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可怕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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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暗慢悠悠的写了一封奏章,自请离开东都。现在他的政治筹码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盟友的支持,退出王夫之争以换取魔伶公主为他争夺领地,是个不错的交易。 这封奏章当着俏如来面前写完,宵暗吹了吹墨痕,道:“孤正好带你一起走。等魔伶发现没了驸马,驸马也追不回来了。” 俏如来想了想,捏紧佛珠:“可以。” 宵暗又挑起桃花眼,看了他一会儿:“驸马可有下一步计划?” 俏如来当然有打算,却不想告诉他,垂眉遮住神色,宵暗叹了口气:“俏如来,孤这么不堪入目?你也表现得太露骨了。” 俏如来是好性子,被他这么挤兑,倒有些不好意思,抬起头来看他。宵暗浅浅一笑:“孤忽然觉得,如今倒是羡慕魔伶起来,她富有天下,还能得到驸马这般灵透之人陪伴,令人嫉妒。” 俏如来一怔,还没来得及应对,宵暗闲闲散散的转了调子:“这谎说得如何?” 俏如来无奈了,低下头,宵暗看他仍然这样回避态度,很为他担心,但立场有别,宵暗不再多说,摇了摇头,却听俏如来道:“王爷说的是,是俏如来愚钝固执了。” 宵暗这样试探他,就让他露出不能应对的破绽。俏如来以为此人无心无情,纯粹玩闹之心,先下了定论,便以过往之事探听他虚实。宵暗回以一击,有来有往,却并不显得锐利尖刻,玩笑一般的指点他。 这魔竟然好为人师,让俏如来惊讶了一下。 他又进一步试探道:“离开东都,王爷又有何打算。” 宵暗一笑:“魔伶不会给孤新的封地,只有回归故地去了。”宵暗说的随意,俏如来一怔,自然想得到广野山一带封地都被凶岳疆朝占据。 “凶岳疆朝的魔兵都是死尸,你研究这么久,总该有腹案。” 俏如来顿悟:“不暝幻眼。王爷的六修魔体之中,有不暝幻眼。”不暝幻眼是控制类术法,如果宵暗有自信和应龙师一争,连不暝幻眼也掌握于手,此刻气定神闲也说得通。 “那……”俏如来一怔:“此去,可否带俏如来同行?”他问的直接,实则,是为了验证宵暗是否真的有好为人师之心,宵暗捻着毛笔尖端细细的一根毛,抽出来:“无妨。” 俏如来看他缓缓把笔挂回去,怪异油然而生。 宵暗是魔世的魔族,为何会对他别有不同,他们之前从未见过一次。俏如来正要低下头,却又下意识想起方才的提醒,转过去拨弄架子上的书册。 宵暗合上了奏章,裘衣随着起身的动作浪一样的优雅起伏,他收在袖子里,轻轻道:“俏如来,与孤出去吧。” 当魔伶公主知道南陵王和驸马偶然相遇还一起吃了一顿午饭之时,气炸了。她敲了一阵子桌子,烦躁不安,婧碧不敢劝她,魔伶烦躁的站起来:“走!” 俏如来问过宵暗,为何要引起魔伶公主的注意,宵暗笑了一声:“让她以为孤心怀不轨,她才会牢牢看守你,且尽快让孤离开东都。” 魔伶一举一动,情绪起伏,都在宵暗计算之内。俏如来低头叹息一声,他下意识要遏制这个动作,又想起宵暗告诉他,八九分真假,心底有数,无需强行。 “让人猜不中才有趣,你虚虚实实的举动看似有意义,只是为了耗费别人猜测思量。俏如来,你要享受其中。” 宵暗温情款款的擦了擦唇,看起来折磨魔伶,真的让他很享受,然而俏如来一介人族,搞不懂在兄弟姐妹之间互相折腾的乐趣何在,他把这一处抹去了。 午饭之后,俏如来就回到了住处,伺候的魔族都快吓哭了。 魔伶怒气冲冲的来了,却没有当着驸马面前发作一番。俏如来视线平静,浑然不知这件事何等危险,魔伶爱他平稳不动的样子,气势先弱了一截,再一想这段时间都没有来,一来就雷霆大作,心里又是一怔,软下口气:“俏如来。不要与王兄太过接近,他不是良善之辈。” 俏如来轻叹一声:“只是偶然相遇。” “你听我说,王兄惯会骗人,被他所骗,下场凄惨!”魔伶强调此事之险,挣扎再三,坐在旁边:“你可知道他为何被赶出王都——因为他秽乱宫廷,轻薄女官,那女官后来悬梁自尽,独他什么事也没有的离开了!” 俏如来一怔:“这……” “那女官虽然不是婧碧一样的伺候我,却也是忠诚于我的一脉出身,此事之后,父皇大怒,把他赶走——和他扯上关系,没有半点好事!” 俏如来平心静气:“我知道了。”魔伶从来千万人宠爱,被人捧在手心,唯独遇到了他,一番脾气都没了,坐下来,叫人送来酒菜。 两人都没什么兴致,魔伶频频看他,暗自下定决心,要把宵暗尽早弄走。 这一番意外,到五日后宵暗主动要求离开东都,要五千魔兵收复广野山,魔伶心里一喜,又一疼,只肯给他两千魔兵:“王兄为帝女精国一流术师,贵精不贵多的道理,不需我说也懂。” 宵暗和她斗了几句,到底认了,无奈模样,退回臣属之中。 这时候俏如来还在书库,夜执迷本来绕着他走,被他绕了一回堵住:“夜先生。” “……”也行吧。夜执迷想,总比壮士好些:“驸马有何吩咐。” “我想知道魔世五十年内,所有黄昏魔族的资料。”俏如来爽快的把他当做搜索器来用了。 夜执迷毫无怨言,转身去找资料。 俏如来想了想,又道:“最近可有什么古怪奏章和传言?” “驸马说的是哪一种?” 俏如来语塞,是了,他这样平白去找,夜执迷也帮不了忙,总要有个方向,他只好暂时搁浅了这个问题。 夜执迷要离开,俏如来却不肯了。 “夜先生,陪我一阵吧。”俏如来温文尔雅的笑容,不知为何,夜执迷背后蹿起一道凉意,想了一会儿,无奈的点了点头。 俏如来不仅把夜执迷当做搜索器一样找书,也不吝于问他心中疑惑的问题。 “按理说宵暗王爷是末裔……不过前几年凶岳疆朝也出现过一个黄昏魔族,胜弦主手下也有一个黄昏魔投靠。”夜执迷道。 “竟然这么多。都是返祖现象?” “听说是的,凶岳疆朝的黄昏魔族自名诛黄昏,胜弦主手下名暮霜星,两者都在琉璃山谷一战殒命。” “这,”俏如来道:“还有别人见证此事吗?” “传闻无误的话,胜弦主和应龙师,修罗帝国策君都在那一场战场出现过。也有传闻说,诛黄昏是宵暗王爷亲手所杀。”夜执迷呆板的回答:“都只有传闻。驸马要资料吗?” “麻烦你。”俏如来微微一笑。 琉璃山谷一战,同样发生在广野山,宵暗的领地之内。以三千兵马对阵一万兵马,守住了广野山。 然而记录上激动记载着凶岳疆朝第一剑客诛黄昏在战场上的活跃,以至于死后也仍然凶名赫赫,流传琉璃山谷从此夜夜鬼哭,成为死地。 俏如来合上了记录——无论这其中记载了多少,他都不打算彻底相信了。除了这个结果,宵暗守住了广野山。 他实在放不下宵暗这个魔的存在,冥冥之中,俏如来相信在这个魔身上的疑云总有一天会影响他回到人世。而在回到人世之前,如果他无法静下心,赢这一局,回到人世之后面对小空和墨家的战争将更加艰难。 翅膀拍动的噗嗤声传来,蓝色的宝石鸟停在了桌上,似乎清楚知道这一代不会有人来,蓝色的宝石鸟单脚跳了几下,吐出一张纸条:青乌白鹤楼。 俏如来站了起来。 夜执迷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从梯子上下来。俏如来已经离开了书库,步履匆匆。 宵暗在青乌白鹤楼等待着,看见俏如来走近院落,轻轻一笑,抚摸了一下眼角的黑痣。 那一刻,黑痣停在眼角上方,微微动了动。 俏如来走了进来:“王爷。” “事不宜迟。”宵暗轻叹道:“你走近一些。” 俏如来依言走了过去,宵暗一挥手,雪白的裘衣流淌下银色的光芒,把俏如来足下之处吞下去。 他们闪现在夜空,站在一片圆白之物上。 宵暗脱下裘衣,扔在俏如来手中:“穿上,夜里风大。”他纵身一跃,俏如来心脏钓紧,惊呼一声:“宵暗!” 那纵身之人落入云海,化为银龙几次翻腾,慢慢靠近俏如来脚下的圆白,那银龙昂首一动,俏如来惊得不成,回过神来,不得不披上裘衣,强忍激动,小心翼翼的走上去,跪坐龙身上,揪住了龙鳞。 骑龙漫游,世间之人,纵然妄想也不能企及,然而宵暗游动不快,如云层。夜风迎面浩荡的吹,吹走了俏如来几次要说话的心思。 夜风浩荡,蓝月高悬,这样的风景,俏如来心中块垒,一时也被天地广阔消解,他紧紧握住龙背上凸起的鳞片,才发现宵暗极为稳当。 银龙在月光下美得不可方物,俏如来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看过的资料——六象冰龙骨。 魔伶说宵暗不学无术,周围的魔都认为宵暗难伺候,不学无术,骄奢yin逸。然而俏如来稍作研究之后就发现事情绝非如此,也许宵暗有过很多掩饰,但他却有着足够强大的实力。 但俏如来也记得,六象冰龙骨和不默禅音、不暝幻眼一样,难练,容易毁去,只要击碎尾椎的逆鳞,这一身魔体也就废掉,同时还要忍受极为痛苦的后遗症,如拔逆鳞,不能再生。 这银龙多么美啊。俏如来心中掀起这个念头,再也无法停下,他抚摸鳞片,银龙似乎也有所感知,喷出鼻息,似乎回应他一般,但这银龙修炼了一颗铁石一样的心脏,绝不会爱上任何人或者魔,只存在一个念头。 俏如来想知道那个念头是什么。 他抚摸龙背,鳞片的边缘粗糙,光和玉一样的色泽,冰龙二字,绝无虚构。 过了很久,宵暗缓缓沉降。 他盘旋落在山顶,让俏如来安然下来,身体才化作之前的魔体。宵暗君伏在石头上,喘了一会儿气,俏如来忙把裘衣接下来,给他穿上。 宵暗眼底带笑,支撑着坐在石头上:“今夜的月色真美。”他说的很温柔。 俏如来心中一动,仰头望月:“俏如来迟钝。” 宵暗歇了一会儿,跳下石头,抖了抖裘衣。他走向旁边的小路,又看了看俏如来,还是放弃了双腿步行的打算,手上漆黑的佛珠捏在手掌之中,让俏如来过来。 下一刻,佛珠碎裂,他们站在半山的一块巨石之上。 “恰逢其时。孤要动手了。”宵暗看着山下,眼底闪烁着愉悦的光:“俏如来,你等一等——” 他浮于半空之中,渐渐上升,高居空中,手捏黑色珠串,一瞬间,低头俯视,探出手,挂着的珠串全部碎裂莹光。 污黑的屏障自远处十里开外,流淌而下,以宵暗为中心十里的之内圆,天隔地绝,行成屏障,而后一片片白光平地而起,十数米高,竟然将魔军阵营阻隔开来。 俏如来见识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白光分裂了结界内部,随之一个个粉碎,粉碎之时,内部血rou迸飞,根本无人逃出。忽然之间,有几个阵营之中出现灯火,冲出魔来勘探情况,哭喊声在天地之间显得单薄凄厉。 俏如来自知不该管这闲事,下面是凶岳疆朝,到底还是忍不住,喊道:“宵暗——” 宵暗置若未闻,仍然看着一个白光区域化为血rou齑粉,俏如来踏前一步,提气大叫一声:“宵暗——”他跳了下去。 坠落半途,一片硬邦邦冷硬的东西撞在他腰上,缓缓飞到山谷上。俏如来晕头转向,再去看时,宵暗一动不动,山谷之间,忽然镇下万千朗朗之声:“吾名宵暗,降者出营跪伏!” 这声音一重又一重,一重又一重,激荡不去,俏如来身上冷汗尽出,只觉得方才的冒险置天下安危与不顾,简直毫无道理,偏偏激动之下,还是不能不为。 当山谷恢复平静之时,无数魔出营跪在地上,天空骤然出现一只血红眼睛,睁开之时,降者身上各处也出现了同样的眼睛。俏如来刹那间难以呼吸,睁大了双目,宵暗缓缓落下,与此同时,其他白光区域同时爆发炸裂,血rou横飞。 唯有身上有着眼睛的魔,安然无恙,不敢半点动弹。 宵暗缓缓落在俏如来身边,按着他的肩膀,汗出如浆,神色疲惫。 只这一夜之间,广野山的战争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