以及黑压压的头。 人们像乖乖学生一样坐在教室里,齐齐抬眼,认真而孺慕地望着他。看学生数量,起码有一百五十人往上。 他低头,发现自己坐在讲台的椅子上,看样子好像是在讲课。 在他拥有对身体的控制权后,他嘴里讲课的语声自然停止了。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附身方式? 他眨了眨眼,教室在诡异的寂静中沉默了好一会。 他忽然看见旁边一个年轻助教,表情担忧地走了上来。 年轻助教紧张地扶住了他,像在看一位极尊敬的伟人: ”还好吗?您的身体没事吧?” 见苏明安好像还有些恍惚,助教动作极为克制地,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 ”阿克托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