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曾经的游戏者

    但街上异变的人类实在太多，即使是拥有将全村田地都犁一次耐力的莫桑，看着看着也不免感觉手腕有些酸痛。

    “不打了，不打了！没完没了的！”

    听到莫桑着瓮声瓮气的瞬间，莉莉安便感觉身体突然一轻……她已经被莫桑直接抓了起来，扛在了肩上。

    随后莫桑双腿用力一蹬，整个身体都冲天而起，最后落在了附近一处民宅的屋顶之上——在这里，莉莉安同时看见了一男一女，还有一个躺倒在地上的异变人类。

    “女士！放心吧，我莫桑说了会对你负责就会对你负责！”莫桑此时拍着胸口说道：“我已经对三个女人负责过了，你是第四个，不用担心我食言！”

    莉莉安不禁茫然抬头。

    南小楠则是猛然抬头。

    ……这个莫大头，到底是真傻还是心机肌rouBOY？

    “南小姐，把这家衣服送给这位女士吧。”

    洛老板此时正在查看着地上被南小楠抓回来的一个异变人类，莫桑回来时候他并没有去看，此时头也不抬，便挥手给南小姐送了一件赞新的衣服过去。

    莉莉安此时身体趴在了莫桑的肩上，因为羞愤的关系，也是不敢乱动……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条大rou猪一样。

    “先穿上吧？”南小楠走到莉莉安的身边。

    “我…我双手断了。”莉莉安脸色苍白说道。

    南小楠皱了皱眉头，只好无奈说道：“我来帮你简单地治疗一下……先到旁边去吧，省得这个大块头占你便宜，也省得你占别人便宜。”

    前面那句莉莉安很好懂，但是后面半句莉莉安就听不懂了……她，她都这个模样了，还能占谁的便宜？

    不过，给衣服的那位先生，好有风度……的说！

    ……

    “小兄弟，你在做什么？！”趁着南小楠带着莉莉安躲到了屋顶的水箱后进行简单的处理的时间，莫桑直接来到了洛老板的跟前，蹲了下来问道：“这些家伙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生病了吗？”

    “生病？”洛邱好奇地看他，“你怎么会觉得他们是生病的？”

    莫桑理所当然道：“如果不是生病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娘说人生病了就会变坏，坏人都是因为生病了，他们的心生病了，很难治好的。”

    “不是人生病了。”洛老板却状若无意道：“是这个世界生病了。”

    “世界生病了？”莫桑怔了怔，挠着脑袋的模样，“生了什么病，能不能治。”

    “看有没有治的必要。”洛老板随意一笑，随后拍了拍手掌站起了身来，接着环视了一圈四周，想了想道：“看情况蔓延的速度很快，不过因为龙皇结界的关系，这些发生了异变的人类短时间内无法离开王都。”

    “真的！”莫桑一拍脑袋道：“这个病会传染！我们路上不是看到了，人被咬过了之后，就会变化！”

    “她们回来了。”洛老板此时一转身。

    只见南小楠已经扶着莉莉安从水箱背后走了出来——女骑士现在看起来脸色依然苍白，但是被拗断的手臂已经接回，至于另一只受伤的手臂也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莉莉安穿着的是一件简单的浅黄色连衣长裙……女骑士大概成年之后穿上这种衣服的次数十分的有限，此时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一种不自然之色。

    些许的扭捏。

    “抱歉，手头上只有这种类型的衣服。”洛老板微微一笑道。

    莉莉安摇了摇头，低声道：“这种情况下，没法要求太多的事情……这样，已经很好了，谢谢了——你们…你们接下来是准备？”

    莫桑此时大手一拍莉莉安的肩膀，“我和小兄弟准备直接到龙族女皇的那里，等待宝珠的出现！你就跟着我们吧，你留在这里太不安全了！”

    “你们…你们要直接道希尔达女皇的身边？！”莉莉安不禁惊叫出声！

    ……

    ……

    连番的经历之后，莉莉安颇有些心灰意冷……她此时甚至想要逃离这座炼狱似的王都，及早地离开，返回自己的故乡，与家人团聚。

    虽然很感激莫桑一行的出手相救，然而莉莉安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等待这场混战的结束——毕竟依她看来，受伤的自己哪怕勉强跟着，也不过时一个累赘。

    莫桑只好不舍地在附近民宅找了一个地窖，将莉莉安给藏了进去——对于口口声声要对自己负责任的莫桑，莉莉安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模样。

    如果不是莫桑已经有了好几个女人的话……其实也未尝不可？

    那道从天而降，将她从绝望深渊之中拯救出来的高大背影，在那一刻就已经直接刻入了身体最深的地上。

    生理上的化学反应以及心理上的情感变化都在哪个瞬间直接抵达了最高峰值……难怪说乱世的女儿总是容易结合一些。

    “你…你自己小心一点。”莉莉安最后叮嘱着说道：“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能够活下来其实就已经算是赢了。我知道男人总是比女人更加渴望建功立业……但，但即使假设也好，你就假设在这里，还有一个人等着你们平安回来。”

    莫桑此时摸着脑袋，一脸为难的模样。

    “你…你不愿意？”莉莉安不禁大皱眉头，其实激烈的情感来得如同暴风雨般的迅速，但冷却得也快。

    莫桑摇摇头道：“不是啊，只是我不能答应你这个事情！我娘说了，如果男人要去打仗的话，千万不要跟自己的女人说，一定会回来之类的话！”

    “为…为什么？”莉莉安不禁满脸诧异。

    莫桑道：“因为我娘说了，这叫做【死亡的旗帜】！通常男人给了这种承诺最后都是回不来的！我老爹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他搞大了我娘的肚子，然后就跑去打仗了，说打完仗了就回来娶她，结果等我三岁的时候，他的骨灰就被人送回来了！”

    “……总之，我会在这里等你们的。”莉莉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实在是无法行动。”

    这家伙的母亲……没准很好相处？

    莉莉安忽然想到。

    ……

    ……

    “不是病理性的传染？”南小楠不禁惊讶地说道。

    地窖外边，洛老板点了点头，“撕咬，吞噬生人，应该是将潜藏体内深处的凶残所激发出来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灵魂上的质变，导致了他们嗜杀嗜血的疯狂出现。当然，这样也在一定程度上，让他们变得对痛楚麻木，并且极大地挖掘身体的潜力。”

    南小楠揉着刘海，皱着眉头道：“我游历世界的时候，曾经在一个世界见过一个这样的民族，他们在发狂之后就是类似这样的情况，悍不惧死，一直到战死之前，都不会停下来，他们将这种战士叫作狂蛮……大概是狂战士的意思。但如果不是病理性的传染，他们怎么感染别人的？”

    “应该是通过灵魂的侵蚀吧。”洛老板此时摊开了手掌，只见他的掌心之中，一点点灰尘似的黑色光点在此处聚而不散，“这是从他们灵魂之中分散出来的东西，极为容易粘附在人的精神当中，然后在短时间内直接侵蚀灵魂。”

    “这些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也就是说……”南小楠想了想道：“有人在背后cao控着一些吧……大概率会是，瓦利？只不过这种做法被允许吗？之前格尔斯只是口头上说说要再这个世界散播病毒，就马上受到了【棋盘】的惩罚。而这次的异变，一旦蔓延开去的话，这个【棋盘】世界恐怕也会导入毁灭模式了吧？这样【棋盘】意志也会允许吗？”

    “你想到了几种可能？”洛老板却好奇问道。

    “又要考试吗？”南小楠不禁白了一眼，随后揭开了一颗糖含入了口中，边想边道：“【棋盘】或许判定，这种行为并不会真正地导致世界万劫不复，原因不少。比方说，龙皇结界的存在就能有效防止这次灾难的扩散，以那位龙族女皇的能力，只要她愿意的话，即便是将这个王都的人都屠戮干净，恐怕也不是十分艰难的事情，最多就是耗费一点时间而已。再来就是，这些人的异变，其实拥有时效性……时间到了，他们的疯狂就会停止，因此其实并不具备大规模的蔓延能力，又或者弄出这次灾难的家伙，拥有随时终止它的能力？还有就是……”

    南小楠深皱了邹眉头，“……在瓦利的手上，也存在一块石块碎片。只要碎片存在，他就能在一定程度上，违背【棋盘】混乱意志制定的规则而行动！这个可能性最大！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深入这个【棋盘】世界，知道的秘密远比所有人都要多！这么看来，看来他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逼迫亚摩斯王不得不召唤出王国的守护者？”

    “还有吗。”洛老板却忽然问道。

    南小楠诧异道：“什么事情都有可能，见多了，就知道不管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发生。只不过就眼下的这种情况看来，当然是挑选可能性最大的一些，否则真要说的话，就要从起源开始说起吗？不过，倒也是还有一种可能。”

    “哦？”

    “这是【棋盘】意志本身就允许的行为。”南小楠脸色凝重道：“甚至，这本来就是【棋盘】意志本身的杰作……它不允许外来者破坏这个世界的生态，但并不代表，它本身不会不允许自己去做这件事情。可是……这对【棋盘】意志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洛老板此时却忽然说道：“宝珠好像已经出现了。”

    南小楠一怔，下意识地看向了前方……只见前方的某处，此刻正发生了一场惨烈无比的大战——此时大战的规模，已经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而是异常的惨烈。

    “这些拥有强大力量的职业者，万一也被感染了，恐怕真的要将整个王都给覆灭。”南小楠摇摇头道：“就算最后诞生了冠军，留给这个王都的创伤恐怕要持续一个新生代……还真是能忍耐啊，那位亚摩斯王。”

    “小兄弟！我已经好了！”莫桑的声音此时传来。

    南小楠本能地对这句话产生了反应道：“这么快？你耐力不是很……哦，没事了。”

    莫桑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但却感觉不错不妥的地方在那里，只好放弃思考，“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赶路吧。我来开路，你们跟紧我了！”

    说着，莫桑便直接拔出了大剑，啊啊啊地直接破门而出……威风凛凛？

    南小楠摇摇头，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洛老板此时忽然翻开了手掌……南小楠顿时一惊，因为她知道这位洛先生的手掌之中，蕴含的是那些能够感染人类灵魂得的可怕物质。

    他想要做什么？

    惊疑不定间，只见老板掌中的黑尘被一阵风直接吹开，随后飞快地朝莫桑的身后而去……最终，黑尘直接依附到了莫桑的背后，瞬间融入了他的身体当中。

    “洛先生，你这是？”

    “看。”

    只见莫桑此时已经停下，大剑直接搁在了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着……然而，不过几个呼吸之间，莫桑便甩了甩脑袋，像是没事的人似的回过头来，“小兄弟，大妹子，别愣着啊！赶路啊！”

    “他…他没事？”南小楠不由得诧异道：“他没有被感染？”

    只见洛老板此时淡然说道：“无数之多的可能当中，是否也会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有些人，天生就能够免疫这种感染，哪怕是在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灾难的情况之下，他们也能够作为希望的火种，而留存下来。”

    “摧毁…修复…再摧毁…再修复……”南小楠心中一动：“【棋盘】意志正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这个子世界？”

    洛老板却微微一笑，“我倒是对这位莫桑先生的母亲挺感兴趣的。”

    南小楠顿时讶然……

    ——原来是这么重口的嚒……难怪，自己前面的所作所为，一点儿都不起作用啊？

    “洛先生，我其实年级挺大了。”南小楠忽然郑重地道。

    “……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莫桑母亲对于莫桑的教育，与这个世界的主流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吗。”洛老板直接跳过了年级的问题。

    “这能代表什么？”南小楠摇摇头道：“每个时代，总会有主流之外的思想存在，只不过不被大众认可而已……历史上的，少数派。”

    “我想这个世界，应该没有所谓的【死亡的旗帜】这样的说法。”洛老板却摇了摇头，然后又正色道：“既然任何事情都有可能，那为什么就不能存在过去的游戏参与者，因为获得了碎片的关系，从而豁免了游戏失败的惩罚与死亡局面，而一直留在这个世界……生活。”

    “莫桑的老妈，有可能是……是【棋盘】外边的人？”南小楠此时顿时冷哼一声，“我就知道，【咆哮森林】里头的那个被封印着的家伙，满口谎言！”

    ……

    ……

    【咆哮森林】。

    此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着幽暗恐怖的森林之中……踏着黑暗，这道人影缓缓地深入着，似是一道女性的身影。

    “你来了……”

    与此同时。

    森林深处，传来了被封印者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