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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天使之那件难以启齿的事

    

手天使之那件难以启齿的事



    很难不注意到那个女人,已是深秋时节,四周草木枯黄,而那个女人却穿着身及膝复古绿大衣,是昏黄的公园中唯一的绿色,与周围有点格格不入,却又好像与背景融为一体,就好像这满目的枯黄都是为了衬托她这一抹绿。

    女人的气质与这秋天类似,冷漠又萧寂,那一头墨色长发和绿色大衣却又将她衬的柔情,令人忍不住侧目。

    今天是第三次了,林露在公园看到那个女人的第三次。这有点神奇。公园偏僻,毫无特点,只有附近的居民才会有闲心来这里散步,这个好看的陌生女人总来这里干什么?

    附近的每个人林露几乎都认识,因为她住在这里。她的生活很简单,常年两点一线——家与公园。这公园包括出现在里面的面孔,她早就看腻了,已经有一阵子没兴趣光顾,只有mama强硬要推她出门晒太阳、见见人,她才会选择来这里,她不喜欢去陌生的地方。

    有多久没自己走路了?林露记不清了,如果不是照片替她记住了小时候健全的自己,她差点就忘了,自己并不是天生残疾。

    她十岁时意外被车祸夺去了两只小臂和行走能力,之后的十五年都像个废人一样活着。不,她就是废人,她连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每天都要靠已经年过半百的父母照料起居。

    这次的相遇是在午后,秋日的阳光已经没有那么晃眼,女人坐在一棵大树下,两腿交叠,手里捧着一本书,树上的落叶偶尔慢悠悠飘落在书上。女人没什么反应,只是在读到那里时才想起用手将叶子拾起来随意扔到一旁。

    林露和她离得不算近,但足以看清她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和她优越的面部轮廓。这人真好看,林露一边想,一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尽管她看得很小心,却似乎还是被女人发现了。

    女人忽然抬起头,随后林露发现女人的目光投向了自己,林露火速转移视线,但此刻她浑身都透着股被撞破的尴尬,还有对自己残疾的身体被看到的窘迫。

    接连几天,林露都主动向mama提出想去公园散心,因为mama偶尔有工作要忙,所以林露的出门时间不定,但她每次都能在那棵树下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太巧了点,女人难道每天都来公园并且一坐一整天吗?要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能被出门不规律的自己撞见?

    林露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太在意一个陌生人了,这样不好,于是这两天她都拒绝了mama的出门邀请。

    又过了几天,这天天气很好,秋风温柔,外面暖烘烘的,mama提议带林露去公园转转,林露没拒绝,还让mama给她系上了那条新买的围巾。

    林露又在老地方看到了那个穿绿大衣的女人,她依然忍不住去偷看女人,女人的装束几乎没变,只是也系了条围巾,还和她的很像,只是女人戴的是白色,她的是绿色。

    没多久,女人忽然合上书起身,林露没好意思再看,但她很快发现,女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林露窘迫地回头,想喊mama推她离开,mama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你好,我叫夏夜,是你的手天使,现在我推你回家可以吗?”

    女人的声音和林露想象中的一样淡漠,但说出来的话却出乎她的意料,令她微怔。她自然知道手天使是什么,这是她自己申请的,只是没想到手天使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原来这个吸引人的女人就是她期盼已久的手天使,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兴奋。

    “哦,好。”林露僵硬地回答。

    拿着书推轮椅很不方便,于是林露让夏夜将书放在自己腿上,这时她才看清书的内容。居然是一本漫画书,还是很幼儿风的那种,夏夜居然这么反差萌。

    夏夜在林露身后默默推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但全程很体贴,动作很轻。

    林露忍不住开口:“你是住在这附近吗?”

    夏夜:“不是。”

    林露:“你是本地人吗?”

    夏夜:“也不是。”

    林露艰涩地开口:“那,是我mama让你来的吗?是她让你每天在这看书,和我戴一样样式的围巾的,是吗?”

    夏夜犹豫了一下便承认:“是,你mama怕你紧张,所以让我先在你面前出现几次,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林露不禁苦笑,原来这些天她以为的缘分,只是mama的精心安排。

    一想到残疾人,人们往往想到的都是他们的生存需求,却很少有人意识到他们的生理需求。手天使就是这样一个致力于保障残障人士性权利的公益组织。

    林露也记不清自己是从几岁起开始有这方面的需求的,她没有朋友,也不好意思对父母说,只能在暗夜里自己靠思想消解。

    后来,她学会了上网,她偶尔会在父母不在时,用自己手臂仅剩的上半部分偷偷打开电脑,了解爱情、了解性。但单纯靠视觉并无法消除她的欲念,以她的身体状况,她知道爱情这辈子与自己无缘,于是她了解到了手天使这个组织。

    通过手天使,林露了解到她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想法的残疾人,手天使让她明白残疾人也是正常人,有性需求并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手天使完全是个公益组织,是社会人士自发组成的,完全免费,但每个残疾人一生只能申请三次,一次九十分钟,所以每次机会都很珍贵。

    犹豫再三后,林露报了名。

    手天使会在三个月内联系她。

    手天使的分派很人性化,它尊重残疾人的性取向,可以自选服务者性别,林露选了女性服务者。

    虽然她从未喜欢过哪个现实中的女性,但她看剧、看小说时总会被女性吸引。她想象了一下,她似乎接受不了一个男人,哪怕只是用手。她好像,更渴望一个和她一样的女性为她提供服务。

    这件事林露并没告诉父母,她本想到时候找个借口支走父母,但有天她和mama一起上网时,搜索记录意外被mama发现,她含糊地糊弄了mama几句,但没想到mama居然瞒着她和手天使联系了。

    围巾是mama给她买的,夏夜戴的那条应该也是mama送的,mama给她们买了情侣围巾,刚刚推她出门前还给她仔细洗了澡。想到这里,林露的心里有点酸涩。

    到家后,夏夜将林露推进她的卧室,随后将她腿上的书放在一边,接着将她从轮椅抱到床上。夏夜抱得很轻松,林露很轻。

    被抱起来的时候林露从夏夜身上闻到一股香味,是一种淡淡的花香,林露没闻出是什么花,但应该是香水的味道,既清淡又浓郁,闻着很舒心。

    将林露平稳放到床上后,夏夜将自己的围巾解开,接着脱下厚重的复古绿大衣,露出里面的白色针织衫。针织衫很柔软,妥帖地贴在夏夜身上,完美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

    “借用一下洗手间,我去洗个手。”夏夜礼貌而疏离地说。

    夏夜回来时,房间变昏暗很多,林露将窗帘拉上了,她的围巾和外套也已经脱下,剩下的她自己无能为力,只能躺在床上默默等待。

    “我帮你。”夏夜说,“都脱了可以吗?这样方便点,一会儿我再帮你穿上。”

    “嗯。”林露的脸有些红。

    夏夜的动作很轻,脱下来的衣服还被她整齐叠在一边,林露没有一点不适,就是十分害羞。

    拉着窗帘的室内还是很亮,足够她们将彼此看清,夏夜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提议:“要不然盖上被子吧?”

    林露:“好。”

    林露躺在床上,夏夜则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林露看着那双好看的手,将袖子挽起,露出洁白的手腕,接着从她的被子边缘探入,轻抚上她的身体。那手温热细腻,令她被触碰到的肌肤舒服极了,毫无经验的她很快被摸出了感觉。

    林露忍不住看了夏夜一眼,那双深邃的眼睛也正看着她,清冷的眼底此时竟带着了些明显的温度,不多,但足够令林露的身体灼热。她咬着唇,率先移开了视线。

    全身都被夏夜的手爱抚到了,全然陌生的感觉正强烈刺激着林露的神经,那几个敏感地带的反馈尤为强烈。林露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痒,零零散散哼出几个音节。

    就着湿润,夏夜轻轻在林露体外揉着,速度开始很缓和,接着逐渐加快,直到林露开始颤抖。   她抖得很激烈,陌生的快感席卷了她,令她只剩喘息,无法思考。

    里面也有点难受,但林露知道,手天使只负责在体外解决,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夏夜全程没说话,林露颤抖过后她的手也安静下来,轻轻放在林露的大腿上。过了几分钟,夏夜起身打开自己带来的湿巾和纸,将自己的手和林露的身体仔细擦拭干净。

    林露身上还出了些汗,夏夜帮她掀开一点被子晾汗,等她身上的汗液全部消除,又帮她把衣服穿了回去。

    过程中林露没好意思看夏夜,她知道夏夜也不是一直在看她。但是现在,无论夏夜的视线落在何处,林露都舍不得移开眼了,因为她知道,夏夜就要离开。

    对上林露黏腻的视线,夏夜冲她温柔一笑:“你睡一会儿吧,我走了,再见。”

    那围绕了林露几天的绿色身影就这样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一种比以往更加浓厚的空虚吞噬了林露。

    后来林露发现,夏夜将那条白围巾带走了,她拿在手里几天的书却遗落在这里。

    她们还会再见面吗?

    ——完——

    也许有后续,也许没有,很久之前的脑洞了,就是突然想把它填平。

    《手天使》这个组织真有,我之前是看了相关信息才有的脑洞,很被触动。

    @正经的阿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