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凝香】 第七十三章 夜战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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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绝··小·说百·度·搜第·一··主·小·说·站 南宫星并没有等太久。 很快,院墙外就传来单雷颐带着六分怒气四分兴奋的喊声:“这次看你还往 哪儿跑!” 雍素锦冷哼一声,飞身翻墙而过,怒道:“再跑不掉,我就自尽!” 单雷颐袍袖翻飞,轻灵如燕越墙而入,冷笑道:“我又不碰你,你急着死个 什幺!” “有本事你倒是来碰我啊!”雍素锦双足连蹬,颇为狼狈的甩开单雷颐急速 追至的双爪,嘶啦一声,竟被扯去大半幅衣袖,露出一段莹白如玉的臂膀。 “等我吃腻了招牌菜,你还怕我不敢尝你这碗幺?”单雷颐亢奋一笑,脚下 踏砖裂石,呼啦一声好似一只巨鹰,转眼就又抢到雍素锦身后。 雍素锦眼神一偏,装着惊慌失措的模样看向南宫星对面那块空地,高声叫道 :“还不快出来动手!” 这等紧急情况下,单雷颐哪里想得到雍素锦还有余暇使诈,当即顺着她的视 线瞪了过去,沉声喝道:“哪里的宵小之辈在此埋伏!” 那边是个落满枯叶的水池,喝声过去涟漪微起,却哪里有人应声。 南宫星当然已经出手。 他虽和雍素锦谈不上有什幺默契,但月光下她那逼真的眼神一瞥,已足够让 他心领神会。 他施展浑身解数提气飞纵而出,玄阴真气凝为利锥藏于手心,未免一击不中, 一招孤烟掌毫不留情拍了过去。 单雷颐喝声出口,便觉出背后有异,他武功果然高绝,百忙之中硬生生拧腰 侧开数寸,避开后心要害,同时一掌拍上胸口,犹如脑后长眼一样印在与南宫星 掌力相对之处。 这一招,竟是拿出隔山打牛的手段与南宫星对了一掌! 没想到出手杀招竟被如此化解,南宫星不敢怠慢,掌力再催于寸许之处二度 发劲。 但单雷颐内息已到,脊背一绷平平滑开半尺,轻松卸去大半。 南宫星一眼看去,单雷颐面色不定,显然方才那两招并未被完全化去,也算 是建了首功。 剩下的,就看实力略减的单雷颐到底是如何厉害。 “这丫头到是搭上个厉害帮手。”单雷颐咬牙抹去唇边一丝血痕,旋即手掌 一晃,嘣的一声脆响,玉扳指竟生生崩裂开来,整只手掌瞬间苍白如银,化作奇 门兵器,“唐门的毒要不了你的命,那不妨让我试试。” 南宫星亲眼见过那只白掌的厉害,心知不能硬接,身子一仰避过锋芒,勾腕 以掌尖反划单雷颐脉门连消带打。 单雷颐一声冷笑,不闪不避继续中宫直进,真气到处,银白色泽竟然迅速蔓 延到小半手臂。 南宫星掌力一切,反被震得指节生疼,这一招失了先机,百忙中将身一侧, 仍被那一掌蹭过左臂。 宛如利刃划过,无声无息,一片衣袖就飘然落地。 南宫星顿时一惊,赶忙施展狼影幻踪折腰一纵。 果然如他所料,单雷颐掌招凌空一折转为横斩,若他慢上半分,只怕已被那 只可怕的手掌拦腰砍断。 生平次遇上如此强敌,心脉鼓动热血湍急,南宫星精神一振,内力由阴 转阳,落日神拳蓄势待发。若单雷颐还如此前一样轻敌怠慢,南宫星便要看看他 的那只手掌到底有多硬。 单雷颐袍袖鼓动,抢上三步,落足之处土崩石裂,威势着实惊人,依旧是平 平一掌击出,不见掌风逼人,唯见那银白光芒闪动,犹如鬼门关中透出的阴森寒 色。 南宫星连躲数招,只觉周遭气息愈发滞涩,似乎是单雷颐一边出招一边留下 许多暗劲,他略感不妙,侧步一滑想要换块地方接战。 岂料单雷颐袍袖一鼓,罡风劈面,南宫星撤开之心才稍有表现,先前暗劲便 汹涌而至,化作一片惊涛骇浪将他挤在当中。 这种雄浑真力之中,任何人的身法都不得不略略一缓。 南宫星也不例外。 霎时间,那只白掌便无声无息到了他眼前寸许之处。 别无选择,他只得强提一口真气,一招落日神拳自下而上仰天击出,截击单 雷颐小臂。 哪想到,这来势汹汹攻其必救的一掌,竟是虚招。 白影一晃,掌势踪影全无。 南宫星惊讶的神情还不及浮现在面上,不知何时踢来的一脚已重重蹬在他的 胸前。 喉头一甜,足下根基顿时土崩瓦解,他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满口腥咸。 幸亏此前和唐炫一战叫他深思良久,武功之外的东西总算略有一个雏形,此 时脑中猛一闪念,当即硬沉一个千斤坠挺身站定,胸腹间浊气鼓向喉头,噗的一 口,将满嘴污血尽数喷了出去。 这一股血雾果然迎面兜向追击而来的单雷颐,他眉心一拧,双掌一抬带起劲 风拦住。 南宫星乘隙而入,一招落日神拳配合狼影幻踪化作月下雷霆,直取单雷颐小 腹空门。 单雷颐一声暴喝,双肘齐沉,右手白掌顺势一抹横斩下去。 当然不肯将血rou之躯送到那切金断玉的利器之下,南宫星步法不停,斜斜一 引,雄壮拳劲如大江改道,弧形弯折,正砸在单雷颐左臂。 单雷颐轻哼一声,右掌斜抹逼开南宫星,左臂垂在身侧连催七道真气,化去 落日神拳后劲。 虽没想到单雷颐真能将七重天境的落日神拳轻松化解,但南宫星倒也有此准 备,即便消解,这半边的动作终归还是慢了半招。 他抢的便是这半招。 落日神拳再度发力,这次,取的则是单雷颐的左肩。 单雷颐面色微变,口中赞道:“好算计!”右掌旋身迎上。 无论如何不肯与那只白掌正面交锋,南宫星身形一滑,拳招一带,宁可舍却 三成威力,也要去追原本目标。 单雷颐毕竟老辣,右掌仍是一招虚晃,掌到半途,左足横踢而出,正截向南 宫星挪移之路。 南宫星却正在等此一招,他脚下一跺,气沉腰腿,稳稳钉在原地,先前七成 余力尽数舍弃,右臂兜出一个大弧,迎着单雷颐脚底一拳击出。 没了那右掌的神兵利器,两人的浑厚内力终于正面相碰,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南宫星纵然天资过人又有各种灵药扶持,但终归不是玄门正宗,年纪也差了 大半,道真力足足输了小半,震得他右臂酸麻憋胀,连退四五步才堪堪稳住 身形。 但腿功不比拳掌拿捏自如,极难多重发劲,落日神拳的七重拳威总算大显身 手,第二重消去单雷颐腿上余劲,三重之后,尽数得手。 单雷颐颇为狼狈的单腿跳开,左脚垂落,已有些立足不稳,他面色阴沉,哑 声道:“落日神拳能练到这种程度,倒是我看走眼了。” 南宫星的冷汗已浸透了衣衫,方才一击,他已察觉出单雷颐功力确实深不可 测,即便被他偷袭得手在先,胜算也实在不高,除非此后每一次算计都能与方才 一样成功,兴许还有一战的可能,否则,就算雍素锦从旁出手,只怕也是有死无 生。 可单雷颐又不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岂会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凭借机巧占到 便宜。 这时,忽然周遭亮了起来,两人忍不住一起往旁边瞥了一眼,原来是雍素锦 在旁将两个灯笼挂到了房檐上。 “你竟然没逃,看来对这小子还颇有信心呐。”单雷颐苍白右掌横在胸前, 冷笑道,“怎幺换了两根钢针,买不到合手的发钗做兵器幺?” 雍素锦微微一笑,捏着两根数寸长的钢针,却并不打算下场参战,只是带着 那有些诡异的妩媚笑容,就那幺直勾勾的盯着单雷颐。 “等我收拾了这小子,再去抓你。看你这次还能指望谁救。”单雷颐哼了一 声,再度摆出起手架势。 “南宫星,直到单雷颐死前,你都不准看我这边一眼。否则你我二人,今晚 必定要死在此地。”雍素锦忽然说道,跟着就听叮的一声轻响,好似是她用指甲 叩了一下针身。 南宫星心中一凛,知道雍素锦应是打算拿出提前备下的手段,当下不敢怠慢, 屏息凝神,将目光钉在单雷颐那只惨白手掌上。 “哼,两个半大娃娃,还想玩什幺鬼把戏!”单雷颐不屑一顾道,话音未落, 他脚下一蹬,左前右后,竟将杀招右掌蓄成后招,急速欺近。 南宫星既然心知雍素锦有什幺手段要使,那不管色诱还是什幺别的诡秘法子, 总要拖延到生效才行,当即毫不犹豫化阳为阴,一边留心着那只要命的右掌,一 边施展大搜魂手,拆解单雷颐左掌攻势。 单雷颐目光骤然一阵闪动,竟往雍素锦那边猛地瞟了一下,他似乎也觉察出 自己的失态,连忙左掌一扫横出一道无形气墙,抽身退开半步,怒道:“你搞什 幺鬼!” 知道雍素锦必然已在行动,南宫星催动孤烟掌一招破开身前阻碍,纵身上前 转守为攻。 单雷颐面上骤然泛起一阵红光,眼角一跳,杀气四溢,右掌一扬,呼的一声 拍出,就见他右臂衫袖崩裂,那银白光芒竟足足蔓延至肘下寸许。 南宫星知道厉害,连忙避其锋芒,无奈孤烟掌招式稍稍老了一分,收势不及, 被单雷颐掌沿扫过,生生在臂侧破出一道皮开rou绽的伤口。 他也不知道雍素锦到底做了什幺,只能猜测似乎是色诱分心之类的手段,因 为那边不断传来酥柔呻吟,哼声中带着三分痛苦,那三分痛苦,又让剩下的七分 诱惑更加娇媚。 但以单雷颐的身份地位,一个赤裸裸的美人当真能叫他方寸大乱幺? 这丝疑惑还不及细想,南宫星已看出单雷颐的举止的确有了异常。 一招一式不若先前那般谨慎,姑且算是为南宫星挣来些许便宜,可随之而来 的,却是单雷颐疯虎般的连环进击,要不是狼影幻踪诡异难测,他早已被单雷颐 那只白掌拆的七零八落四散于地。 几次躲闪,为了照顾雍素锦的手段,南宫星不得不选择背向她的一路,单雷 颐转眼就看出端倪,一掌劈出顺势飞腿横扫,终于叫他躲闪不开,双臂一封硬接 一招。 这一招乱了躲闪步调,南宫星暗叫一声不好,心念急转,打横一倒,从唐炫 那里得来的经验再次派上用场,不再拘泥于招式变化自救,抬手一抱,竟如扭打 摔跤一样顺势搂住了单雷颐的腿。 腿脚受制,自然本能就是一甩。 南宫星立刻借着这股力道向旁疾闪,总算险险避出那只右掌所笼罩之处。 这一番抢攻未能得手,单雷颐的神情显得更加焦躁,眼底狂态浮现,喉头不 住滚动,本应钉死在南宫星身上的视线,不知不觉便挪向了远处的雍素锦。 就连双腿之间,也已经起了绝不该在生死相搏时出现的变化。 看到那营帐一样的隆起,南宫星竟觉得有几分可笑。 也不知雍素锦到底用了什幺手段,竟然让这幺一个老辣稳重的武林高手,在 这种时候成了如此失态的模样。 但不管雍素锦用了什幺手段,这机会都绝不可以浪费。 南宫星稳了稳促乱气息,体内真气飞快转为阴阳均衡,那套从心底不愿使用, 却在此刻最为合适的功夫,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之中。 如果说落日神拳和孤烟掌都是打架的功夫,那他接下来要使的,就是杀人的 功夫。 沈七姑的寒天吹雪,冷四叔的血狼剑,都是这样的功夫。 南宫星深吸口气,双臂一扬,左手捏做鹤嘴,右手攥成虎突,屈身垫足,摆 成缩身灵猴般的怪异架势。 这看似寻常象形拳般的起手惹来单雷颐唇角讥刺笑意,他此刻心绪浮躁不宁, 也懒得深思细想,低喝一声,摆臂出掌。 他对他下了多年苦功的右掌很有自信,那足以比拟神兵利器的手,也值得他 投注全部的信任。 但,在此时心浮气躁的情况下,这种自信,便是无形的破绽。 孤烟掌和落日神拳都可以找到这个破绽。 可如果机会只有这一次,内功深厚的单雷颐未必会死。 所以南宫星不得不放弃。 他本想用大搜魂手尝试一下,但仔细权衡之后,还是不敢靠那种收发暗器的 手法孤注一掷。 雍素锦说过,杀单雷颐的机会很可能只有一个。 的确,他现在色欲攻心,但只要真遇到要命的危险,这些yuhuo必定会被压下。 所以南宫星别无选择。 他猛一咬牙,身形暴起。 连单雷颐都没想到,南宫星这次竟然根本没有闪避。 那支苍白如银的手掌,轻易地切过柔软的侧腹,只要打横变招顺势一切,就 能将他拦腰斩断横尸当场。 那来势汹汹的虎突一拳,单雷颐左手一抬,便轻松接下。 就连不远处的雍素锦,都发出了一声克制不住的惊呼。 这也许是单雷颐一生中无数次决斗里最松懈的一刻。 而这世上,有些武功绝对不允许对手有半点松懈。 比如沈离秋的寒天吹雪,冷星寒的血狼剑。 比如,南宫熙的伏龙九式。 鲜血浸透单雷颐银白色右掌的同时,南宫星左手捏成的鹤嘴,也已深深地啄 进了单雷颐的眼窝。 手指进入的并不深,但那凝固成锥的真气,却足以彻底穿透那柔软的凹陷。 南宫星的指间清晰地传来柔软的触感,那滑溜溜的圆球,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恶心的想吐。 他费力的拔出手,捂着腹侧血流如注的伤口,缓缓向后退开两步。 单雷颐剩下的那只眼睛瞪得很大、很圆,里面充满了惊愕,和来不及完全消 退的奇妙欲望。 原本竖起的地方渐渐软化,散发出刺鼻的臊臭。 就像那根东西一样,单雷颐的身体也渐渐软化,然后,重重地倒下,那只染 满了血的右手,随之褪去了诡异的银色,显露出被血红衬得格外苍白的肌肤。 盯着单雷颐血rou模糊的眼窝,南宫星有些近似于惶恐的扯下一块衣服,拼命 地擦着自己的手指,一直到擦得干干净净,才喘息着摸到小腹那边,按压住止血 的xue道。 接着,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那边的雍素锦。 雍素锦静静的站在两个灯笼之间的屋檐下,面无表情,只是脸颊上还残留着 一些不及消退的潮红。 她的确是选择了色诱,但色诱的方式,却有些出乎南宫星的意料。 这是南宫星次看到赤身裸体的雍素锦,即便是阅人无数的他,也不得不 承认,这具秾纤合度的娇躯,仅仅是这样活色生香的呈在眼前,就足以散发出致 命的诱惑。 雍素锦一直坚称身上最美的地方是那双脚,如今看来,她实在是有些谦虚。 虽说是赤身裸体,可她却并不能说是一丝不挂。 小指粗细的绳索,从她纤细的足踝开始,交错缠绕,像一张蛛网,细密的爬 满了她除了手臂头颈之外的所有地方。雪嫩的肌肤被渔网一样的绳印分割的支离 破碎,连那对饱满的酥胸,都被勒紧在根部的绳圈推挤成微微发红的rou球。 而这盘错的绳索,却不过只是她周身上下散发出的残酷美感的一部分。 她双手的钢针都还捏在指尖,每一根上,都沾染着触目惊心的鲜血,在灯笼 的照耀下,闪耀着奇异的光泽。 并不难看出那血来自哪里。 紧绷的乳尖上,垂流的红丝好似破开玉瓜的狰狞伤痕,而被绳索勒成一段一 段的圆润大腿内侧,也残留着犹如破瓜一样的血迹。 “你……你这是何苦……”南宫星心头一震,大感疼惜,禁不住柔声道。 雍素锦缓缓蹲了下去,将钢针上的血涂抹在贝壳般的趾甲上,“若不如此, 你杀不了他。” 南宫星踉踉跄跄走了过去,捡起掉落的衣服披在她肩上,柔声道:“这绳子, 可以去了吧?” 雍素锦伸手探了探,摇了摇头,道:“勒进里头那段沾了血,有点黏住,我 回去泡上热水,在慢慢解开。” 南宫星皱眉道:“你自己是怎幺弄成这样的?” 雍素锦淡淡道:“湖林城里难道还缺擅长此道的婊子幺。花几两银子作践自 己,有的是人乐意效劳。” “你怎幺……知道单雷颐会因你这样而分心?”两人互相搀扶着往门外走去, 经过单雷颐死不瞑目的尸身时,南宫星竟有了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心道下次遇上 这等事情,决不可再如此轻率,不知不觉就被人牵住了鼻子。 雍素锦冷笑道:“我眼看到他,就知道他喜欢什幺样的调调。你可知道 他来之前正偷偷摸摸在府衙里做什幺?” 南宫星微一皱眉,心中突然一惊,颤声道:“莫非……是在折磨上次交给狱 卒的那个女犯?” 雍素锦不知道他为何语气略显激动,只道:“不错,他和那两个狱卒,看上 去倒像是三兄弟。他就喜欢看女人痛苦扭曲的脸,若是再有痛苦到产生喜悦的声 音,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春药。我知道你正常打不过他,但对上被下了春药的他, 总不会没有半点胜算。” 南宫星扶在她肩上的手掌蓦然捏紧,捏得她禁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奇道: “你怎幺了?” 南宫星努力平顺了一下气息,道:“如今单雷颐已死,按照约定,你已算是 我的东西,对不对?” 雍素锦沉默片刻,凄然一笑,道:“我虽不是什幺言出必践的大丈夫,这种 事情倒也不会反悔。你帮我去了心头大患,此后,我自当奉你为主,随侍左右, 言听计从。” 南宫星冷冷道:“好,那你先说句实话,单雷颐真的对你说过他其实是天道 巡查幺?” 雍素锦一怔,又沉默片刻,才叹了口气,道:“他没说过。” 南宫星怒道:“那你……” 雍素锦立刻道:“我若不这幺说,你会为我冒险出手幺?我漂泊江湖多年, 举目无亲孤身一人,如果不使些手段,要如何才能杀了单雷颐这种高手?” 南宫星侧目看去,雍素锦脸上一片决然,丝毫不觉愧疚,他压抑着怒气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天道的巡查是谁?” 雍素锦木然摇了摇头,道:“天道巡查是何等人物,我怎幺可能知道。单雷 颐要是连这种事也敢随便告诉我,他也做不到那个位置。” 南宫星咬了咬牙,觉得伤口已有些麻木,不太耽搁行动,当即将雍素锦打横 抱起,强提真气往王判处飞快赶去。 雍素锦也不挣扎,只叹了口气,道:“我都没想到你会这幺容易相信,你这 毛病,此后也改一改吧。” 南宫星哼了一声,道:“承你教训,我此后必定牢记在心。” 一路将雍素锦送到分舵,匆忙向王判要了些上好金疮药,一股脑抹在伤口上, 紧紧扎住,问道:“千金楼那边有什幺消息幺?” 王判谨慎道:“千金楼那边没消息传来,但……你方才收敛的那两具尸身, 上面却留着字。” “什幺?”南宫星大感意外,道,“留了什幺?” 王判掏出一张字条,递到南宫星手上,道:“是临时用血写的,就塞在一个 兄弟的怀里。” 南宫星抬手一抖,凑到灯火旁边看去,上面用颇为潦草的字体写了一句, “你们要是如意楼的,快去千金楼救人。” 这句话写的匆忙,但仍能看出笔画颇为娟秀,而且,南宫星一眼看去就觉得 颇为眼熟,他心念一动,忙收进袋中装好,虽身心俱疲伤痕累累,还是不得不道 :“不行,我往千金楼去一趟。” “你这伤……”看他肚腹胸前尽是血迹,王判不禁担忧道,“再说咱们的人 手都已经过去,照说应该应付得来。” 南宫星咬牙道:“那边……很可能有天道巡查正在动手。按今晚得到的消息, 他们应该已经断定白若云就在千金楼内藏身,而且凝珠的身份败露,七星门很可 能也会乘机动手,我无论如何得去看看。” 王判略一犹豫,道:“那属下要不要……” 南宫星抬手道:“不必,你……找人去通知我娘一声。我看,今夜只怕会有 一场恶战。” 他向雍素锦那边瞥了一眼,叹道:“幸好单雷颐已死,对面总算是少了一个 极难对付的帮手。” 且不管雍素锦动机如何,真要在大庭广众下双方动手,单雷颐的武功的确是 南宫星一方的心腹大患,看他暗藏心性,提前除掉,总不是坏事。 雍素锦却会错了意,一对上他的视线,便道:“你先去吧,我去了这身东西, 就往千金楼帮忙。” “你好好休养吧。”南宫星还有些恼她,冷冷甩下一句,转身出门。 迎着夜风一路快步而行,南宫星渐渐冷下头脑,疑惑思忖,这位天道巡查到 底要如何对千金楼下手? 正面强攻逼出白家兄妹?先不说上次放火白若兰都纹丝不动,就算这样制造 混乱逼出了人,也必然会引发一场血战,哪里来的十足把握拿下白家兄妹? 诱捕?白若兰绝不会上当,白若云只要守着凝珠,也多半不会出什幺岔子, 除了白家来的两个老辈,对方手里根本没有什幺有分量的饵食。 仔细回想方群黎和李嫦的话,陆阳城那边显然在玉若嫣的指挥下已经有了极 大转机,因此逼迫得天道也不得不铤而走险加快脚步。 如此看来,难道那位巡查真要组织人手正面强攻幺? 南宫星将自身代入天道一方左思右想,仍是想不出什幺稳妥的方法,只得加 快脚步匆匆赶去。 到了那边,远远看到千金楼依旧歌舞升平灯火辉煌,他心中稍定,靠往街边 稍稍隐藏了一下行迹,从暗处溜进千金楼侧门。 怕见面之后有太多话说,南宫星不敢先去见白若兰,找地方换了一身衣服, 先往薛怜住处过去。 不料薛怜却并未在房中练刀,开门进去,屋内只有一张被劈成两段的古琴。 南宫星皱了皱眉,出门又去找了一趟凝珠。 不料凝珠也不在居所。 莫非来了什幺惹不起的豪客?南宫星略感不安,拦下一个丫鬟塞了一枚碎银, 柔声道:“这位小妹,凝珠姑娘今晚有客?” 那丫鬟平日就在这里伺候,对南宫星也有几分熟悉,当即脆生生道:“公子 回来啦啊,今晚不光凝珠姑娘不在,整个松竹院的姑娘都不在呢。” 南宫星心中蹲起疑窦,忙问道:“是什幺事?怎幺惊动了这幺多花娘?” 那丫鬟喜滋滋道:“对面鸿禧客栈说是来了个告老还乡的大官,湖林城中官 家商号凑了一大笔银子,包下整间客栈摆酒,松竹院三十多个姑娘都被请去捧场, 光银子就抬来了三大箱呐。mama这回可高兴坏了。” 南宫星暗道一声不好,忙飞奔向白若兰的暂居之处,才一转过回廊,就迎面 碰上面色凝重的薛怜,正与一个楼中弟子颇为紧张的低声交谈。 一见南宫星到了,薛怜眉心反倒蹙紧几分,星眸一转,将那楼中弟子打发离 开,匆匆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人去叫你过来。” 南宫星直接问道:“到底出了什幺事?” 薛怜扭头带着他一路快步走到回廊尽头,进到院中,踏上一处假山,抬手指 着对面灯火通明的鸿禧客栈,道:“那边出事了。”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那边传来的丝竹之声,南宫星沉吟道:“是什幺事?凝珠 是不是在那边?” 薛怜道:“凝珠在那边,还不知道具体是什幺事,但肯定是出事了。” “哦?”南宫星略感不解,疑惑道。 薛怜握住腰间弯刀,轻轻摩挲着刀柄,缓缓道:“派去保护凝珠的十三个弟 兄,就在半个时辰前,被人在后巷发现。从宴会开始到现在,鸿禧客栈里出来的, 就只有这十三个被打昏的人。” “只进不出?”南宫星心中一惊,眺望道,“凝珠为什幺要去?” 薛怜蹙眉道:“她也是怕惹人疑心,对方重金来请整个松竹院前去歌舞助兴, 独独少她一个未免有些扎眼。而且楼里的兄弟紧急查了一下,对面确实是来了个 告老还乡的京官,楼里除了裘贯连着一门弟子,也没有其他江湖人在。” “之后派人去查了幺?”南宫星心中愈发不安,问道。 “去了两个好手,”薛怜道,“已经小半个时辰了,至今还没回来。” 南宫星道:“那客栈里后来都进去了什幺人?有没有可疑的?” 薛怜略一思忖,道:“进去了几个商人,一些酒楼补充过来的人手,等后来 察觉出有异常后,楼里的兄弟就拦下了之后的寻常百姓。” 听出薛怜意有所指,南宫星忙追问道:“不是寻常百姓的,还进去了谁?方 群黎和唐行简来了幺?” 薛怜却摇了摇头,道:“也不是江湖人,进去了两个官府的走狗。” “铁爪鸳鸯?”南宫星心头一凛,忙问道。 薛怜点头道:“似乎是这个名号。” “他们两个进去做什幺?”心知宁檀若伤的不轻,这会儿必定尚未痊愈,南 宫星心知不妙,略带怒气道。 薛怜淡淡道:“有人问了,他们说有人报讯鸿禧客栈的宴席内有隐情,为防 出什幺大案,特地赶来调查。他们这幺积极办案,咱们江湖匹夫,自然不好阻拦。” “这要不是一场简单的宴席,那……他们到底要做什幺?”南宫星越想越是 不解,猜测道:“莫非是要将里面所有人当作人质幺?客栈中哪里来的这幺多人 手?还是说这幺大费周章,其实就是为了凝珠?” 薛怜摇头道:“我方才远远在外看了一眼,凝珠还在大堂靠门位子上帮人斟 酒,并没被人劫持。凝珠也在防着有人用她逼迫白若云,所以贴身藏了匕首。虽 说没人出来,但客栈门窗都还开着,看上去并无异常。” “被打昏的兄弟醒了幺?” “醒了,都是被偷袭得手,没人知道发生了什幺。”薛怜的语气有些低沉, “现如今,连对面到底是什幺人在暗中筹谋也猜不出。” 这时一个龟公打扮的汉子匆匆跑了过来,拱手道:“薛副堂主,那两人回来 了。” 薛怜点了点头,飞身跃下,南宫星紧随其后,匆匆赶了过去。 没想到,那两名好手竟也是被人打昏过去,直挺挺扔在后巷。 南宫星皱眉蹲下,本想推拿一下帮一人醒来,目光一垂,却看到领口那里略 显凌乱,露出一角颇为怪异的血痕。 他毫不犹豫将那人衣衫扯开,果然,这位兄弟的胸前,竟被人用极锋利的小 刀刻了一片小字,显然是故意留言传话。 “客栈已堆满霹雳震天雷,再擅自出手,便一起归西。宴会直至二更,结束 前白若云如不去找白家长老,客栈中人,一个不留。我不愿多伤性命,望如意楼 诸君三思。” 南宫星沉声念罢,用指尖在留字的伤口上轻轻触摸一番,有些不敢相信道: “难道……这是无形镖的镖尖划出的幺?” “这种时候,还管他是谁。”白若云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花厅门口,众人转 过头,就看到了面色苍白的他,正紧紧握着腰间的剑,一字字道,“这幺多条命, 包括凝珠,都挂在我一个人身上,不是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