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言情小说 - 四时甜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右地摘起棉花,一问一答地说着京中事物,皆是旁若无人模样……不知不觉间各摘了半袋儿来,腰间皆鼓鼓的,像两个腰缠万贯的大财主。

    正叉着腰显摆时听另端小满的声音叫她道:“小意,来帮帮我啊——”

    看去她正蹲身在棉树之间,青丝绕在枯枝叶上动弹不得,夏意一看便笑,忙不迭跑去帮她。

    待她替小满摘头上的枯叶儿时,候在原地的景深还笑得像个淳朴的老棉农,正欲换一处去时却听身后那个汉子的声音。

    “易三郎,咋不见你急呢,再不急你小媳妇就跟人跑了。”

    景深自然听得出他说的“小媳妇”是谁,微拧着眉转头看他。

    “二牛哥,你莫胡说,小姑娘清白由不得你这般诋毁。”易寔语声淡淡,似是不悦。

    被叫做“二牛哥”的男人忙挠挠头,讪笑转身换了株树摘棉花去,留易寔与景深两个相对无言。

    景深看着易寔,一时之间,心头竟生出了说不出的怪异感来。

    “在看什么?”夏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看易寔啊。不过这时候易寔已经埋头摘起棉花来,他搪塞答道:“看哪儿的棉花好。”

    夏意笑两声,伸出根指头比划一圈:“方才你没听么,我们只能在这一块儿摘的,可别看去别人地里。”

    “我又不蠢。”他驳斥着,眼神又不受控地看向易寔,对上他打探的目光了,颇为难堪。

    转念又想这有什么可难堪的?他又没抢他东西,小姑娘分明活生生的人,怎能说是抢?

    夏意看他脸上又没了笑,蹙了蹙眉:“是累了么,不若坐着歇会儿罢?”

    不过他穿着身月牙白衣裳,若是坐在这地上准得留泥印子,于是和小满到这当家阿婆那儿另要了几个干净布袋儿来,招他坐下……后又和小满跑去将从头至尾始终埋头摘棉花的易寔叫来,要偷懒也得一起偷,四人便扎堆儿在棉花丛中坐了一排。

    小满将带在身上的水分给夏意喝,易寔解过渴瞥景深一眼,又将手上的水囊打量片刻,终还是起身到了景深跟前。

    “景兄弟若是不弃嫌,喝些罢。”

    景深正口干着,眼底就送了个羊皮水囊来。有了方才那几番对视,这时的他颇有些不自在,挠了挠额头才接过水囊来,易寔则又转身摘棉花去……景深对着水壶,心想往年能与以南、以北共抢一杯酒用,这时也无须拘这小节,遂才豪迈地解起渴来。

    再起身穿梭棉花丛中时找着易寔,诚心与他道了声谢,易寔只点头一笑。

    晌饭在白头山上随意吃了些,又一直忙活到申时三刻易家才往回赶,当家阿婆给易家人取了两匹断好的布,小满娘回去后又裁了小半匹交给夏意。

    是以往回去的路上小姑娘始终喜滋滋的,抱着半匹步走路都蹦跶着,景深跟在她身后问:“你不累么,怎么还这般精神?”

    今日走过得路可比他到抱月山找若极师傅时走得多。

    夏意脸贴着布匹偏头问他:“难道景深不精神了么?”

    景深听了这绕口话,挑挑眉不答,只眼角眉梢都挂上了懒洋洋的笑……看不出来,她脸上还挺rou乎的。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换封面了,做了好几个才有喜欢的(捂脸),不过这个颜色有些深沉了。

    第13章 栗子黄

    白头一行后,夏意总算重新捧起了绣花篮子,只一得闲就缩回屋里在窗下绣那五色凤仙。

    景深为此备受冷落,每日无趣到吃石榴时都要数清里头有几粒,或是出去河溪畔溜达、打水漂,偶会遇见富贵叔家那只肥猫撸上两把,再便是捉着下学回来的阿宝讲话……

    “唉。”河畔少年叹着气,将一块石子踢进河里,又走几步见到上游有三个小孩儿叉鱼这才来了兴致过去。

    好巧不巧,这几个孩子正是才来若榴时拿拳脚招呼过他的几个,这时候叉鱼想来都是没念书的……想着他抓抓耳垂,这么说来自己也是个不念书的。

    那几个小孩儿见他走近忙露出副rou疼的模样,他则像全忘了那事似的,拿出嬉皮笑脸的本事来问人借鱼叉。

    几人别扭着瞧他两眼,不甘愿地递给他,心底却盼着他叉不起鱼好生笑话他一番。哪知他看准一条便戳中一条,看得几人目瞪口呆。

    景深将鱼丢进他们在岸边刨的水坑里,溅起水花来,笑道:“我在家时,池子里的鱼相中哪条就能钓着哪条。”

    说着又叉起两条肥鱼来,心头有些懊恼,深秋本是垂钓的好时节,他此前竟没想到这儿,也不知先生家有钓竿无?

    他叉了四条鱼,末了只说要一条就够,阿全先是怔愣,尔后乐陶陶跑去折了根老柳条串了条鱼交给他手上。三人也因各得了条鱼决计不与他计较前嫌。

    回去路上,景深脚步轻快许多,还欢喜吹着口哨,他也算是给先生家加餐饭了罢?

    进院时夏意正坐在院里翘首等着他,脚尖不住地点着地,见得他人时一蹬腿起来:“你回来了!”

    “嗯。”他朝她举了举手上的鱼,“我叉的鱼。”

    夏意看他眸子亮亮的,一副要人夸赞的模样,当即毫不吝啬地夸了几句。

    景深听着总觉得怪,可又说不出个究竟来,才把奄奄一息的鱼儿丢进桶里时就听小姑娘叫他,原是小绣帕绣好了来。

    她将这些日子绣好的三方帕子比对过挑了张中意的让景深瞧,景深觉得好看,打叠起巧语将她夸成那人间难得的好,她虽不信却也笑得合不拢嘴,等飘飘然够了才问他:“你怎会懂女工的?”总不会是信口拈来的罢?

    景深坐下,戳了戳石桌上的软柿子:“我娘是姑苏人士,生前最擅女红的,这才晓得些。”说完顺着胳膊看至袖摆内侧,只有圈镶边花纹。

    若换作是他十岁前的衣裳,袖口上都会有朵小梅花的,那是娘亲亲自绣的,他与父王的衣裳上都有。可惜他那时候的衣裳是再穿不得了,倒是他父王,如今都还穿着五六年前的旧衣裳,还有小梅花在袖口……

    夏意此前只听他提起过他爹爹,这时听了“生前”二字,便晓得他娘也去了,看他忽变得垂丧,细声叫他。

    他偏头看她,小姑娘弯月似的眉毛下像是星星在闪。

    “你娘一定很厉害罢?”

    “嗯。”他点头,也问她,“那你娘呢?她厉害么?”

    也不知像先生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夏意撑在石桌上,双手托着下颌:“我娘去时我才三岁,我什么也不记得……不过她一定是天下最聪明的人。”

    他笑笑,学她撑在桌上:“比先生还要聪明么?”

    “嗯,爹爹排第二个。”她颇为骄傲地细数起来,“爹爹说我娘她琴棋书画样样皆好,模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