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聰明

    林從明是曾如夢的初中同學。因為名字諧音加上學霸屬性，他在班上的綽號叫「林聰明」。但在初中時，他們除了有一年坐前後桌以外，沒有其他任何交集。即使是坐前後桌那一年，二人的交流也僅限於傳考卷、交作業，以及曾如夢幫他撿過幾次他不小心掉到她椅子下的文具。

    這些都是表象。

    曾如夢曾經暗戀過林從明。他長得很漂亮，對，不是英俊、不是帥氣、不是有型，是漂亮。他有一雙美女才會有的眼睛：雙眼皮、大眼睛，笑起來會彎成月牙兒；臉型也沒什麼稜角，不算特別高的鼻樑、尖尖的下巴；眉毛濃密但不粗，微微的弧度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英氣；還有一口整齊的大白牙。

    可能跟原生家庭父親有家暴傾向有關，曾如夢從小就喜歡陰柔、漂亮的男孩。或許潛意識裡，這些男孩對她來說是安全的。

    林從明雖然長得漂亮，但性格一點也不娘。成績好，運動雖說不上是拔尖，但也不差。要說缺點，就是個子不太高，初二時沒到175，所以那年坐在了個子不算矮的曾如夢的後面。

    曾如夢的成績不錯，考上了省重點高中，本以為還能和林從明再當三年同學，繼續默默關注他，沒想到回學校參加填報志願指導那天，林從明拿著數碼相機在班上和每位同學合影，解釋說自己這個暑假就要和家人移民出國了。合照的時候曾如夢有些僵硬，畢竟他們實質上並不熟悉。她做不到像一些活潑外向的女生那樣挽著他的手臂，更做不到像班花那樣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們站近一點，不然會拍到外面走廊上的其他人。」熱心幫忙拍照的班長對著兩人身後指了指。

    「再近一點，曾如夢你別害羞嘛！」班長半開玩笑地說。

    這時，曾如夢感覺右肩一重，林從明的手搭在肩頭的同時，響起了快門聲。

    「這張不行，曾如夢你笑一笑。」

    相機剛好捕捉到了曾如夢驚訝地看向林從明的一瞬。

    拍第二張的時候就順利多了。林從明的手依然搭在曾如夢肩上，笑容燦爛。而曾如夢抿嘴瞇眼，嘴角微翹，笑得靦腆可愛。

    初中畢業後曾如夢沒再見過林從明。後來再相遇，就是去年九月，部長跟大家介紹今年從總部外派出來的三位同事。林從明就是其中之一。

    目光對上的那一刻，曾如夢見到他又瞇起了月牙眼，露出整齊的大白牙，和她打招呼：「嗨！曾如夢。好久不見！」

    畢業後也有了三年工作經驗，不再容易害羞的曾如夢也笑笑：「嗨！好久不見呀！」

    一番解釋後，同事們也就知道了他們曾是老同學，感嘆二人有緣，自然也少不了一番調侃。這樣輕微的調侃自然不會有人生氣，一陣說笑這事也就揭過去了。

    雖然沒有刻意敘舊，但在一次次部門會議、部門聚餐中，兩人的相處倒是比初中時熟絡自然多了，但也僅此而已。絕不至於——

    絕不至於夢到兩人躺在一張床上，自己還被林從明這樣摟著、他還喊自己「夢夢」吧！！！

    ——曾如夢內心撓頭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