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心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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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甲方是国内最知名的专科医院集团,总部隶属容氏某个医疗子公司分支产业,2010年在港完成上市,之后凭借百亿融资,开始全球范围内迅速拓建上千家分院与研究中心。 到如今,股市流通值已达一千七百多亿。 容氏以地产起家,涉及的实业领域何止医疗,内部有自成一套的体系,多少行业霸主挣破脑袋,名域哪怕真能在虎口夺食,争上一争,也没能力一下吃完这么庞大的业务量。 秦驰宇却告诉她,公司只是参与其中一个子包,搭建其研究中心的购销系统。 别人眼中很小的一杯羹,对公司而言,却是名利双收的事。 当时公司投的标书是抱着陪标心态,没想到真有一个好的开端。 但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顶层露台夜色靡靡,浮翠流丹的灯里,每人面前一盏金色的酒。 对方市场负责人展现出专业干练的素养,我方业务亦毫不逊色,笑谈间你来我往。 倒显得桌上沉默寡言的另外两个人冷冷清清。 陈素作为一个陪衬的,走又走不得,百无聊赖,偶尔迎风瞥一眼浮烁的繁华,高高低低的摩天大楼,白的、鎏金的霓虹光斑。 底下连片的建筑物,十幢里九幢都能跟容氏扯上关系。这些对土生土长的叶城人不算什么惊天秘密。 而叶城姓容的高户没几家。 所以,当看见一副耀眼姿容的容思坐在那儿,陈素作为打工人的拳头硬得不能再硬。 陈素拉黑的还有容思。当然,这个拉黑又是另一层含义。 不想交的朋友,她通常也会断的比较干脆。 现在这样,碍于商务场合,这顿饭吃得堵塞心肺也得咽下去。 容思一双丹凤眼挟裹了朦胧的光,盯着她把一杯香槟饮尽后,唇角的舒展才微微加深一个清浅的弧度。 “我们私下谈?” 话一出,好不容易营造出来其乐融融的气氛有一瞬静寂,对方负责人的目光也复杂起来。 绕是再好的专业素养,面对二代的为所欲为都无语凝噎。 敢情这位大少爷无意中看到标书后,就非要人小姑娘出席,是想上演一出烽火戏诸侯的戏码。 反而是秦驰宇面不改色,笑着问陈素一声,“你可以吗?” 陈素点头,起身拿了包。容思慢悠悠跟在身后,看她冷着张脸没理他,反而觉得有意思。 踏进金碧辉煌的走廊,容思快走几步轻轻拉住她,“是为上次的事专程来跟你道歉的。怎么?不接受?” 陈素都气笑了,深深呼出一口酒气。“你们有钱人都这么自以为是的吗?” 容思一挑眉,松手退了一步。斜首靠在墙角面对着她。 “你这话说得不对。我想我从没为见一个人,用过这么迂回的方式。” 这句剖白,连语气里的真诚都熟稔得如此信手捏来。 可见,所谓的不同方式,也许只是针对不同的女人。 陈素说:“怎么,容少爷是迫不及待要兑现承诺来了?” 容思也丝毫不扭捏,扬着那张灿烂的脸,微笑着俯身到她耳边,唇红齿白“汪”一声,浮浪不经道:“jiejie要跟我去酒店吗?学给你看。” 她叹为观止。 陈素一笑,伸手指了指走廊落地窗外的浮光烁金,“既然容少爷这么舍得一掷千金,珠宝黄金,支票楼盘肯定也不在话下,怎么不送这些给我?我这人市侩得很,不是设身处地受益,我还真看不上。” 她转身步进电梯,容思反而不跟了。 “可以。只要你分手,跟了我。” 他站在身后,审视着她的背影,爽快地笑,“否则,你早晚要后悔哦。” 陈素脚步微顿,在电梯阖上往下沉的一瞬,淡然自若迎上他的注视,应一声好啊。 “等你买了一层楼再来跟我谈吧。” 陈素在停车场发了消息给秦驰宇。 未几,秦驰宇就回复了留言,大致意思是让她先开车回公司。 陈素驱车驶进主干道,融进红灯斑斓的车流里龟速前行。 一边滑下手机屏幕,大致浏览了下沉在页面,闪烁着红点的未读消息。 其中一条是唐若说,你跟“容yi死啦”闹掰了?他问我你怎么不理他了。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容大少爷是游戏人间惯了,习惯自我为中心。 陈素手指一滞,没回,直接把手机放到一边。 自己呢?陈素自己都分不清拉黑他是因为觉得被冒犯还是迁怒。 可她知道,跟容意之间的矛盾早已潜在,迟早会爆发,里面的因果,又岂止是因为一个容思。 泊好车,她一时没去处,又不想回家,公司里灯火通明,放眼空旷的办公区只寥寥坐着几个加班的同事。 陈素接到个电话,送餐员在前台等她,道:“陈素女士是吗?这是别人给你点的餐。” 她接过,把食物和咖啡放在桌面,垂眸望着上面印的咖啡厅logo,刺眼得喉咙都在发紧。 陈素拉开办公桌的柜子,找了个纸袋,把这连日里收到的名贵珠宝首饰一股脑通通塞进去。 到楼下的咖啡厅,里面灯饰明亮,玻璃推门内流淌着暖意清柔的轻音乐。 里面只有一个身影。容意气定神闲坐圆桌前,望着窗外的夜景,面前的咖啡还散着袅袅轻烟,显然不赶时间。 陈素走过去,把手里未曾拆封的东西恶狠狠地摆放在桌子上。 价值不菲的钻石珍珠翡翠就这么装在一个其貌不扬的袋子里,完璧归赵地扔回去。 在一起这么久,陈素最佩服的还是他这份遇事永远不形于色的从容。 容意执起一杯咖啡,看也不看那些东西一眼,反而关心她,笑,“外卖不合胃口?我记得你说过最喜欢这儿的可颂。” 容意这个人,漫不经心的时候京腔便不自觉脱口而出。 他眼神指了指桌上摆满的精致西点,柔声道:“今晚没怎么吃罢,陪我吃点儿?” 陈素冷哼一声,落座在他对面,冷淡重复:“带回去。那些东西我一个都不会要。” 容意也当了回俗人,自那晚陈素从他那里离开,便天天差人送花送礼物。 他从没想过两人的关系会因此和解,存的是哪天她终于耐不住,愿意主动来自己面前的心思。 要给猫顺毛,不能在她不愿意的时候强行抚摸。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心肝儿尖牙利爪地重重咬你一口,再从挣脱你的怀抱跳开。 被挠伤的那点痛会好,可猫崽越跑越远要怎么抓回来? 容意的十指交叠,慵闲地搭在大腿上,看着她良久,才十分叹惜地回:“这么多天,你才终于忍不住要来见我吗?” 他的目光瞥了眼商厦门口来往进出的稀疏人影,又定定看回她,认真时的表情分外肃严冷峻,“可我天天看着你跟同事有说有笑,而一副对我无所谓的样子,人都快疯了。” 陈素嘲弄地一笑,把脸别过去,将注意清冷望向无意义的一处。 “你疯与不疯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你。” 陈素自以为自己足够尖锐。可容意绝对有能力兵不血刃,用话就把人噎死。 她起身就走。 下一瞬,却被容意握住手腕。 拇指绵绵摩挲着陈素腕间的肌肤,那儿一圈淤紫红痕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容意掌心指间的温烫,成了另一种印记烙印在手上。 容意眸里的淡雾一点点氲开,目光柔柔地觑她,“我知道,那很疼。” 陈素抵住下唇,不言不语。却在垂眸的一瞬暴露了自己的脆弱,仿佛一块柠檬的酸涩从鼻腔发酵散开,连眼睛也齉住。 可她的眼泪保留着最后一点倔犟,没有掉下来,连吸鼻子的腔音都很淡。 那种痛其实熬一熬也能过去,可当有人小心翼翼、柔软地将其剥开,委屈反而庞大到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