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太阳(血族/养父子/非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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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博特捡到了一个孩子。 人类孩子,年幼的…可怜的蜷缩在漆黑的森林里,高大树木下的落叶被他堆砌成粗劣的被褥,淡淡的月光像一层薄雾洒在他的身上,阿尔博特手里的提灯短暂的照在这个孩子的身上,他想要忽视这个孩子,鞋底踩在落叶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而这些声音似乎惊醒了这个孩子。他像溺水的人,用力拽住了阿尔博特的裤腿。 阿尔博特走不动路,这一点点力道他可以轻易挣脱,但他没有,他脚下像是沉了千斤坠,而他的心告诉他,如果就此离开,这座森林里只会多一具尸体,而他的心也将永远无法忘记这具尸体。和那双看向他时充满期待的、灰蓝色的眼睛。 他最终抱起了这个孩子,他轻轻的颠了颠他,将提灯塞进这孩子的手中,然后扯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他的身上,为他抵挡住初秋微凉的风,森林深处的古堡是人类们避之不及的禁地,而这孩子只顾着将自己温暖的、毛茸茸的脑袋塞进阿尔博特的颈窝间,阿尔博特久违的感受到了体温,自从他被初拥成为血族后,他就再也没有体会到过这样的温度。 古堡里的窗户都是紧紧关着的,而在这个月夜里,他为光、这是那个孩子告诉他的名字,阿尔博特没说什么,只是夸赞这个名字很适合他,然后为他换下光房间里漆黑的窗帘与能够抵御阳光的窗户,阿尔博特是夜行种,但他也曾经是人类,宽厚冰冷的手掌落在光的头顶时,他说。 “小孩子多晒太阳,会长得高。” 光似懂非懂。而阿尔博特在日出前,匆匆离开了光的房间。 十年对阿尔博特而言只是转瞬即逝,他活了太久的时间,久到布兰登被血族猎人杀死时的消息传来时他都有些愣怔,他的伙伴们已经只剩下他一个,聒噪的乌鸦喋喋不休说着那些血族长老的训斥,他们说布兰登他们是被污染的血族,辱骂阿尔博特居然仁慈到收养了一个人类孩子,阿尔博特伸手捏住乌鸦的喉咙,尖锐的声音越来越弱,而后乌鸦发出一声刺耳的啼叫,就断掉脖子歪着头死在了阿尔博特的手上,他随手丢开这具小鸟的尸体,然后了推开书房,看向了书房正中央的那幅画…当初他和伙伴们一起消灭了所谓的兽王后留下的画像,布兰登炫耀的高高举着他的剑,而拉蜜图有些腼腆的样子,站在阿尔博特的身边,最中间的战士扛着还带血的斧头,任妲似乎有些困,耷拉着脑袋没有在画里露出脸,奈贝尔特抱着他的咒杖低着头打盹,阿尔博特伸出手按在画像上,他们讨伐完那只兽王后,兴致勃勃的前往城堡接受他们的奖赏,但得到的却是血族的初拥,“英雄”们被固定在椅子上,尖锐的牙刺进他们的皮肤,失血的感觉并不好受。 然后英雄们成为了被讨伐的对象,他们登上了悬赏令,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他们曾经的功绩,络绎不绝的猎人寻找到他们,而新生的血族们无法控制自己的食欲,一具具干尸被倒吊在树干上,等到清醒过来时,拉蜜图吐了出来。 他们无法忍受这样的情况,只能四散离开,阿尔博特蜗居在这个所谓的禁地…他都已经忘记过去多少年,只是夜里偶尔会去森林看看,是否有迷路的孩子误闯禁地在其中游荡。 阿尔博特捏起书桌上的信,又看向摆在角落里的他的那柄斧头,它仍然没有变化,像是一个藏品一样,阿尔博特再次低下头重新翻看起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信,在布兰登之前被杀死的是任妲…她再也无法忍受血族的孤寂与沉默,她离开了居住的森林,第一缕阳光洒在她身上时,她融化在了温暖的光线中,而第一个离开的是拉蜜图,她只是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是死去,还只是找了个地方陷入了沉睡,奈贝尔特为自己画了个大大的魔法阵,而布兰登用自己给曾经朋友的后代换了十万金币,他是最后一个了,阿尔博特想,他要想一个最最有趣的死法,这样再见到伙伴们,才能向他们炫耀自己与众不同的离世。 而他收养的那个孩子,年轻的光对此一无所知,光推开书房的门。像是抱怨一样的说今天的老师如何的不靠谱,阿尔博特静静的听着,然后光沉默了一下,像是恳求一样的,抬起手合掌有些犹豫着开口。 “今天是我的生日…您可以陪我过生日吗。” 生日。阿尔博特听着这个久违的词有些恍惚,他点了点头,承诺会让光过一个圆满的生日。 夜晚降临时,漆黑的窗帘第一次被全部拉开,月光穿过窗棂洒进屋内,人偶们穿梭在屋内,将食物与酒水摆在桌面,阿尔博特将这场生日布置的像是一场盛大的宴会,但只有他和光参与,阿尔博特不记得光的生日,他只是安排了光的学习,其余的都由管家人偶安排,光和阿尔博特面对面坐着,光咬了一口烹饪的恰到好处的小羊排,阿尔博特咬了一口盘子里还流着血的生牛rou。这场宴会安静的有些过分,在两人都吃饱后,一个小小的蛋糕推到了光的面前。 漆黑的窗帘再次全部落下,桌上的烛火也完全熄灭,只有阿尔博特蓝色的瞳孔仍清晰可见,光闭上眼睛,又再次睁眼,他深深望着那双蓝色的眼睛,许下了他最不端的愿望。 光吃完蛋糕,向阿尔博特伸出手。他说:希望展示一下自己学习的舞蹈成果。 阿尔博特点了点头,伸手牵住了光的手,烛火再一次亮起来,阿尔博特苍白冰冷的肌肤紧紧贴着光的手,在胸膛彼此紧贴时,久违的心跳声刺激着阿尔博特的食欲,死去的血食不足够满足他的欲望,而鲜活的正在他面前,阿尔博特闭上眼睛,跟随着光的脚步转动,在光再一次带着他旋转,然后扶着阿尔博特的腰让他弯下身时。 他想,凑的太近了。 近到好像一抬头,他就可以咬断光的脖子一样。 而光想。凑的太近了。 近的只要他一低头,就可以吻上阿尔博特毫无血色的嘴唇。 但阿尔博特别开了头,让光的吻落在了阿尔博特的脸颊上,光似乎呆滞了一下,然后深深低头,将自己的吻藏在了阿尔博特冰冷的颈窝里,阿尔博特没有说话,他站直了身,又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光站远了些,阿尔博特才再次开口。 “…你已经成年了,明天我会让人给你打包好行李,去书房选一个武器,然后离开吧。” 淡淡的月色笼罩着光的房间,这里一直是这样的中规中矩,他始终努力保持着这间屋子就是被阿尔博特改造过后的模样,不曾有丝毫的改变,光鼓起勇气,终于冲到了阿尔博特的房间,他抢过管家人偶为阿尔博特准备的酒水,自己端着进入了阿尔博特的屋子里。 “明天我就要走了、请让我今晚跟您一起睡。” 阿尔博特没有拒绝,然后喝下了光递来的鲜红的酒。 年轻的少年似乎火气旺盛,他身上热的让阿尔博特感觉像是在被火烤似的,但这样的温度又太久违,他不愿意松开手,光已经长得跟他一边高,那双手死死圈着阿尔博特的肩膀,阿尔博特有些睡不着,但半梦半醒间,有细密的吻落在他的身上。 他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但他并没有拒绝光,或许是那些眼泪落在他身上时太烫,让他说不出更伤人的话,但光剥下他身上的衣服时,他什么也没有说,手指插入他最私密的部位,炽热的性器贴着他的臀缝磨蹭几下,阿尔博特只是歪过头去,血族苍白的脸上不会浮现什么红晕,他安静的闭上眼睛,然后在被插入时咬紧了嘴唇。 光大概是第一次,毫无章法,毫无技巧,只是一味的将性器送到深处,然后又不断的向阿尔博特索吻,阿尔博特抬起头,只容忍光的嘴唇落在他的脸颊上,又像是隐晦的暗示一样,用双腿夹住了光的腰。 这个夜晚实在太荒唐,一个个牙印被留在阿尔博特的身上,最深的那个咬在他的后颈,光的泪珠反复滴落在阿尔博特的后背,但同样炽热的性器也一次次深深插入到阿尔博特最敏感的深处,阿尔博特无法形容自己的想法,只是他的脑袋再一次感觉到发烫,身体又再一次感觉到疼痛,他再一次感觉到人的温度反复停留在他的身上,直到最后,光用力的、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近乎撕咬的力道留在他的后颈上时,他微妙的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热,此时他抬起头,对上了光的视线,然后吻住了他的嘴唇。 阿尔博特无法描述自己对光的情感,但也只是目送着他离开了古堡,光站在太阳底下,久久注视着藏在古堡阴影里的阿尔博特,最后他轻轻挥了挥手,走进了郁郁葱葱的、洒满了阳光的森林里。 光的那间房间再次被挂上漆黑厚重的窗帘,但阿尔博特并没有将可以抵御阳光的窗户换回来,他伸手扯着窗帘一角,让它彻底遮住这扇古堡中唯一可以照进太阳的窗户。 阿尔博特增添了一个新的爱好,他开始让自己的乌鸦主动去买人类的报纸,而光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报纸上,是他离开古堡的第一百天,光出现在头版头条,那个年轻的少年好像变了个样子,他手里拿着的斧头是当初阿尔博特的斧头,他杀死了为祸一方的野兽,被高高捧起,阿尔博特裁剪下这一页,将它贴在了一个本子里。 而后似乎一连串的都是好消息,光杀了许多的野兽,也有人抨击光不愿意接下杀血族的悬赏,阿尔博特将每一个带着光消息的页面都一一贴在自己的本子里,他记着每一天,时间好像因此都变得十分缓慢,已过百年的迟钝的情感似乎再次萌芽,但他不敢诉说,血族与人类无法共枕,他怕说了自己的感情后光真的回来,然后在某一天醒来他枕边的人变成一具干尸,他也不愿意将光转化成血族,他知道成为血族的所有苦难,他不想再多一个人体会,阿尔博特细数着每一天,而他那本贴满了光的行为的本子也厚的不能再厚时。 光来信了,他要回到古堡,与他见一面。 光已经离开三年了,阿尔博特撕下最后一页日历,开始筹算着他的死期。 在光到来时,有一伙血族猎人尾随着他来到了这间古堡,阿尔博特接待了光,而那伙血族猎人只是被绑了起来,阿尔博特想着,应该是为自己留下一具尸体,还是什么都不要留下? 他想,还是什么都不要留下吧,这样就挺好的。 在光拉开窗帘时,阿尔博特并没有阻止,他们站在光住了很多年的房间里,漆黑厚重的窗帘被拉开,而日升的第一缕阳光正穿透玻璃,阿尔博特假装看不见光眼里的惊恐,而早就挣脱了人偶们的捆缚的血族猎人们正目睹了这一幕。 阿尔博特融化在了阳光下,而他知道,他的死足够为光铺个好路。 那座古堡被封锁了。 而古堡的主人似乎换了个人,聒噪的乌鸦站在树梢喋喋不休,高大的树木下堆满了报纸,它围绕着古堡飞了一圈又一圈,而他的主人似乎遗忘了他,不再为他开门,树叶落下,遮住了陈旧发黄报纸上的字迹。 最新消息:“英雄”与血族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