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过招
7.过招
林仰蹑手蹑脚地把洗干净的汤碗放回厨房,就被玄关进来的祁淑芳撞个正着。 “你大早上的在厨房猫着做什么?” “我……”林仰眼珠子转了两圈,灵光一闪,“我肚子饿,来厨房找吃的,mama。” 林晓东停好车进门,手里拎着一箱牛奶,她恭敬地叫了他一声。 因为屁股受伤,她走路有些摇晃,受了教训,神情也十分小心翼翼。 祁淑芳板着的脸总算松动几分。 “嗯,我跟你爸昨晚在公司将就了一宿,先上去洗漱,你自己看会儿书,早饭好了叫你。” 林仰正要应,动作就是一顿。 “你们昨晚都不在家吗?”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爸爸mama你们快上去洗漱吧。” 面上一派温柔娴静,指甲却快抓破了手心。 七月流火,青云市却仍未迎来秋高气爽,整日灼热的空气,引得人易燃易爆炸。 祁望一身长袖卫衣套立领校服,很难不引人注目。 “天气这么热,你穿这么多,快脱下来,小心热出痱子!” 祁淑芳伸手去扯他的衣服,祁望连忙避开,护着自己拉高的领口。 林仰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穿。 她掩饰嘴角的暗笑,cao着真心实意的语气假模假样地关心: “mama,哥哥从小身子就虚,比正常人怕冷些也正常,你别担心他了,哥哥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说到“虚”字时语气加重,眼神还很不经意地扫过祁望的下体,偏偏林晓东和祁淑芳都还一脸认同地点头。 祁望瞥她的眼神十分耐人寻味,林仰借机火上加油。 “mama,我记得哥哥以前吃的中药,治体虚不是最有效吗?” 是啊,有黄连,可不是最有效了。 祁淑芳双手一拍,决定今天就先去给儿子抓一个月的。 祁望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林仰看着他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只觉得痛快极了。 林晓东把煎蛋端上桌,林仰刚要坐下,祁望就拉着椅子往后拖,差点让她摔个趔趄。 祁望稳住她的身体,一只手贴在她敏感的腰间,常年比正常人略低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衫,源源不断地向林仰温热的皮肤传输。 手指细细摩挲的触感,耳后若有似无的呼吸,令林仰的头皮差点炸开。 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祁望心满意足地撤离,在林晓东和祁淑芳的注视下,掏出一张坐垫。 祁淑芳似乎这才想起关心她的伤势。 “肿了,两边都是红肿和淤青。” 林仰嘴巴微张,没想到被祁望抢了先。 祁淑芳自己动的手,自然知道她屁股大概伤到什么程度。 因为林仰还要弹中阮,手不能打,屁股正好,rou多,负伤不至于过分,也能让她坐立不安得浑身难受,吃到教训。 祁淑芳听见祁望说,刚要点头,忽然顿住,对着儿子,依旧是温和的语气,锐利的目光却射向浑身僵硬的林仰。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听见她质问的话语,林仰反而松了口气。 果真如她所想,即使祁淑芳和林晓东想尽办法培养他们俩之间的兄妹情,也没至于让他们亲密到这种互看对方身体的程度。 她在心里暗骂昨晚哄骗自己的祁望,不过身体仍然僵硬着,生怕他为了挑衅自己,把昨晚的事情全抖落出来。 “您昨晚不是让我给meimei送药么。” 祁望这话留得令人遐想的空间,但祁淑芳显然没多想,直接认为是林仰擦完药告诉祁望的。 她跟林晓东欣慰地笑着,感叹他们兄妹俩感情好,完全没注意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 祁望铺好坐垫,两手放在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轻轻摁在椅子上。 学着她刚刚关心自己身体的语气:“meimei,天气这么热,你水又多,容易感染,有需要哥哥帮忙的,尽管说。” “水”字语气加重,多了些暧昧的意味。 昨晚自己赤裸躺在他身下的画面在脑海闪现,林仰冷着脸,盯着他拉高的领口,忽然伸手去拽。 冷白的颈脖上,一圈鲜红的血色勒痕骇人不已。 林仰捂着嘴做作地后退。 “呀,哥哥你脖子怎么了。” 林晓东和祁淑芳闻声看来,只见儿子脖子上,竟有一圈深深的勒痕!而他脖子上的玉牌更是不见踪影! “小望,你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还有,你的玉牌呢?!” 祁望的表情却不见慌乱,乜了眼看好戏的林仰,悠哉游哉地坐下来。 “昨晚跟人起了点冲突,绳子突然绷断了……”他手撑着椅背,语气慢悠悠,看着旁边身体rou眼可见僵硬的林仰。 呵,还以为胆子多大呢。 祁望轻笑一声,眯着眼,“meimei说想看看玉牌,我就丢给她玩了。” “胡闹!那是随便能给别人玩的东西吗?!” 林晓东一拍桌子,林仰浑身一抖。 其实林仰压根没想起玉牌这茬儿,只是想看他跟林晓东和祁淑芳解释脖子上奇怪的勒痕时拙劣的模样。 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而林晓东的话,更是让林仰触底生寒。 别人……吗? 作为女儿在这个家里长了十七年的她,在父母眼里居然是别人…… 祁淑芳也不管昨晚撞见儿子时,他脖子上到底有没有勒痕,现在找到玉牌才是当务之急。 “你把小望的玉牌放哪儿去了?快交出来!” 她冲过来就要搜林仰的身。 脸上凶恶的表情,好像林仰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 “在…在楼上,我去拿,mama。” 林仰几乎是落荒而逃,祁淑芳正要跟上去盯着,就被祁望拦住。 昨晚红绳绷断,玉牌落地的时候,林仰根本没什么理智,只盲目地爬在地上找,不知道是不是手腕和屁股太疼,竟让她委屈得直掉泪。 祁望靠在门边看了会儿,两指揉了揉眉,进去在榻榻米下面捡起遗失的玉牌。 林仰泪眼汪汪,眼睛红得像只会咬人的兔子。 扶着床站起来时趔趄一下,祁望条件反射地扶住她。 然后迎面又是一巴掌。 不过二十四小时,同半边脸又被她打得发麻。 他捏着手里的温润的玉牌,舌头舔了舔嘴角,眼睛明明在笑,话语里却充满警告。 “meimei,以后再惹我,不会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