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第七章 人人都说司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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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锋这孩子—— 一毕业就申请下乡。 “让他去吧……”侯厂长自个儿都有些不自在,那儿子只有更不自在的，让他去吧…… “唉，我给他准备行李……”谷兰兰内心是喜悦的,不过她不敢显露出来——侯锋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表现自己的真正的想法,因此她不敢抬头面对老侯—— 谷兰兰觉得家里没了那少年继子在，就真的能捏住了侯厂长,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当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被继子当保姆当亲戚，谷兰兰哪会舒坦啊——忍忍忍，总算是忍着继子长大离家——家里对侯锋的安排是下乡锻炼两年,再入伍—— 真好。 一入伍，那就是好些年。 谷兰兰一边收拾一边在心底哼歌—— “老侯,是不是可以邮寄过去？阿锋哪一个哪带得走那么多？”谷兰兰恨不得将整个家都让继子搬走,只要走就行……走了就不要回了…… “行。棉袄与被褥可以寄……”侯厂长一边看报纸一边陪着谷兰兰收拾…… “老侯,每个月寄多少生活费给阿锋……二十块行不行？”谷兰兰每个月从老侯手上拿四十块，与阿锋一人一半，比较合理…… “让他带走五十,每个月寄五块就行……”侯厂长不想太惯着独子,他还想到司婉那边有可能会偷偷塞钱…… 还有前岳家——都是很溺爱阿锋——那他侯信越就要扣着些…… “是不是有些少了？”谷兰兰装模做样的问了句——能少给，自然更好——她心花怒放…… 然，谷兰兰高兴太早太早，一欢送走侯锋，老侯就只给她三十块生活费……好吧好吧。 谷兰兰不想为了钱影响两个感情——趁着天时地利人和，快快怀孕才是正理。 侯锋走后,家里更清静——然，不是真的安静，左右邻居加楼上楼下,各种声音——打孩子的，夫妻打架的，婆媳吵架的…… 谷兰兰不是看热闹的脾气，进进出出都关门。 楼上楼下私下说侯厂长爱人真傲—— 【瞧不起谁呢，还不是农村人……】 【农村人怎么了？我们根正苗红……】 【我们也是贫苦出身……】 【行了行了，不是说侯厂长爱人很傲吗？吵什么吵？】 【面对面遇上了，也不会招呼一声……】 【听说不会生……】 【好像是的……】 【那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 【长得真水灵……】 【还行吧，要不然一个农村姑娘咋就攀上了侯厂长？】 【农村姑娘咋你了……】 【说实话也不行？】 …… 谷兰兰想怀孕—— 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还是没怀上——谷兰兰觉得还是房事过‘繁’——可侯厂长太缠人了，她能躲开晚上……却是躲不开清晨——老侯问也不问，就…… 半睡半醒的谷兰兰本能反应，使得老侯兴致高涨…… 说老侯兴致高涨不是虚的—— 有时候，谷兰兰炒着菜，做着饭，侯厂长也会过来搂着温存一下……感情着实好了些…… 老侯动不动就抱一抱谷兰兰，亲一亲谷兰兰…… 早些谷兰兰还想过，等侯锋离开，就让老侯睡过去——夫妻可以分房睡一阵—— 想得很好很美，可老侯不同意。 谷兰兰是拗不过……拗不过——这个老侯啊，说起小意温存的话来，很是动听——还会念现代诗呢？！ 好在没过多久—— 老侯也着急起孩子的事来，那是司婉怀上了刘米才的孩子，刘米才到处炫耀…… 刘米才真的很疯——到处寻摸养身子的古方子。 司婉生二胎时，是在干校，着实受了大苦——孩子不健康，司婉同样不康健—— 医生说司婉这一胎怀着艰难——刘米才便去牛棚接回有本事的老中医——只为了调理爱人与爱女。 这般行事，早有人不服气，想着如何扳倒刘米才自己上…… 刘米才如此高调行事……省城圈子不大，老侯自然也便听说了。 老侯也干脆，星期天就带着谷兰兰一同去看中医——不是去医院，而是去一个老院子。 “英婆……英婆……我是小越啊……”侯厂长到了这边像是回家，那表情是少有的生动—— 谷兰兰说不上，找不出形容词。 “来了来了……小越越啊……”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打开院门，笑得一脸慈爱。 “是，英婆，您身体还好……”侯厂长笑得可乖可乖了——像侯锋。 “好好好，这位是小谷吧？”老侯隔上一阵子会过来，却从来没有带过谷兰兰——提过几嘴，便被英婆记在心头。 “对。我爱人——谷兰兰……我们结婚多年了，一直没怀上……你是知道的，之前有阿锋在，家里不觉得冷清……如今，想有一个孩子……”一进满是花花草草的院子，侯厂长便直接坦白了。 “兰兰很健康……来，让我把把脉……”老人很热情，不像个中医，像个媒婆。 “……”谷兰兰很安静很配合。 “是喜脉……还很浅……”老人笑得很真诚。 “果真？没问题吧……”老侯有些懊恼，今早还搂着人胡闹了一通。 “兰兰没事，有事的是你……年轻人，要克制克制……来，让英婆给你开个方子……”老人说话直接。 老侯也很听话。 ……后来，老侯解释说小时候是英婆帮他接生的，当时情况不大好，还是英婆收留了他与母亲…… 母亲没多久便先离开，而英婆是养母般的存在。 “这一次，英婆没被波及？”谷兰兰觉得挺幸运的。 波及面很广很广…… 然，一直有人被平反……领导们一批批轮着去干校再教育…… “英婆无儿无女，又无欲无求，加之救过很多同志……”老侯提着药包（是英婆开给自己的——唉，最近是有些胡闹了——像回到了二十出头，像个毛小子——然，都是兰兰太过招人……），他轻轻给谷兰兰讲明这里头的事。 之前可从来不会解释的。 谷兰兰明白是司婉生了别人的孩子，又再怀了一个，着实让老侯将过去放下了——是真的放下还是假的放下，不要紧。 谷兰兰抚着自己未显怀的肚子，这般挺好—— 是挺好的。 家里就老侯与谷兰兰两个人。 可以做一些过火的事—— 像是过去数年里，老侯被谷兰兰给喂大了胃口，便是怀了孩子，可是那大胃口还在，便是英婆提醒让克制让节制，可是老侯还是想吃…… “咋办？”谷兰兰对正像饿狼般的老侯，只能安抚笑笑。 “你别动……”侯厂长可是看过不少禁|书与内参片的男人——哪会不知道如何解决自己的需求—— 可刘美艺不知道啊。 刘美艺到侯厂长办公室想自荐一下。 刘家人多半有病。 刘米才有病，这个刘美艺也有病。 （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刘家父母是表兄妹——唉，还有一个傻子弟弟呢，不过送去乡下养了——刘家父母都是体面人……）…… “我老了……你是医生，你应该知道工作压力过大，会导致男人……你明白的吧？”侯厂长是成熟男人，他不会激怒一个病人，他只说自己那方面不大行了。 “那你妻子怀的是？”刘美艺觉得侯厂长头顶更绿了。 “……”侯厂长跟一个病人讲什么？只是沉默…… …… 这一沉默，让刘美艺误会了。 然后……然后，刘美艺便立马改了心意——一个绿了，另一个也绿了——这男人必是不行——要不然咋就只有侯锋一个孩子呢。 （刘美艺没觉得侯锋不是侯信越生的——着实是侯锋与侯信越很像很像……） 刘美艺转身便与一位青年才俊相亲了，然后闪婚了——是个小了刘美艺整整八岁的、根正苗红的工农兵大学生—— 唯一不好的，刘美艺有个乡下婆婆 几个乡下妯娌。 刘美艺结婚没多久便遭遇了自来乡下婆婆的催生—— 刘美艺可不年轻了，好在她自己便是医生……没有听从下乡婆婆吃这喝那……与年轻帅气爱人正处蜜月期—— 便是用上了计生用品，依旧怀了……怀孕后，乡下婆婆说进城来照顾刘美艺…… 这一回，刘美艺给推了。 刘美艺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哪受得住别人指指点点—— “你去……”怀孕后，刘美艺整个人都不大好，脾气越发不受控制，很想发脾气——可她又要体面，不想让邻居听了去，只能瞪眼低吼…… “别生气别生气……” “……”还是好气，咋办？如果嫁侯信越，就不会有这方面的烦心事—— 侯家三兄弟，三兄弟分在三个角落，而侯家父母是老革命——不可能像无知乡下妇女。 不讲卫生，不讲文明……还重男轻女…… 刘美艺如果再年轻几岁，就忍不下来；如果司婉没嫁给亲哥，早就回娘家去了…… 可，如今的娘家不是刘美艺能闹腾的娘家了…… 司婉那个狐狸精可真行啊！不光光将大哥给搞定，还将邻里邻居们给搞定…… 人人都说司婉好…… 那个侄女一定刘美艺就瞪眼，一直瞪一直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