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孩子她爸
29.孩子她爸
过去十一年如履薄冰,吝啬的温馨乍暖还寒,温言细语将她推入时光的沙漏,任她被尘沙裹挟翻转,坠入无尽深渊。 林仰一直以为自己是头单打独斗的猛兽。直到白雪森森,她仰头看去,崖尽的那一头,另一头辨不清的兽,同她遥遥相对。 模样看不分明,但林仰却本能地产生恐惧,四肢下意识倒退,在看见他露出锁定猎物的眼光后,转身,撒腿就跑! 风雪肃肃,如剑似箭,刺得林仰浑身鲜血淋漓,她感觉自己在由内而外地腐烂。 但即使身负重伤,脚步踉跄,但她从来没有停止过奔跑。她以为自己终究摆脱了另一头猛兽的追击,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猛地被他扑倒在地。 冲击推她滑行数百米。前面是迢迢罗马,背后是无尽深渊。 直到这时林仰才领悟到,原来深渊也有极端,原来深渊的底下,是更加无尽的深渊—— 那头猛兽咬住她的手,拖着她往罗马而去。 好像在向她发散善意。 可猛兽单打独斗,绝不与之成群。 她想要求生,唯有断臂。 林仰转头望向深渊,猛然咬断了自己与那头猛兽的唯一连接。 伴随着剧痛与鲜血,林仰义无反顾地跳下无尽深渊。 被炽热包裹的那一刹,她看清了冲到崖边那头猛兽的眼睛,像琥珀一样透明。 ! 林仰猛然惊醒,手臂一阵剧痛。 梦里的景象居然真实到了这地步,让她产生了自己似乎真的在承受断臂之痛的错觉。 慌乱眼神落在床边,看见趴在床边的祁望。 他抱着她的手臂,眉间萦绕着淡淡愁绪,嘴角却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本是锋利的侧脸,此刻看着却分外柔和,睡得分外香甜的模样。 林仰没好气地抽回手,却不想被他压得太久,整条手臂又酸又麻,倏忽一下,差点没把她眼泪疼出来。 她挣脱了自己的包裹,祁望瞬间从梦中惊醒,看见面前她完好的模样,顿时松了口气。 眉头舒展,见她抱着手臂吃痛,祁望自然地握过她的手,轻柔地帮她按摩舒缓。 林仰隐约感觉到自己昏迷得有些久,脑神经疲乏,病房里的消毒水味熏得她头晕,手臂恢复之后,又觉得自己下身濡湿,于是自顾自下床,去洗手间换卫生巾。 祁望拿着输液架跟在她身后。嘱咐她小心,找了换洗的内裤,加长的卫生巾给她送进去,又忙着冲红糖水,把重新变硬的热水袋插上电,暖宫贴也细致地撕好。 卫生巾没垫好,内裤也沾染上血。 不过好在经血不多。 林仰按了按太阳xue,自己果然昏迷了两三天。 她的经期天数与经血量成正比。 第一天血最多。 因为推迟了半个月,来得有些突然,卫生巾都是临时向文委借的。林仰忍着不适弹完阮从艺术中心回家,却没想到会被祁淑芳发现…… 那盆冷水倒在她身上,半身湿透,又被祁淑芳拖拽到门口过道,本就量大的经血被水晕染,所以才会有一路的骇人血迹。 林仰单手穿上内裤的时候,忽然想到,她昏迷的这些天,谁给她换的卫生巾? 目光落到垃圾桶里,她刚换下来有些褶皱的卫生巾,林仰转向磨砂门透出的,始终守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 林仰的痛经一向严重,即使是第四天,肚子也还有些隐隐作痛。她捂着肚子,却好像感受到了祁望的温度一般。 脑海里不自觉想起他当时看见避孕药时震动的神情,和他抱着自己,看着满手的鲜血失声痛哭的样子。 林仰洗着手,忽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歪了歪脖子,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猜想浮上心头。 怎么办,有点啼笑皆非。 …… 病房里有两张病床,一张是林仰的,另一张是祁望的。 两个人从楼梯上滚下来,林仰因为被他护着,没受什么外伤,住院也只是因为发烧和痛经。 而祁望也算走运,除了脑震荡和头部微微撞伤之外,其他也并无大碍。 祁淑芳倒是被吓得不轻。 即使她把林仰送去妇产科做了检查,确认她还是处女,并且医生肯定她近期没有性行为,她还是心存疑虑。 甚至去英和找老李,谈话、调查,却也没得出个什么所以然,加上儿子也说是她想多,她便有些半信半疑。 虽然仍心存疑虑,但也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按下。 她去了常看的老中医那儿,给林仰开了几贴治痛经调养身体的药。 林仰昏迷这两天,她除了给儿子送饭和送药来医院,忙得基本没怎么露面。 伺候林仰这活儿,自然而然落到了祁望头上。 林仰躺回病床上,看着祁望给自己贴上新的暖宫贴,把暖烘烘的热水袋塞进被窝,掖好四周被角,确认窗户关严,不让一点风透进来,最后给她递上一杯温度正好的红糖水。 啧啧,怎么看都是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林仰的手放在肚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没接,眼神对视,祁望了然,坐在床边,拿着杯子,半扶着喂她。 林仰借着他的手抿了一口红糖水。 嗯……除了他手紧张得有点抖之外,都还行,甜度也算适宜。 她抬眼,上挑的眼尾有些媚,手突然勾着他玉牌的红绳,祁望被迫俯身往下。林仰的指尖划过他冷白的颈脖,停在他暗暗滑动的喉结,摩挲着上面那颗细细的小痣。 她看着他的脸,檀口忽张,叫了他一声: “孩子他爸。” 十足的逗弄,语气却别样地温柔缱绻,震得祁望的心,重重一跳。 ——— 卑微作者求珠珠呜呜呜 接下来会甜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