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同人小说 - 【谢李】即天涯在线阅读 -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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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海上风浪大作,泼得船摇来晃去,装在里头的人就跟着晃。李忘生跪不稳,也被带着向前一弯,只好分一只手撑到甲板上,眼泪还没有止住,紧抿着嘴,鼻腔里发出一阵阵抽气声,像小动物急嗅着某样东西。

    他总是这样无趣,跪在那里即便趴伏下去,看起来还是骨硬,衣物浸过海水,青灰色盖在他身上,背脊撑出一条嶙峋的凸线,像块棱角分明的岩石,握住这块石头,手掌一定会被刺穿,这个人早有异心,是他没有察觉,直到他从自己手掌里钻出去,牵丝拉脉地把手心戳透一个洞,才后知后觉感到痛。当然现在的情形正相反,是他反把他给刺穿了……

    害人者恒为人所害,人事一以贯之的讽刺,不知道是为了预防他作恶还是报复他离间。谢云流实在找不到词来承供这场突然的情事,静下来自己也觉得荒唐,只是本能地看不下去他再穿湿掉的衣物,快步走到箱柜处找了两身衣服来换,一身自己穿,一身递给李忘生,又到床前把脏污的被单拆下来,铺上干净的床单被褥。

    李忘生这时候脸皮很薄,谢云流也不在这方面为难他,知道背过身去让他好换衣服,果然这就肯换,窸窸窣窣布料的声音夹在船舱晃动发出的吱呀声里,腰带一端利落地抽出去又细细掖回身侧,系得腰腹都绷紧,他固来有这个习惯,紧一紧也好有精神,尤其当下浑身胀痛疲惫,只靠衣服来撑。谢云流顾自抚平床单一角的褶痕,不回头看也知道他什么样子。

    从前他留李忘生在剑气厅,早上起来最爱看他穿衣服束头发,在山里他们一般穿衲衣对付,李忘生向来比他更知道体面,再粗笨的衣物也穿得素净适宜,从乱发蓬蓬的少年到仪容端正的道子,整理出标准的道童模样,谢云流侧着身撑住下巴,定定地看他,就像看着他在自己跟前一点点成形似的,而后向自己走过来,伸手拉他出去,他由他牵着一只手,从善如流掀开被子坐起,身上暖意未散,急找外袍来穿,嘴上也不闲着,趁热打铁开他的玩笑:小仙家,你从哪儿来,度我哪儿去?李忘生总一板一眼地答:师兄莫再耽搁,快随我上早课去。他也就不再说笑,收拾收拾和他同到主殿。行过礼,吕洞宾仙颜烁烁抚须开讲,他和忘生恭恭敬敬站立两厢。

    他一犯困就去瞧师弟的脸,永远是低垂着眉目,两道乌黑的鬓发柔顺地搭到胸前,怎么一样听讲,李忘生总是分外乖觉,难怪师父更爱护他些。他也常常念着师父,适才还提到,嘴上说要回去,其实是怪他,那一掌就是他打的,李忘生会不知道?放他回去又算什么,替他尽孝?他谢云流一人做事一人当,那时候是他着魔,就算师父要将自己交给朝廷,也万不该向师父拍下那一掌,这桩罪迟早要赎,可眼下朝廷认定他是乱臣贼子,回去也是惹祸,只有和纯阳划清界限。打那一掌时,师父不躲不避,毫无防备,可见师父也并不愿伤他,他不会错,是李忘生捣鬼……

    谢云流最后压过床单上几条低矮山丘一般的褶皱,像那些年少不为人知的心迹深埋在雪里,太阳一晒,化得了无踪影。照他现在想来,太好的事别信。正欲开口叫李忘生回床上躺着,就听他重重踏在甲板上,砰的一声,回过去一看,他似乎也没料到站起身会造出这么大动静,错愕地看着地面。师兄转过来正好,不用再说多余的话,他立时拱手向他拜下去,道一句“忘生告辞”,说完直起身就走,趔趄着迈了三两步,已到门前。谢云流没想到他这样坚决迅速,反应过来时已冲上去从身后抱住他,顾不得这动作多像莽夫,总之他不同意他走。李忘生两臂向外撑不开他的手,越挣扎越被他两手钢索一样地捆紧,最后破罐子破摔地被他锁在怀里,难堪地问他:“师兄既不愿意和我回去,也不放我自己回去,似这般僵持又是何苦?”

    他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此前从没怨过他向师父报备,话说出口却像是秋后算账:“路都走不稳还想回纯阳,巴巴地回去做什么?又想跟师父告状?”顿一顿,往昔二人玩闹时的只言片语忽而无比清晰,铸成他背叛自己的铁证,果真罹祸后才有这刹那明悟,好叫他了然早知当初,何必今日,“怪不得,怪不得好几次咱俩下山玩得好好的,你却总提师父。这次你打算怎么邀功乞怜,说你被我……”

    “不要再说了!”李忘生打断他,声音沁出极大的苦痛,两手冷汗涔涔,徒劳地掰着谢云流横在他身前的手臂,“师兄怨我至此,合该早日说清。忘生自会回避,再不敢来讨厌。”他告诉师父,原是担心他安危,何况师父后来也不怎么因下山罚他,至于二人独处时也常提师父,他不敢说,以为苦修的人理应摒弃私情俗事,太快乐飞扬的情绪,他感到害怕。和师兄在一块,常常高兴快意得像违背了戒律,只能说起师父,其实他也感觉到,一提师父,周身都冷下来,谢云流笑意凝在嘴角,无奈地劝他:“别这么严肃嘛。”然后松开原本搂在他肩头的手。他贪恋那点热意却无从挽留,谢云流笑,他就也朝师兄一笑,他只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今这一份无措,全被谢云流扭曲成了他告状邀功的手段,在他骂他的所有话里,这一句最是狠毒,听到耳朵里像尖刀一样,从上往下割过半边身子,剖出一颗痴心来碾作泥尘。不怪他疼得心窍流血也要自证清白,侧过脸对着谢云流,一字一句道:“师兄放心,今日之事,我本就没想过要告诉师父,山中事务繁多,用不了几日就会忘记。”

    两个人脸对脸像是狭路相逢,李忘生被他咬破的舌尖在嘴唇间隐隐现现,哭过的眼睛水亮一色,话说完,又滚出一颗泪珠,直直地坠下去,黑暗空气里晶莹的一线。这个时候他还想着回去,说什么忘记之类的鬼话,谢云流微?着眼看他半晌,缓缓开口:“可我偏不怕你说,就怕你忘。”一低头就去吻他,李忘生如他所料,将脸向旁边一偏躲开,他倒也不在意,只去舔他方才没关照过的另一侧脖颈,立刻感到手臂被他的指甲扣进去,用力咬合住他前臂的皮rou卷进手心里,抬眼看他时,只是把脸向上扬着,下颌与颈项很快被打湿,不知是否还在流泪,或是自己舔过以后凉了的涎水。

    他要劝他少哭一点,不然哪里有眼泪留到师父那去演戏,忙着给他脖子盖戳,就没说,说了估计也只是让他指甲往自己手臂里陷得更深。以后再和他计较,掐人手臂算什么损招,即便知道他要认真掐起来,也能撕下他好一块rou。

    万事开头难,才弄过他一次,已经算是cao透了,这会儿将他抵在门上探手去摸,刚换的亵裤又脏一片,他射进去的东西若不仔细清理,裤子换一条脏一条,不相信他没感觉。谢云流压住他向后弓起的手肘,伸了两根手指进去,被一处前所未有的湿软拥泵,克制地进进出出,把里面的体液导出来,李忘生要被他折磨死,脸已红透,哀哀地叫了一声,闭着眼拿头去撞门板,一下一下,要保持清醒,在他按到一处稍硬一些的凸起时,突然额头抵在门板上厮磨,抽一大口气,哭喘着呼出来,谢云流坏心思地在那处反复按压,刚才他不是掐他?现在自己要还回去,只消按住这控制他神经的机关,指头顶在上面不移开,他马上在自己怀里抖得站立不住,窘迫得要倚着门往下跪,他自然不放他,又轻轻用指甲刮几遍,李忘生被过量的快感逼得崩溃,反手抓过他的衣摆,又拉又攥,牙齿越是发酸发软,手上越不受控制地用力,几乎要把谢云流那件外袍给扯破。谢云流只觉得下摆一紧一松,也被他磨得硬起,于是抽出手指,性器跳动着抵在他身后。这样焦灼,仿佛没有尽头,下面那根高高竖着,就等谁来碰一碰,稍微碰碰就好……没等多久,就感到热烫的掌心包裹住了柱身,粗粝的指腹堵住前端的小孔,打着圈将外头那层皮剥下去,不停擦过他最鲜嫩的那一部分。李忘生只是咬牙不住地摇头,某一刻像被定住,绷直身体向后仰去,后脑勺猛得敲在他肩上,“嗑托”一响,谁都觉不到痛,他盯着李忘生身下,见那阳物一颤一颤,断断续续吐出小股小股的清液,像是神志不清在他手里尿出来。

    师弟翕动着嘴唇看向他,劫后余生的一瞥,额头给门板撞出一团满月状的rou红,显然被这次高潮沥得脱了魂,表情透着一种空洞的呆滞,而后眉尖皱起,眼睛痛苦地一闭,是谢云流带着点微笑,将自己的尘柄一下捅入他尚且绞紧的xue道里,看他敢不敢再说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