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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门客?倒很是轰动,比我一人在兖州养病要快活多了。” 纵使曾经再是亲昵,十年不见,也难免疏远,人心有了隔膜。 况且这十年间又发生了太多事,除了母后和弟弟,她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人,分不出一点间隙给别人了。即便还有,那个角落也属于少年谢珺,不是眼前,虽如明珠皎皎,却让她捉摸不透也不想捉摸的男人。 赵潋垂眸,迟疑道:“听闻,师兄忘记了许多事?” 她本负着手走下台阶,碍眼的倒挂藤萝横于眼前,赵潋信手将它拨开了,踩着青石砖走下来,衣袂飘然,如红蝶穿花。 谢珺的眼底摩挲过一片红热,心弦轻轻一动。 他笑道:“大半不记得了,但还记得莞莞。” 赵潋也跟着笑,“是么。那师兄可还记得,我小时候最爱吃甜食,有一回母后把汴梁最好的糖人师父请到了宫里,我让他给我做了两罐糖浆,我拿着陶罐跑到城外竹楼要给你吃。你还记得味道么?” 久远的回忆说起来,仿佛是要拉近两人的距离。 谢珺摸着鼻子,想了想,道:“应该……还不错?记不大清了。” “错了。” 赵潋回身。 谢珺讶然,“什么错了?” 赵潋目光沉沉地盯着他,“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好上,你整天欺负我。我在那两罐糖浆里下了巴豆粉,想害你拉肚子。但是你狗鼻子,一嗅就嗅出来了,坚决不肯吃,还使坏说是我孝敬给师父的。结果害得师父在茅厕里蹲了两天,后来狠狠打了我二十记手心。” 童年时的那些账,不多不少,赵潋都一一记着。 虽然她记性不太好,但关于谢珺的,总是一桩一件都记得清楚。因为那一两年,是汴梁最风云动荡的时候,赵潋整日担心人头不保,小命呜呼,提心吊胆,对每件事都风声鹤唳,怎会记不清楚? 眼前的人,到底是真忘了? 还是,他根本就是个假的? 赵潋逼近了一步。 她冷峭如寒冰的目光,竟逼得谢珺也皱眉倒退了半步,许久,才得体地牵了下嘴唇,“是么,那我真是不记得了。” 赵潋道:“还有一次,我贪嘴,想吃宫里的蜂蜜。但是竹楼没有,我以为你博学,一定知道怎么做蜂蜜。我去问你,你说在蜂窝里,只要把它捅下来,捏在手里挤一挤就能滴出很多蜂蜜来。我让你去帮我捅蜂窝,你不肯,说要读书,就让我一个人过去……后来我被叮了满头包。你记不记得?” 谢珺想了想,又笑道:“有这事?我以前,这么坏么?” “坏得透顶。”这句是赵潋在心里说的。 虽不曾让谢珺听见,但见她嘟着嘴唇,神色躲闪,他也知晓这公主私底下对他没好话。 他取下腰间的折扇,风流倜傥地展开扇面,“莞莞,要是你还记恨着,师兄向你赔罪,可好?” 赵潋回头朝他一伸手,“打住!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谁要你赔罪了!” 他还是温和带笑,赵潋不知为何,便是一阵寒意蹿上脊梁骨,天色不早了,等坐上宫车慢悠悠打道回府,她的君瑕说不准都歇下了,这人是真是假她暂时不想探究,相处下来自见分晓。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笑吟吟地退后了几步,“天色已不早了,我家里那位醋味大得紧,要是知道我这么晚不归家,一定又要使小性子了。就这样罢。明日,我约师兄你到郊外赛马,叫上于大哥,你看如何?” 她对谢珺的了解,可远不如于济楚,是骡子是马,牵出去一溜便知。 倘若他是假的,听到于济楚的名头便该震慑一番了,但谢珺只是略略低头,从容有礼地笑道:“也好,也有十年没见过义兄了。” 赵潋疑惑地盯了他少顷,又猛然背过了身,朝宫墙外走去。 第54章 赵潋心事反复, 本对旁人都问心无愧,退了与瞿家的婚事她拍手称庆。 可师兄—— 她与君瑕两情相悦, 早就交付了彼此。 这一世只好有负于师兄。 月华疏淡, 赵潋回寝房时,门外悄然幽阒, 里头但闻浅浅的呼吸声。帘钩只挂了一边,她拨开帘帐, 君瑕已朝里睡着了, 姿势闲雅,睡得应当很舒适。 他应当体谅不了自己的为难。 但这是赵潋的私事, 她想自己处理, 不想教他也卷入其间, 更不想他除了销骨外又多了重隐忧。 赵潋默默一叹, 去沐浴净身,披了一身素净的白袍回来,爬上床榻之后, 便彻底放下了帘钩。 她朝着君瑕侧过身,将人的腰往怀里轻巧地一带,让他贴着自己睡。 静夜里,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赵潋guntang的气息打在他的后背, 沾染了一丝烦乱和略微的急促。她睡不着,睁着眼描摹他衣裳上缠花绕水的淡纹。 “居然,不像是假的。” 她满怀信心而去, 却铩羽而归。 竟连那人的一点破绽都没找出来,赵潋实在不甘心,故此嘟囔了一句。 君瑕似是没醒,赵潋喃喃又道:“难道这些年,母后一直都知道谢珺的下落,只是她不肯告诉我?因为谢珺随时会死,所以打算一直瞒着我?” 这事搁在旁人身上或许有几分可信,但太后不是那样的人。 赵潋疑惑着,没两下,怀里的人挣动着撬开了她的钳制,朝着她压了过来,赵潋没想到他醒着,吓了一跳,便撞进上方漆黑的半明半昧的目光里,心跳蓦地快了。 君瑕压着她居高临下的姿势,让赵潋回味起昨夜里的翻云覆雨,一时脸红心跳。 却见他脸色微沉:“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念着谢公子。” 她惊讶:“我有么?” 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她知错就改,心虚地赶紧道歉:“对不住,我心里有点乱。” 话未说完,被褥里君瑕的手已在解她的衣裙,赵潋本不想阻止,但一想到明日约了谢珺和于济楚郊外赛马,便心惊rou跳地阻住了他的手,“别,先生。”他一靠过来,赵潋便柔软似水,声音也软绵绵的:“我明日要骑马的。” 煽风点火的那双手微微一僵,赵潋微垂下目光,他将眼皮拂了下去,作势要离开。 这副黯然销魂的姿态,让赵潋内疚不安,又扣住了他的腰,君瑕在她视线不可及之处,薄唇缓缓上扬,还要听她讨好妥协地与他商量:“今晚最多就两次好不好?你快一些,我……我其实很喜欢同你做,别误会。” 她迁就他,他也未必不会迁就她。 便真的只有两次,但赵潋沉溺其中,也不晓得今夕何夕,像一条下了油锅的鱼儿,两面翻煎,直至口干舌燥,这一晚的荒唐纵情才算是过去。 ……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