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石质灯盏
梵念冲进木屋,看到满身血迹的清梦慌了神,他前去将她扶起:“梦儿!梦儿你还好吗?” 但清梦却推开他,爬到床边,眼含热泪的在冯驰身前哭泣。 沧元柏聿看着满屋的狼藉,皱了皱眉头:“有魔气。” “北海周围还有魔族?”凡星疑惑。 梵念一听,连忙询问正在哭泣的清梦:“梦儿,你是被魔族抓来的吗?这个老人又是谁?” “老人……”清梦冷笑,“他是我的爱人。” “你说什么?”梵念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抬眸,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球中尽是绝望:“我不是清梦,我不是你的太子妃!还记得那个苦苦哀求鲛王拿出神物的女鲛人吗?就是我!我叫若婉,不是清梦!” “怎么会?你们明明是两个模样,为何……”梵念仔细的瞅着女人的面容,明明就是他的清梦! “呵,你的清梦早就死了,是魔族杀了她,还把这张脸换到我的脸上。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与魔族做了交易,由我顶替太子妃嫁给你,为的就是拿到灯芯救我所爱之人!而魔族帮我的条件就是秘密传递一切北海内部的消息!” 若婉苦笑:“小芸是太子妃的贴身婢女,我骗她说我失忆,还被魔族威胁,让她协助我传递消息,她倒是愚蠢,不仅轻信一切,还赌上了自己。她和清梦还真是对苦命主仆!” 梵念落泪,眼中有着说不清的情绪,他在隐忍,双拳都攥握的发了紫:“清梦的尸身现在何处?” “早就烂的彻底,随风飘散了吧。你现在唯一还能看到的就是她这张脸!”若婉指着自己的面容,哭着大笑起来。 梵念起身,一滴泪从脸颊上滑落:“来人,把她押回去。” 门外的鲛族将士进入屋内。 “别碰我!”若婉发了疯似的用灵力震开将士,她飞快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匕首,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清梦!”梵念大喊。 但一切都晚了,若婉倒在冯驰的身上,斜过目光看向他。 我来找你了。 她缓缓地闭上双眼,眼角的余泪划下。一颗鲛珠从她体内浮出碎裂,灯芯掉在地上。 “她竟将灯芯护在鲛珠里。”凡星在一旁叹了口气,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两对恩爱的鲛人却落到这般下场,实在悲哀。 灯芯被偷一事总算告一段落,当日的喜事变成了丧事。 鲛族太子梵念宣布太子妃死于魔族之手,其中的真相他并未公布。 凡星和沧元柏聿也从喝喜酒变成了吃丧席。 他们来到灵堂,这里没有棺材,正前方的桌上摆着一套喜服,旁边围着一些形状各异的贝壳和珍珠,不少鲛人前来跪拜哀悼,凡星也学着他们的礼仪手势在喜服面前鞠躬。 哀悼完毕,鲛王把沧元柏聿叫了过去。 “鲛族近日发生了这些事,让神君见笑了。” “鲛王言重了。” “想必你们也知晓,我们鲛人一生只爱一人,如今吾儿伤心过度,本王生怕他做些出格的事,所以还得多陪陪他。神君寻盏一事,本王恐怕不能亲力亲为了。” “无妨,我们会再寻找线索,也请鲛王节哀顺变。” 告别了鲛王,凡星跟着师父踏出灵堂。 “师父,我们回天界吗?” 沧元柏聿点了点头:“先回去吧。” “灯芯呢?先放在鲛族?” “嗯,等找到灯盏再来取走灯芯也不迟。” 话音刚落,凡星被师父身后的一个小鲛人吸引住了目光。 他手上抱着一个用石头刻成的灯盏,样子正是中璃盏! “师父你看!” 顺着凡星的指向看过去,沧元柏聿蹙了蹙眉。 他拦住小鲛人,俯下身,语气温和地询问:“你这灯盏是从哪里得来的?” 小鲛人张了张小嘴,门牙还没长齐,漏风的说道:“这是疯婆婆给我的!” “疯婆婆?她在何处?”他继续追问。 小鲛人抿了抿嘴:“东街巷尾。” 根据小鲛人的描述,凡星跟着师父一路问过去,终于找到了他口中的疯婆婆。 这里有一座破败不堪的小石屋,看上去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里面坐着一位头发凌乱的老婆婆,手中正在雕刻着灯盏,指头上包着碎布,指尖也有些裂痕。她尾部的鳍更是吓人,断裂了三四条缝隙,鲛鳞也残缺了几片。 “疯婆婆?”凡星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开口。 疯婆婆缓缓地转过身,停下手上的动作,她抬眸扫视了一番门口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 突然起身,任由手中的石头灯盏和刻刀掉落。 她游到沧元柏聿面前,抓起他的手,一脸欣喜:“吾儿回来了?” 凡星一脸惊愕,她看向师父,师父眉头紧锁:“你认错了。” 疯婆婆左看看,右看看,疑惑道:“就是吾儿,只有吾儿才如此俊美!” “……” 凡星见状,连忙拉开疯婆婆解释:“他真不是你的儿子,他的天界的战神——沧元神君!我们今日前来是想问问这石头灯盏的事,您为何会雕刻这灯盏的模样?” 疯婆婆挠了挠头,转身去捡刻刀和未刻完的石头。 “疯婆婆?”凡星走上前俯身唤她。 她扭头转向另一边。 凡星又转过去,再唤一声:“疯婆婆!” 她又扭回去,继续雕刻,一言不发。 凡星回到师父身边,抿了抿嘴,表示自己没法子了。 沧元柏聿看着屋里,目光扫视了一圈。 里面一直有一张石头床,一个圆石头凳,就是疯婆婆坐在屁股底下的,还有一个圆圆的石,别的没了。 倒是看不出有中璃盏灯盏的痕迹。 “走吧。” 凡星跟着师父离开石屋。 沧元柏聿看到路过的鲛人,拦住询问起来:“那座石屋里的疯婆婆是何人?” “她啊!”鲛人热情的介绍道,“她是鲛族最长寿的婆婆,不过她很可怜,儿子很早的时候就死在战场上,她此后一蹶不振,人也变得不正常。你们找她有何事吗?” “没什么,就想问她几个问题。”凡星敷衍道。 “哦,问问题啊,那就难了,她除了对小鲛人嘻嘻笑之外,对其他鲛人都是闭口不言。” “但是她刚才误认为我师父是她儿子,还多说了两句话呢!” 鲛人笑了笑:“对!她若是人认错才会开口!” “这样啊,谢谢你。”凡星目送鲛人离开。 沧元柏聿思索了片刻,随即调转方向:“走,回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