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把你当成朋友 1
在床上躺着，姜奕灵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晚上的时候喝了太多的酒。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可能只是想发泄一下吧。 幸好在彻底喝醉的前一秒，她意识到了，和她一起吃饭的人里面没有她可以百分百信任的人。于是她赶快停止了灌酒，并立刻出门吹风醒酒。 即便是如此，支撑着和大家告别，乱七八糟地回到家里之后，她还是晕晕乎乎地靠在了门上。 不管再头昏，第一件事也还是好好锁门。挂上了门栓，放上了挡门器，姜奕灵瘫坐在地上。 她实在是太晕了。 她完全能看清周围的一切，可是手脚都没有力气，就算是努力站起来了，也根本站不稳。 姜奕灵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有力气进行之后的事情，她坐在地上，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太不妥这种费脑子的事情，是清醒后才能做的。 跌跌撞撞地来到厨房，姜奕灵拿起开水壶，稍微冲了下，开始给自己烧水。 她其实有想过要不要弄一个直饮水机的。于姻那里就有，用过以后她觉得很方便。 但是…… 直饮水机的钱，并不是她说拿就能拿出来的。最起码，不会让她觉得自己烧水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 热水壶里的水在咕噜咕噜地响着，姜奕灵的神智也慢慢清醒。厨房里还有之前点外卖送的矿泉水，烧好水以后，姜奕灵给自己兑了一杯温水，简单洗漱一番后便睡到了床上。 洗过澡以后，脑子便清醒了过来，取而代之的是漫布全身上下的难受。 她闭上眼睛，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是她又觉得很恶心，又觉得头晕，根本睡不着。 就在她酝酿睡意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谁啊……？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姜奕灵的心里充满了郁闷，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接起了电话。 “喂……？”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要那么糟糕。 “你……到家了吗？” 一个男孩子声音传过来。 姜奕灵很意外。打过来的号码没有备注，但是姜奕灵准确地听出了打过电话来的是谁。 “沈亦……沈斯桐？” -- 沈斯桐第一瞬间的想法是惊讶。 他很清楚姜奕灵喝多了。刚刚离开的姜奕灵虽然努力地没表现出来，但脚步虚浮，看上去就像是醉了。 于是他在姜奕灵要离开的时候，对她说等她到家了要给他发消息。 他不确定姜奕灵有没有听到，所以他又给她发了条微信消息。 可是他等来等去，想着姜奕灵爬也该爬到家了，还是没有给他回消息。这就让他有些担心了。 他想到了姜奕灵可能没有看手机，但姜奕灵的手机号已经问到了，电话也已经打出来了。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姜奕灵醉酒以后，下意识叫的居然是自己的本名。 十年后再见的姜奕灵，一直叫的都是沈斯桐这个名字。 沈亦楠，这三个字，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叫过了。 “你到家了吗？” “到家了。” “嗯。” 接下来就没有更多的话要说了。可沈斯桐不想挂电话，姜奕灵也没有更多的动作。 -- 姜奕灵觉得就这样挂电话很没有礼貌，可是沈斯桐不说话，也没说要挂电话，姜奕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挂着吧，姜奕灵一边想着，一边把手机放在了枕头旁边。 之后的事情，她便没有什么记忆了。 -- 沈斯桐不想挂电话，可是要说什么，他有些想不出来。 本来想着说一句“你到家就好”，但这句话却是不想说。 大概是因为今天一晚上，姜奕灵都没有怎么说过话。 明明大家聊得很开心，吃的也很开心，可是姜奕灵只是坐在最角落里，手上拿着酒杯，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如果没有人和她搭话的话，一句话都不会说。有人和她搭话的话，她也会尽量用最少的话来回答。 总之，今天一天，沈斯桐也没有怎么听过姜奕灵的声音。明明是一起录了一整天的节目，沈斯桐却觉得今天的姜奕灵非常陌生。 一期节目录下来，他和她的对话，似乎都没有超过20句。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满。 特别是当他发现，今天一直盯着姜奕灵的不止他，还有一个人的时候，这种不满就愈发的难以忍受了。 而现在，姜奕灵就在电话的那一边，最少在这一刻，她的时间，是属于自己的。 “你今天……干活累不累。” 沈斯桐想了半天想出这个问题。其实他一开始就觉得很离谱，姜奕灵可是个女生，怎么能一直给她安排体力活的工作呢？ 那边没有传来回答，沈斯桐有些奇怪，姜奕灵虽然是不爱说话，但也不至于问话也不回答吧？ 但很快，沈斯桐就知道了姜奕灵一直不说话的原因。 电话那边传来了，很小很小的鼾声。 姜奕灵睡着了。 听着姜奕灵安稳的鼾声，沈斯桐突然心跳有些加速。这种感觉很亲密，很温馨，还有些偷窥的羞耻感。而手机放在他的耳边，就好像姜奕灵就躺在自己的枕头边一样。 但他并不能一直留着电话，不然姜奕灵明天会发现，自己和她打了这么长时间的电话。 他突然觉得满足了。 他其实不知道要和姜奕灵接下去发展还是怎样。他想象不到姜奕灵和自己成为情侣的感觉，他也不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伴侣。但他又确实的想要和她变得亲密，想要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还在注意着姜奕灵。 他放下了电话。 -- 姜奕灵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她挣扎的爬起来，眩晕和恶心的感觉已经不多，但她依然很困。 她很清楚自己的这个习惯，每次喝多了都会不自觉睡过去，但一般睡一会儿就醒了。 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姜奕灵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还亮着光。 拿起手机，她还记得自己睡前，沈斯桐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但…… 她同样清晰地记得自己根本就没有挂电话。 有些忐忑地查看通话记录，记录显示是四分半钟。 好吧，看来是他意识到自己睡着以后，就挂电话了。 姜奕灵舒了一口气，却又莫名地失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