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乔】一夜情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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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上的灯光有些虚幻地在眼前晃荡,泛黄的灯光像是放旧了的老照片被时光披上了斑驳的污渍。 耳边回荡着喘息声。空气中弥漫着掺和了酒精味的暧昧气息。 大乔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疼!”锁骨上突如其来的刺痛稍稍拉回了大乔有些溃散的思绪。她开口才惊觉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沙哑,以及如此……娇媚。 简直不像她自己。 “这个时候你竟然走神?是你先招惹我的,那就要负责到底!”低哑的男声说不出的好听,就像是加水的威士忌将令人战栗的危险给隐藏但却又以另一种诱惑的方式吸引着自己的猎物。 “嗯?”耳边的潮湿慢慢使大乔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也渐渐看清了自己身上的那个人——银色的短发被汗濡湿紧贴在脸侧,被额前的碎发略微遮挡着的蓝色眼睛里只能看见深沉的欲望之海,高挺的鼻梁下好看的薄唇微微抿着,显示出了主人不快的心情。 汗水滚过了脸颊自下巴上滴落——颈间的喉结不断滚动着,紧实的胸膛上肌rou分明——非常精致的身材,既不过于羸弱也不过于刚烈,是她喜欢的类型。 看见大乔望向了他,面前之人终于勾了勾唇角,有些暧昧地在她耳边低语,“满意你所看到的?” “……阿策……”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大乔却突然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蓝色的眼眸中突然间氤氲起了水雾,唇边挂着的弧度不知道是苦笑还是自嘲。 面前的人皱了皱眉,周身散发出的冷气似乎要将先前所有旖旎的幻想给驱散——毕竟没有一个人能忍受在床上自己的伴侣呼唤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阿策是谁?”褪去了所有诱惑之后,低哑的男生好听依旧但却显示出主人原本的冷漠。 大乔的眼眸不知道聚焦到了何处,她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默默地掉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面前的人儿独自落泪的模样诸葛亮莫名感到了一丝怜惜——明明“强上”自己的时候表现得那么彪悍的模样…… “别哭了。”诸葛亮放柔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一点点舔舐去她的泪痕。 怀中的小女人很温顺地搂住了他,让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他又吻住了她尽可能的缠绵。 原先因为意识溃散而失去的感知全数涌了回来,燥热、微痒以及无处述说的难耐让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忍不住了?”他早已埋在了她的身体里,对她的所有反应了如指掌。 或许是酒精麻痹了所有理智,也使得大乔抛却了所有羞耻心让她更加地贴近了他,手指略微挑逗地在他的背上划着圆圈,更加主动地迎合着他。 诸葛亮暗了暗眼眸,略微带有惩罚意味地开始驰骋起来——每一下进攻都直击她的深处。 光线昏黄的房间里一时间掀起了炽热的情潮…… 大乔失恋了,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 她在工作的时候接到了一条短信,是孙策发来的,上面只有寥寥几字:“我们分手吧。” 大乔愣了愣,随即装作无事地将短信给删了继续工作,一整天下来她都没有表现出什么端倪。 下班的时候,她给孙策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似乎是踌躇了很久才接了电话。 “阿莹。”电话那边传来他略微无奈的声音。 她抿了抿唇,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与往常无异,“分手这么大的事难道不应该当面和我说吗?我们约出来见一见吧!” “……不了,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清楚吧。我怕见面之后会徒增尴尬和悲伤。” 大乔愣了愣,她没想到他会拒绝地这么果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干涩着嗓子问:“为什么?我需要一个理由。” 对面似乎没想过她会这样问,也半晌无声。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传来,“阿莹你真的很优秀,也很理智——哪怕是到现在这种时候你也冷静地询问我理由。我本来以为你会和其他小姑娘一样哭泣着追问我…… 阿莹,我们……不太合适。我们交往的这两三年你所做的一切都很好,没有给我造成任何麻烦。我们之间没有吵过架,也没有过甜言蜜语,平静得总让我怀疑我们是不是在谈恋爱。我从来没有感受到别人所描述的那种暖心的恋情,或许……我们之间比起做恋人更适合做朋友吧……” “你是不是找到了比我更适合的人?”还未等孙策话音落下,大乔便冷冷地问。 对面又静默了一下,随后才传来一阵无奈地轻笑,“阿莹你真的很敏锐——我也没有打算瞒着你。没错,我的确对身边的一位女生产生了好感——我还没追求她,毕竟我也知道要先将原先的关系处理好,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她都是公平的。” “是吗?”大乔的语气有些嘲弄,“那我就祝你和你未来的女朋友幸福了,谢谢你这几年的陪伴。” “你也一样。祝你能找到更好的男朋友。”孙策的声音带有一丝愧疚。 大乔笑了笑,“不必自责,感情这种事本来就勉强不来,我们好聚好散——我有事先挂了,以后再聊。” “以后再聊。” 当听见电话挂断之后的嘟嘟声,大乔极力维持的冷静全数崩溃,眼泪划过依旧扬起的嘴角转化成了嘲笑的余音。 破天荒的,大乔下班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转进了一家酒吧——她从小就被严格教养,从小到大的生活都是三点一线,别说酒吧,她连网吧都没去过。 或许是因为太过难过,或许是为了抚慰因为生平第一次投入全部感情却以失败告终的心,当大乔失魂落魄地走过了酒吧时,她踌躇了片刻还是推门而入。 酒吧里光线很昏暗但也很斑斓,像是光照在五彩蝴蝶的羽翼上的投影,不停地转动着令人目眩神迷;酒吧里声音很嘈杂,音响里放出的带有强烈打击感的摇滚乐混合着舞池里面众人的狂欢之音,让一切正常音量的语音都成为了梦中呓语。 很好——光线昏暗便没有人能看见她哭泣的脸庞;声音嘈杂便没有人能听见她恸哭的声音。 这是大乔第一次这么放肆,这么肆无忌惮——她不停地喝,不停地喝,像是把自己灌醉就不会这么伤心,眼泪也不会不自觉地掉落了。似乎,只要她醉了,她便能将孙策忘得个干干静静。 后来,她好像被一群人围住了,他们的手脚很脏,让她忍不住地皱眉——她接着醉意将吧台上没喝完的酒全数泼在了对面的人身上,连带着还将杯子给扔了,不知道扔中了谁。那群人似乎恼了想要打她。再后来,她被一双修长的手接了过去,那个人身上的薄荷香味她并不排斥,反而有些安心。 那人本来只是出于好心帮她,但却没想到自己捡了个麻烦——无论他怎样旁敲侧击地问她的家庭地址想将她送回家去,但她却只是满嘴的胡话。 她说了些什么来着?好像是…… “混蛋!为什么不喜欢我?!说什么在一起太过平淡全是借口!难道你们这群直男就喜欢女朋友给你们找麻烦?!有事没事给你们打电话,翻你们的手机?!哈!这样的妹子你们说矫情、麻烦,jiejie我不给你们添麻烦、不会乱翻你们的手机、不会看见你们和妹子在一起便生气吃醋——这样你们嫌我没情趣?!嫌我太过理智?!说什么女生矫情、难搞定,要我说……应该是你们这群男人才麻烦!” “你说——我有什么地方不好?!男人都是大、大骗子!他和我分手,jiejie我,一、一点——都不伤心!” 那人微冷的声音带着嘲弄,冷血到了无情的地步,“你的模样可不像是不伤心的样子。” 那人摆脱不了像八爪鱼一样瘫在自己身上的她,最后只能带着她到旅店去开了一间房,准备放下她便走的。 但好像是她拉住了他,然后主动地亲吻了他——她没和孙策接吻过几次,所以与其说她那是吻还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啃咬。 她记得她好像说了一句“我都吻你这么久了,你还没反应是不是不行啊?” 那人好看的眸子瞬间沉了沉,之后攻防互换——他毫不留情地加深了这一个吻,在她的唇齿间攻城略地。 随后擦枪走火。 她依稀能想起是自己将他推到了床上,然后……脱掉了她与他的衣服…… 大乔木讷地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一点一点地回忆昨天所发生的一切。耳边是从浴室传来的水流声——很显然那个与她一度春宵的人比她更早地醒来,现在正在清理掉昨晚发生的痕迹。 洁白床单上沾染的红色血迹有些刺痛了大乔的眼,她有些五味陈杂——她并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也并非把第一次看得多么重要,只是……她连阿策都没给过的东西就这样轻易地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想想还真是有些……可笑!大乔自嘲地想。 大乔挣扎着下床,身上青紫的痕迹与双腿间的疼痛清晰地控诉着昨晚荒唐的一切以及那个男人究竟有多么的粗暴。 少女蹙着眉咒骂了一声,慢慢地将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待收拾好一切的时候大乔颇有些做贼心虚般的蹑手蹑脚地朝着门方移去——她害怕那个人突然间从浴室出来,毕竟他们俩除去这层关系只是普通的陌生人,毕竟算是她强了人家——无论怎么想,清醒的情况下见面只能徒增无法言语的尴尬。 大乔走到门边却又转了回来,想了片刻她自包中拿出了一张卡,将密码写在了一张纸条上放在了显眼处——她总觉得愧疚,凭着些微残存的印象,对方好像也是第一次。卡里面有将近二十万,是她平日里节省下来的,本来大乔是打算将这笔钱算作她和阿策之后结婚各项事宜的储备金,但现下……似乎也不需要了。大乔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再看了一眼这间平凡的屋子,毫不留恋地悄声走了出去。 世事就是这么奇妙——她从未想过她会和孙策分手,就如她从未想过她会与另一个人发生一夜情一样。 诸葛亮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便注意到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走了?诸葛亮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走了也好——他还真害怕一觉醒来对方会哭着求他负责之类的,但没想到她竟然什么也没说地便悄声离去了。 这个女人在短时间内两次打破了他对她的认知——原本以为她是个轻浮的人:可以一个人在酒吧喝得烂醉如泥全然不顾喝醉之后会有什么下场,但他却发现她青涩得让人意外——无论是她那糟糕的吻技还是她的身体。若说她很传统保守,但……这样豁达地面对自己“失身”的现实也全然不想一个保守的女孩子会做出的事。 诸葛亮承认她是带给了他一次很好的体验,至少不会像他想象之中的第一次一样…… 诸葛亮不经意地往一旁看了看,那摆放在桌上的卡很显然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么大个人了还这样丢三落四的,真是……”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嘲笑。 “字倒是挺好看的。”匆匆一瞥看见并没有看清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但那娟秀却又隐含着锐利的字体却比内容更先一步进入了他的视野。 这什么意思?在看到纸条上写着的一连串数字之后诸葛亮有些困惑,但随即便反应过来——脸色瞬间难看到能够与包公比肩,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寒气足以将整个房间的气息封冻。 “这个人——”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诸葛亮愤恨地将字条揉成一团砸在了地上,恨不得立马将那个可恶的家伙抓回来好好审问一番——他二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气得快要炸裂的感觉! “早。” “早……大乔?!”貂蝉漫不经心地转身却被身后大乔憔悴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你这黑眼圈都快掉下来了——你昨晚是去捉鬼了还是偷人了?” 貂蝉揶揄地说着。 大乔拍了拍自己已经上过妆的脸,问:“脸色还是很差吗?” “要不要我给你找一面镜子来给你照照,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有多憔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失恋了。” 大乔抿了抿唇,有些牵强地笑了笑,“我的确失恋了。” 貂蝉刚想回一句骗谁呢,却在看见大乔眼睛中细碎的光亮时全数咽了下去,沉默了半晌才道:“那是他不懂珍惜——以后就让他去哭去吧!” 大乔苦涩地弯了弯嘴角,简单地回了一个字,“嗯。” “你……真的没事?要不今天请假休息一天?” “不了——今天总公司请了一位企业排名世界第59的高层技术人员来我们公司做培训,我不能缺席。”大乔眨了眨眼睛,理了理衣服,将自己从颓唐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虽然脸色可以不好看,但是精神却不能萎靡! 貂蝉看得咋舌,“不愧是我们公司的工作狂——我怎么听说那个人要来公司待三个月,你这休息一天也不碍事的吧?” “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我。我以后可以说是他的直属‘部下’,万一是那种观念迂腐的老头子,第一天他来我就不给他面子的‘翘班’,以后岂不是会被记恨上?再说我也要去打量一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像他们吹得那样牛——万一是只会讲假大空忽悠人的骗子呢?我可不想把我带的一群小可爱送到那样的人手上去摧残。”大乔喝了口水润润喉,衣领竖得太高总让她感到颈间被压迫得不舒服,正想解几颗扣子的时候大乔却又像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立马住了手,装作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她的动作将貂蝉的视线引导了她的衣着上—— “我说你不热吗?”貂蝉的目光有些嫌弃,“本来公司制服的布料就不透气,你还穿着长袖立领衬衫……” 大乔又端起水来喝了喝, “不热——公司冷气开得太足了,冷。” 冷?骗谁呢?她这短袖短裙的,除了在午休的时候觉得有些冷外其他的时候简直就像是行走在沙漠好吗?貂蝉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停——小蝉,你要时刻注意你的女神形象,不然你的迷弟迷妹们心可是要破碎一地的!”大乔笑得调侃。 “得得得!女神形象能当饭吃吗?女神还不照样是普通人——不过我相信喜欢我的人可不会在意我是不是随时随地都像演员一样将自己伪装成虚假的完美。”说完,貂蝉立马向着方才视线不停朝她们这边逗留的小男生笑着闪了个wink,随后满意地看着对方红着脸仓惶离去。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大乔半是调笑半是佩服地说,“不愧是少男心捕获者我们蝉姐,刚才那一眼连我都忍不住快要沦陷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在偷窥我们的?” 貂蝉拉了拉嘴角,轻哼一声,“那么明显的视线连隐藏都不会,也只阿莹你这迟钝的人察觉不出来。” “看来我们的蝉姐经常收到这样的窥视咯——我很好奇你的男友会怎么想?啧啧啧,当你的男友一定很辛苦,毕竟竞争者太多了——一方面要防止你红杏出墙,一方面又要不停地提升自己防止那些苍蝇,想想都觉得可怜。”大乔拿一双蔚蓝的眼睛看着她,摇头晃脑地说。 貂蝉毫不在意大乔的调侃,撩了撩自己的长发,“不这样男人怎么会懂得珍惜——越是来之不易越是难能可贵。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我并不是非他不可——追求我的人那么多,没了他我也能让自己过得很好。要是他对我不好,我有能力也有本事去找一个更疼我的人。” 大乔笑着摇了摇头,“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吕布会被你吃得死死的了。” 大乔大学的时候每天都看见吕布站在她们宿舍楼下等阿姨开门,然后将热腾腾的早餐给貂蝉送来——四年以来一直如此。每次有困难,吕布出现得甚至比她这个闺蜜还及时!更别提什么姨妈期、小女生偶尔的胡思乱想期了。当时大乔还以为他们是大学才认识的,处于热恋中,但当貂蝉告诉大乔他们高二的时候便已经在一起,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的时候,她着实吃了一惊。都说三年之痒,但貂蝉和吕布的爱情长跑跑了七年,却依旧如同最初一般,不能说是不羡慕的。 “我说,你们的爱情长跑都跑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想过修成正果?” “这个嘛……”貂蝉的眼神闪了闪,“你怎么也成催婚大队的一员了——我们的阿莹连男朋友都还没有,身为闺蜜的我怎么好意思抛下你先一步结婚呢?” 见此大乔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给吕布点了根蜡——看小蝉的这个样子,估计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也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花样来捣腾吕布…… 正当她们谈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她们的上司突然间带着一个人进来了,她们立马收了声装作在忙的样子,但是眼睛却仍旧忍不住向着她们不认识的那个身影飘去—— 有些眼熟——大乔看见那头银色的短发的时候皱了皱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他。 他们的距离太过遥远,所以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身影——挺拔、颀长。白色的衬衫长袖被他折叠起来堆在了手肘间,手臂上捆着黑色的“arm band”,外面罩了一件藏蓝色的格纹小马甲,将黑色的领结下端给隐藏了起来。同色的西裤将其修长的双腿给浅浅勾勒了出来。 从他的一举一动之中都能感受到一种冷漠的疏离。 “一看就是禁欲系的闷sao男,”貂蝉压低了声音向着大乔吐槽,“不知道人长得怎么样?” 大乔弯了弯嘴角表示赞同。 瞧见他们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大乔和貂蝉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静待着他们的走近。 “还挺帅的——阿莹,你快去将他收下!”趁他们还有段距离,貂蝉赶忙小声说。 大乔白了她一眼,“不劳您费心了。” 不过……她总觉得那人越看越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样的交集。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特地请来的技术导师——诸葛亮。这是我们技术部的管理人员,乔莹、貂蝉。” 大乔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扬起了一个标准公式化的微笑,“您好,我是乔莹,您也可以叫我大乔。” 诸葛亮盯着大乔伸出的手玩味地看了一下——他从一进门便看见了这两位显得有些“遗世独立”的人,原因无他,只因为她们在他进门前的谈笑声在安静的走廊上显得实在是太过于吵闹了。不过诸葛亮没想到的是,那个让他在宾馆气得咬牙切齿的女人竟然这么巧的便在这家公司,而且还这么巧的是技术部的负责人员——这是不是就叫做“得来全不费功夫”? 大乔伸出的手在空中悬了半晌也不见他有回握的意思,周围来得早的虽然寥寥无几但绝对不是没有的同事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目光注视着这边。 “看来诸葛先生应该是不习惯和外人接触——毕竟谁能没有一两个奇怪的癖好呢?是我失礼了。”大乔面不改色,甚至连笑容的弧度也没有改变一下,默默地收回了手。只是她看向诸葛亮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挑衅——给她来下马威?对不起,她乔莹从来不是令人拿捏的软柿子! 诸葛亮从开始便一直注意着大乔的脸色——他很期待她看清他时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但是从头到尾她都是在用一种打量陌生人的目光在打量着他,甚至此刻还有着几分隐含的不屑——诸葛亮微微眯了眯眼,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她根本就没想起他是谁——说好听点是没想起,说难听点是根本没记住! 他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生气——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气什么——诸葛亮觉得她打破了他对于女人的认知,哪有一个正常的女人会像她这样,一早起来丢下一张卡然后潇洒离去?哪有一个女人会连和她一起上过床的人都记不住?! 诸葛亮盯着大乔看了一会儿决定直接问——他从来就猜不准女人的心思,以前是没想法也没兴趣去猜,而现在是根本就无处下手去猜。 “你不记得我了?” “嗯?我?”大乔左右看了看,确定他的目光是盯着自己,没有盯着别人,“我该认识你吗?” 貂蝉方才看向诸葛亮有些蔑视的眼光瞬间转化成了看好戏的兴味——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和大乔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一直做空气人状态的领导笑着开始打圆场,“大乔原来你和诸葛先生早就认识,怎么不早说——那之后的接待就交由你了。”这个诸葛亮的脾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孤傲,能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掉当然最好。 “谁和他认……”大乔皱着眉想要否认,却被诸葛亮先一步打断—— “你的耳环还在我这儿。”诸葛亮压低了的声音中流转着说不出的暧昧。 大乔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然后瞬间僵直了身体朝他看去—— 不会这么巧吧……大乔安慰着自己。 “要我给你吗?还有你的卡——”或许是大乔颇有些悲壮的神情太过于可笑,让诸葛亮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似乎从一早被她弄糟糕的心情也瞬间好了起来。 “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大乔连忙打断他的话,也不知道解释给谁听地说,“前些日子我没空,我让我的朋友去帮我买一副限量的耳环,恰好朋友也没空,所以就给我介绍了诸葛先生,让他帮我去——时间隔太久了,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原来是这样,”领导恍然大悟地说,“既然如此,大乔接下来就由你去带诸葛先生熟悉一下我们公司的环境,以及介绍给你们技术部的人员认识吧!” 大乔勉强地笑着应下了。 等到领导走远了,貂蝉才笑得一脸暧昧地凑到大乔身前,目光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又移到了一旁双手插在裤袋倚着低矮办公桌四处打量的诸葛亮身上。 “我的阿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没有!”大乔急忙否认,每次听见貂蝉用这样的声音和她说话,就一定没好事! 貂蝉挑了挑眉,“嗯?你方才的那套说辞也只有鬼才信——你们之间是不是有猫腻?” “没有——我的蝉大小姐你有这功夫去闲猜还不如赶快去把手头的工作做完,我们下班后去逛街啊。” 貂蝉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大乔,留给了大乔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转身离去了。 大乔暗自松了口气——逃过一劫。希望下午貂蝉就能将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不要再来质问她了!这个小妮子的第六感准得可怕! “谈完了?该走了?”诸葛亮双手撑在了桌子上,带笑地看着她。 不得不说,这个人长得好看得过分——银色的发丝像是小猫一样柔软,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那双浅蓝色的眼眸不笑的时候就像遥远的天空冷漠而又疏远,但是笑着看你的时候却又像是收集了漫天星空的光芒,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严肃时凛然不可侵犯,但闲散时却又拥有着慵懒的风情。 大乔没有搭话,只是皱着眉看着他,“你想要干什么?” “你方才没听见?你的上司要求你带我去参观一下贵公司,并且将我介绍给你们的员工认识。”诸葛亮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是说什么?”似乎是领结系得有些紧,诸葛亮松了松领结,原本紧贴着脖颈的衣领立马显露了一个缺口,露出了喉间精致的喉结,以及……隐藏在衣领中若隐若现的红痕…… 大乔看见那个红点的时候瞬间红了脸,她强做镇定地说:“方才的那些话——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难道我不该这样说?”诸葛亮看见大乔漫上桃色的脸颊,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但瞬间又将脸色沉了下来,“倒是我想问你——你想干什么?早上丢下一张卡是什么意思?” “补偿你啊!”大乔几乎是理所当然地将话接了下去。 “补偿我?”诸葛亮死死地盯着她。 大乔有些莫名其妙,左右环视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才压低了声音说:“有问题吗?你不是不愿意吗?毕竟算是我上了你——而且你也是第一次,补偿有什么不对吗?” “……”诸葛亮被她这一副冠冕堂皇的说辞给堵得哑口无言,“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 “这跟我们讨论的话题无关吧,先生?”大乔蔚蓝色的眼眸冷漠地看着他。 诸葛亮暗自吸了口气,提醒自己不要这么轻易地就被她激怒失了态,“你说的补偿我就是丢下一张卡,然后把我忘了?” “那你想怎么样?” “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像……”诸葛亮皱着眉纠结了一下用词——倒不是怕她难堪,主要是该如何说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难堪,“渣女。” 大乔扯了扯嘴角,她知道她面前这个男人百转千回的小心思了,“你就在纠结这个?拜托诸葛先生,大清已经亡了几百年了!再说你不也没吃亏吗?!” 诸葛亮皱了皱眉,目光深长地上下打量着她,直到大乔忍不住红着脸退后了几步,才低头伏在她耳边悄声说:“谁说我没吃亏——我吃亏吃大了!你这个身材抱起来就跟木头一样——到底是你好看还是我好看?” 说完之后,诸葛亮便直起了身子,顺带还解开了大乔衣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从他的角度能看见隐藏在衣领下雪白皓颈上的点点印记。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印记诸葛亮的心情突然间变得很好。 “你——”大乔急忙捂住衣领,深怕那些印记被其他什么人看了去。她咬着牙瞪着他,最终所有的羞愤都化作了一声冷哼。 “走吧——我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诸、葛、亮、先、生!” 上午的时光很快便在工作与寒暄中消磨。由于公司的午休时间有两个小时,而且考勤也不算太严,这足够长的时间让许多家近的人都选择回家去午休。 本来平日里大乔也会选择回家,但是今天她的双腿实在是难受,勉强撑了一上午,等到她能够休息坐下的时候原本的乏力和酸痛又全数地涌了回来——她真的不想再挪动一下。 在座位上瘫了一会儿,大乔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才偷偷摸摸地从包中摸出了两盒药,皱着眉看了一会儿,有些认命地拿过水杯准备吞咽。 “做贼吗?”噩梦一般的声音又在身后炸开。 正在喝水的大乔一瞬间岔了气,疯狂地咳嗽起来。 慌乱间将桌上的药盒子给扫在了地上。 “紧急避……”诸葛亮看见盒子上的字眼时,脸色瞬间五彩纷呈。 大乔好不容缓过起来,面色绯红神情狼狈,与她今早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种人物之间的模样全然不同。 好像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如此狼狈……无论是之前也好,还是现在也好。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诸葛亮有些莫名地开心——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魔障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说大哥,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大乔拼命给自己顺着气,瞪着他,脸几乎皱成了一个包子——除了可爱看不出其他任何的威慑力。 “是你自己做贼心虚。”诸葛亮将手中的药盒放在了她的桌子上,洁白的面容上闪过了一丝绯红。 他转过了头,装作不经意地咳嗽了一声,“你不用吃这些药,我没……射在里面……”最后的几个字难以启齿并且几不可闻。 大乔垂下了眼眸,将药小心翼翼地藏好,“还是保险一点为好——我们都不愿意多出一个拖累不是?比起以后的麻烦,还是在源头的时候就解决了。” 诸葛亮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说什么?他可以负责?有了孩子他愿意养? 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魔障般的荒唐。 难得的周六,本来打算睡个懒觉做只待在家的咸鱼的大乔是被吓醒的。 她的隔壁似乎是住进了新的住户,这几天一直在搬东西搞装修,白天她上班倒没注意太多,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虽然隔壁的新邻居已经极力压小了声音,但仍旧会传出一些淅淅索索的声音,加上大乔又习惯早睡,导致这些天她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大乔醒来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摸手机,看时间发现才七点多钟,转过身准备继续会周公的时候突然间感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搔弄着,伸手赶了赶,但没过几秒那毛茸茸的触感又在继续逗弄着。 大乔有些不耐烦地抓住了那个东西,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却看见自己手里抓着一根毛茸茸的东西——温暖的、而且还在她手心中扫来扫去…… “啊——” “喵!” 大乔被吓了个半死,几乎是立马丢开手中的东西从床上跳了起来。待看清那什物的主人是蹲在床头一脸无辜模样盯着她的一只小猫时,大乔才将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给安抚了回去。 “过来。”大乔没养过宠物,她走到床头有些害怕地伸出手去——不知道这只小猫是怎么跑到她家来的,她曾听说一些流浪猫因为生存会对于靠近的人极具攻击性,她不想伤它但也不想被它所伤。 本来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床头上的那只小猫却十分乖巧,看见大乔伸出来的手时便主动跑到了大乔的手下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大乔的手指——柔软的触感让大乔瞬间爆发了少女心,抛却了所有的忌惮轻轻将它抱了起来细细打量—— 看起来挺小一只的,但体重还不轻。应该是只成年的银渐层,毛质非常好,而且也没有长猫藓或者受伤之类的,还做过绝育手术,应该是只家猫。 “小家伙,你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大乔将它抱在怀里,小猫也不怕生,舒舒服服地躺在她怀中半眯起了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这么漂亮的一只猫,你走丢了你的主人不知道多着急。”大乔一边梳理着它的毛发一边往着床上坐去,却突然间坐到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她不记得她在床上放了一些什么东西啊? 摸出来一看,是一块小小的牌子——像是一个项圈,只不过带子从中间断掉了,上面还沾着小猫的几丝毛发。 “小家伙,这是你的吧。”大乔笑着摸了摸怀里乖巧的猫咪,然后将小牌子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