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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Reborn认床,但别墅里的卧房舒适而宁静,他睡得很安稳。 门口有人把守,窗户大大敞开海风湿润清爽畅通无阻,只是位于三楼的高度下面有高高围栏不说,再下面便是乱石林立的峭壁,除非救星从天而降又带他从天上离开,否则实属插翅难飞。 Reborn左手抓着沢田纲吉的把柄,右手掌握脱罪资料,证据链又不是完美无瑕的铁证,检察官早已倒戈,法官和陪审团用不了多久也会成为棋盘上的摆件,媒体那边打点妥当,只差一条舌头就能稳cao胜券——沢田纲吉哪怕豁出一切也一定会来救自己。 抱着此番算盘,Reborn安然入睡。 沢田纲吉真的来了,脚踩睡魔的裙摆提前一步入梦而来。 Reborn梦到刚认识沢田纲吉的时候。 窗前的男人意气风发彬彬有礼,像是被书卷气熏坏的公子哥,张嘴全是场面话一句真心都没有,字字句句不是在计算收益、就是在估量损失和下一步棋。 可如果没有利益往来的时候,他又是个很会替人着想的朋友。 沢田纲吉会照顾自己的喜好,观察自己的习惯,向自己推荐也许会感兴趣的场所或者饮料。 私下他是个孩子气的人,心烦意乱会一个人喝闷酒,会在挖空的古董书册里面偷偷藏烟,在母亲转身时转移不爱吃的蔬菜,在空无一人的市中心飙车炫技玩漂移。 Reborn还梦那几个忠心不二的下属。 把钢琴老师的非婚生儿子当成玩伴是不拘小节,而不惜以身犯险救人的时候他才十五岁,竟然就有不计后果的勇气——有狱寺隼人这样才貌双全且高情商的人做副手,难怪组里大小事务妥帖有序,事事亲力亲为,这伤得也算值得。 陌生人遇到不公正的待遇他也会出手,眼看被追逐的女厕所偷拍犯就要逃离法网,正在谈商场收购的大老板也会帮忙踢飞变态——抓人的是退役后来面试保安的笹川了平了平,气愤之余怒扇变态耳光的黑川花最后改了姓。 这样说一不二的人物手眼通天却有个心软的缺点,或许是见的人情冷暖太多,但凡有点机会他都会给——新来的组员年纪小不懂事,他给机会;遇到难处,他给钱;年轻气盛以下犯上,他揍完了还知道给点甜头哄着——山本武好端端的阳光开朗大男孩,硬生生给弄得死心塌地一条道走到黑。 Reborn还梦到沢田纲吉失控的样子。 见过他强势的模样,也被毫不客气地揍过几拳,很难想象这样的男人也会有心痛的时候。 果汁工厂的地下原来暗藏巨大的大麻种植基地,意料之外的爆炸案闹得满城风雨,嫌疑人第一时间被沢田纲吉扭送警局,他也不知道避嫌,送老对手进去前还贴心附赠全套证词和材料,将功折罪之心显而易见。 打击对手是Reborn的主意且势在必行,只是把狱寺和山本卷进去实属意料之外。 Reborn静静陪在沢田纲吉身边看他冷着脸下达一条条指令,四处借调设备,组织人力搜救,起草发言稿,应付各类嘘寒问暖,暗暗赞叹他的理性自持。 直到两人的获救的消息传来,沢田纲吉抽了魂似的坐下,呆呆看着空无一物的墙面,随即喜极而泣。 等人都离开只剩下Reborn,沢田纲吉突然对自己说:藤原死得太轻松。 Reborn这才知道车祸不是偶然。 他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愤怒和恨意来源于心痛和自责,眼中淌出的泪水却不含杂质。 他亲吻胸前的十字架忏悔,怎么可以让敌人毫无痛苦的离开人间。 Reborn又梦到沢田纲吉的体温。 吻充满血腥味,皮肤摩擦生热,触感柔软,偶有凹凸不平的伤痕。 办公室漆黑一片,桌子很硬硌得关节疼,但沢田纲吉是柔韧的,热情而主动,像guntang的泥水溅在身上,最初的热度叠上来不会消失反倒源源不断在同一个地方温度上升,很快那里会传来即将烫伤的刺痛警告,在神经末梢堆叠成即将崩塌的高塔。 Reborn没忍住咬了他,只得到更多无法磨灭的尖锐痛楚作为回应,耳边呜咽低沉、叫喊高亢,那种灼伤感越发强烈,呼吸狂乱毫无章法,一吐一吸间烙红Reborn的耳垂。 这种带着痛的温度会令人上瘾。 Reborn感到自己是快要被融化的银器,在名为沢田纲吉的火堆旁逐渐失去原有的形状,渴求被接纳,被需要,流淌到火焰的尽头与之合为一体。 沢田纲吉什么时候可以向自己祈祷呢。 Reborn梦到了太多关于沢田纲吉的事,违反常理得清晰,现实感厚重,以至于潜意识知道这是虚幻的梦境。 他梦到沢田纲吉在空中飞来飞去,像超人一样拥有神力,双手力大无穷一拳揍飞一个白花花的小天使。 他还梦到自己变身成栗子头英雄,蹦蹦跳跳用头顶的尖角去撞击怪兽,每一次撞击都会发出“噗噗噗”的怪声。 搞笑的画面让Reborn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后他把自己笑醒了。 果然是梦。 手心里的薄毯纹路逐渐踏实,梦境里的画面随着思绪清醒而变得模糊。 Reborn记不太清楚梦里的内容,也记不清他是否在沢田纲吉难过的时候安慰他,到底有没有把那颗低落的脑袋放入怀中。 只有一个画面他记得。 滴血的唇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沢田纲吉眼里艳丽绚烂的火光令人口干舌燥,Reborn舔舔嘴唇做起来,伸手去摸床头的水杯。 “砰——哗拉——” 玻璃杯应声而碎。 门外立刻传来响动,敲门声随之响起:“先生?需要帮忙吗?” Reborn刚醒来的声音还很哑说:“杯子碎了,再送点水来。” “好的,马上。” 脚步声越来越远,Reborn躺着等待,很快听到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又走回来,玻璃在金属盘子里摩擦的清脆响声清晰可闻,在静悄悄的夜里打破沉寂。 屋里没有开灯,随着门被打开走廊上出现三个黑影。 Reborn眯起眼睛适应亮光,依稀辨认出那是两个全副武装的安保,还有一个穿裙装的瘦小剪影。 四点距离天亮还很早,Reborn只想喝口水继续回到睡梦中去,说:“别开灯,水给我吧。” “稍等。”侍女在昏暗的室内辨别方向,借着窗外朦胧月色向床边走来。 Reborn眼帘半垂靠在床头,看着反光的水杯慢慢移动过来。 突然,他感到一阵劲风从背后呼啸而过。 “啪嗒——!” 有什么很重的东西从外面砸到窗台上,沉闷的声音像是沙袋或者箱子——机械碰撞和某种轻微声响让Reborn莫名熟悉——眨眨眼,他想起这是衣服的声音。 丝绸和长羊绒混合银丝的面料会随着走动发出特别的声音,仔细听的话会有类似潺潺溪流的奇妙音色。 沢田纲吉很喜欢这种在黑暗中会折射低调亮光的面料。 “啊——!” 侍女被踹到在地。 “砰啪!” 杯子又碎了一个。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黑暗中某处发出短暂的火光,接连照亮来人的胸膛——入侵者身上的西服价值不菲,衣领在月光下散发柔润且华美的光泽。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Reborn最近才认识到这种特别的声音——子弹穿透猪rou的声音。 随着黑影倒地,来人跨过地上受惊过度的侍女,踩得碎玻璃在地板上弹跳,抬手补枪。 听到一共六下扳机声,Reborn冥冥之中想到了一个技法:莫桑比克射击法,Double tap再加Head shot——有次沢田纲吉临时有事把他安排到靶场打发时间,教练曾经教过他简单的实战技巧。 摸到台灯开关,Reborn心跳加速,竟有些不敢面对光源之下的现实。 满地的玻璃渣也不打紧,拖鞋的鞋底很厚; 哭泣的女仆只是吓坏了,应该不需要紧急救治; 新鲜的尸体应该不可怕,Reborn见过很多形容可怖的被害人。 他反问自己:我在害怕什么。 走廊上的灯光被门框剪切成方形,来人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一步步向着床边走来。 脚步声停在床前,来人说:“是我。” 男人的声音平静、坚定,像是重力吸引瀑布下落,Reborn立刻勾勒出声音主人的样子。 他干净的面庞上总是似笑非笑,柔软蓬松的棕发,琥珀色的眼睛颜色温柔,吃饭的样子很可爱,手心摸起来热热的。 Reborn不假思索地打开灯。 暖色的夜灯照亮半圆,沢田纲吉头发乱糟糟的和鸟窝别无二致,鞋面涂满泥沙,裤脚上都都是水渍,衣服上粘着草根和碎树叶被不知名的东西划得破破烂烂,鼻梁上有结痂的刮伤,眉骨也被碰破了皮,血痕有被抹开的痕迹。 从天而降的家伙露出仿佛久别重逢般的笑容:“晚上好,Reborn,见到你很高兴。” 踩着月光降落在眼前的并非梦之精灵,手握枪械的家伙浑身狼狈,踏碎现实与虚幻隔阂的呼啸驾到,在黑夜的掩饰中穿过不可逾越的海岸线,乘浪而来。 Reborn深吸一口气,不知用什么表情掩饰胸膛中快要爆炸的震惊。 沢田纲吉看穿了他惊骇,坦坦荡荡敞开胸怀:“不抱抱我吗?这一路很辛苦的啦。” 诡诈的逻辑荡然无存,满脑子的猜忌在这一刻分崩离析,reborn所贪恋的眷顾终于得到答案。 原本怕来的不是沢田纲吉,灯光照亮的人虽然窘迫仓皇,但他真的来了。 Reborn坐起来,漠然道:要是有信心三天内找到代替的人你也不会来吧?” 沢田纲吉一屁股坐到床上,下巴无精打采搭在Reborn肩头,委屈得厉害:“拜托……担心打草惊蛇,你知道我从多少米就下来的吗?800米、800米啊……” “800米?” 这解释了沢田纲吉穿越雨林的造型,Reborn上下打量,突然回味过来骇然拔高声调:“你不是三楼都怕吗!” 伸手揽住Reborn的腰,纲吉把额头往颈窝里贴,再把汗和植物的汁液统统黏在干爽的脸颊上,整个人的重量搭在Reborn身上:“呜……原来你知道啊……” Reborn闻到泥土和草屑的味道,纲吉脑门上还有个包不知道打了多少滚才来到这里,转而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放软声调:“哇喔,真了不起,怎么做到的,我很意外。” “跟你没关系。”纲吉闷声闷气。 Reborn搂让人靠在怀里,胳膊揽住纲吉的肩,笑:“和我没关系啊,那您是走错屋了?” “没有。”纲吉还在赌气。 Reborn眯着眼睛淡笑:“没关系、还是没走错?” “跟你没关系。”纲吉牌复读机,谁用谁知道。 就快要憋不住笑意,Reborn亲亲纲吉的额头:“昨天梦到你了。” “嗯?”纲吉伸直脖子盯着Reborn,“什么?” Reborn摸摸他的头:“刚刚,刚刚梦到你了。” 话题转得太快,纲吉疑惑道:“梦到什么?” “和现在一样,你从天而降,superhero landing。” Reborn一改毒辣的言辞眼里只剩下真诚,那模样普通人根本顶不住。 虽然背景复杂、经历成迷、心狠手辣、胆识过人、城府极深、拳脚了得、杀伐果断,但归根结底,沢田纲吉也是个普通人。 他怎么顶得住。 尤其当Reborn俊朗的脸庞褪去凌厉,锐利的攻击性全无,只穿睡衣坐在暖暖的灯光下露出微笑,迷人的眼神专注在自己身上。 纲吉回过味来:“你调戏我?” Reborn轻轻摇头,那种令人心痒的目光依然落在纲吉身上:“没有。” 纲吉微微笑了:“没有调戏、还是没有想法?” Reborn离得太近了,近到能看得清纲吉鼻尖上的灰尘,他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主动让彼此间的距离更贴近,纲吉的嘴唇能感觉到Reborn呼吸的温度,鸦黑的碎发垂在额前,睫毛投下的阴影落在眼底,拼写成纲吉无法抵赖的事实。 于是他说:“你在我里面的时候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Reborn听到低沉鼓动的话语,那些字一个个蹦到肚子里,就像那个横冲直撞的栗子头在撞击墙壁,一下下击垮虚无缥缈的壁垒。 喉结滑动,Reborn垂眼盯着近在迟尺的嘴唇,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那种世俗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