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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泽,却能够一眼分辨出哪只是哪只;可千奇百怪的垃圾往垃圾焚烧场一堆,便再也分不出谁是谁了。 小因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啊。 小因到底住在哪呢。 小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呢。 莫文滨仰头,灰蒙蒙的塑料棚下用马克笔写满了维修电话,像是一只只丑陋的即将要掉下来的虫子。 雨水不知从哪道破了洞的口子流入,顺着塑料棚下沿汇聚在某一点,堆积,堆积,凝成一颗肮脏的浑水珠子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莫文滨闭上眼,眼前是江倩的眼泪。 “莫文滨。我怀孕了。” 她哭了。泪如雨下。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起身到她身旁。第一次,那么自然而然的给了她一个拥抱。 莫文滨叹了口气。眼前一阵眩晕。 那么,谁能给我一个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能。! ☆、第 34 章 宋岳走了。 宋岳临走前把家里不带走的东西都打包了放在她这儿;本来以为会把601塞满结果还好。一来宋岳东西少得可怜,二来冷因东西少得可怜,两人东西叠加在一起摆一屋甚至填了些舒舒服服的烟火气。 冷因独居了多少年第一次发现一个屋檐底下还是有男有女比较有家的感觉。 本来是要头疼转租的问题,好在房东说正好老家有个小侄子过来深圳住上一段时间,头疼的事便也不用头疼了。 当天傍晚,冷因将头发低盘、画了淡妆,收拾得干干净净去弹琴。 她在楼下小卖部带了支水,听见小卖部老板和街坊邻居聊天时说,住在她那栋楼里的那个老大爷过世了。 “看着挺精神的怎么就……” “听说是滑倒摔破了头,没能及时抢救。” “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反正房东今早去催房租才发现的。” “子女呢?” “子女在还独居?” 难怪来台风了没人收被子……想来心里压压的,冷因没听完谈话就离开了。 冷因在家对着桌子练了一天的琴,练到指尖通红指骨麻木,但坐在酒店大堂的钢琴前,她还是选择了简易的通俗歌曲;在旁人听来好听、安静便好,对她而言不用花心思于技巧、情感,反而可以专注于琴键的感觉——因为没有琴练,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最最欠缺的东西。 冷因确实觊觎过莫文滨家那台九尺斯坦威,但想想还是算了;那毕竟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再者演奏型钢琴会把她惯坏的、不适合练习。 在有信心掌控好之前,冷因是不会再去尝试那些名家的曲子了;老人说的对,现在的她不配。 倘若有一天,她配在九尺斯坦威上,想演奏什么演奏什么了呢?那时的她,身在何处呢? 冷因一边想着,一边收琴。 “小姐。”有人在身后唤道。 冷因转头,见是大堂服务生,手里揣着什么东西。 “什么事?”她问。 “这个,”服务生说着递过来一个信封,“刚才有位老先生让我给你的。我看你一直在弹琴没敢打断……” 老人又来了?冷因接过信封时心里有些忐忑,好像里边又是一顿严厉的斥责。 “谢谢。”她掂了掂稍微有些重量的信封说。 “不用……”服务生说,“你琴弹得……真好。” 信封里边果然装了东西;是一把钥匙,一张名片。 “文祥琴行……”下边是电话和地址。 明白过来的瞬间激动得可以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冷因收好钥匙和名片,在去KTV的路上接到了那个她等了一天的境外电话。 是宋岳。电话是从尼泊尔加德满都打过来的,人已经到了宾馆。 “还顺利吗?”她问。 “嗯,”宋岳说,“飞机上看到珠峰了,离得蛮近的。” 胸口陡然间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涌动——再没多少天他是不是也要站上那样的高度? “吃晚饭了吗?” “吃了。” “你呢?”宋岳问她,“一个人在家还好吧?603来人了没有?” 冷因一下子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就拣了最后一个答说:“还没来。” “人来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家门要锁好。什么小侄子……我不放心。” 冷因笑道:“真是有劳您费心了。” 一时沉默,不知说什么。 她想告诉宋岳,她今天弹琴了,弹了一整天的琴。她还想告诉宋岳,楼里的老大爷去世了,所以台风来的时候才没有人收被子。可是话到口边,什么都没说出来。 宋岳先打破了沉寂,“明天就徒步出发去营地了。” “要走多久?” “9天。” “能打电话吗?” 见宋岳迟疑了片刻,冷因接道:“不方便的话就算啦。” “方便——”宋岳说,“只是可能信号不好。” “每天给我发条信息?” “嗯。一定。” “每天都会很辛苦吧?” 该怎么答呢?“还好。” “你要多吃一点,”冷因叮嘱道,“别回来瘦没了。还要记得防晒。” “知道啦。”虽然一定会瘦。 “还有,只可以和韩一龙睡一个帐篷……” 宋岳笑了,“好。”又说,“你晚上回家也注意安全。” 放下电话,韩一龙在背后说:“羡慕你们呐,年轻真是好。” 宋岳起身关掉床头灯,回说:“你也就30吧。” 韩一龙摇头,“结婚了不一样。” 宋岳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单人床很小,怕是只有一米,但再小也是床,接下来的一个月可能都睡不上了。 宋岳侧身,问韩一龙:“你结婚多久了?” 韩一龙想了想,“我俩大学认识的,一毕业就结了……”忽然惊讶道:“哇,正好十年了!” “那她不该很支持你玩户外了?”宋岳记得韩一龙说他大学就开始参加登山社团了,但这次出行韩一龙和他老婆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 “支持啊,大学的时候我俩一起登过四姑娘、祁连山,去过冈仁波齐、梅里转经,最后在玉珠峰上求的婚,当时她那眼泪哟,我吼她再哭眼睛都要冻瞎了。”韩一龙感慨的叹了口气,“后来有了孩子,那几年我刚好从国企转出去干IT,一家人都靠着我呢,一点不敢大意就停了好长一段时间。” 韩一龙又说:“我太太也是半个发烧友,这次马卡鲁峰她心里有数,年年有噩耗,多少夏尔巴丧命都不知道了。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谢灵的?也是深圳的山友。” 虽然做好过心理准备,听见韩一龙问起他还是一怔。 “知道。”宋岳答。 “我和她大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