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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雨 Reign of Assassins 同人(3)

    2020年10月17日

    三·却何信相思最温柔

    告别了李鬼手,江阿生带着曾静来到了张家的别院里。院里像是被匆匆打扫

    过,角落还堆积了一些杂物,看得出来以前萧瑟的模样,小小的庭院,种了几棵

    梨树,嫩绿的幼芽已经冲破了光秃秃的树干,京师的春天来了。

    「我们便暂时在这里歇脚吧。这是我家的别院,以我亲戚的名义在打理着,

    一直以来都很谨慎,不用担心,这里不会有他人进出的。」阿生斟了杯热茶递给

    曾静,两人坐在庭院的石桌边,曾静还在四处打量着周围环境,接过茶,喝了一

    小口,放下了茶杯,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试探性的问道,「这地方,还有其他

    事,都是你在,运筹的吗…」

    「是。」江阿生从背包里拿出了那长短剑,放在石桌上,摊开来。

    「那些人,黑石的那些人,都是我杀的。从三年前,我就开始筹划了。」他

    说话的时候,十分冷静,像是在汇报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琐事一般,江阿生的手放

    在那长剑上,用食指,从剑柄,贴着剑背慢慢的滑过那没有纹饰的表面,临到剑

    锋时,突然抬手,手震动剑身发出了虫鸣版的颤动,然后用手在眉间揉了揉,旋

    即放下了手,双手贴在大腿上,挺直了腰杆,又接着说道,「是的,事实,如你

    所想,与你每晚同床共枕的我,是那个誓死要杀死细雨的张人凤。」

    曾静避开他的视线,朝着梨树的方向看着,缓缓的说道,「平生不会相思。

    是我多情了,我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重生的机会,所以那日走向我的你,

    我未曾有过半分顾虑。」曾静站起身,走到梨树前,此时的她,多了那分冷清,

    看着背影,还以为是昔日的细雨。两个人是开诚布公了,也不再伪装什么,曾静

    叹了口气,除了悔恨,还有一丝丝的不甘。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这是元散曲家徐再思的一首曲吧。」

    他是饱肚圣贤书,却也涉略词曲小令。他跟着起了身,不敢走太近,只是在她身

    后站着,「阿静,我说谎了。那天对你说的话,说出口后,才发现,不是我真实

    所想的,违心的话,很痛,比你那日在桥上刺向我的时候还痛,就像是和你朝夕

    相处的每一幕飞快的在脑海里闪现,我却抓不住,和你耳鬓厮磨的瞬间在一点一

    滴被我撕掉,再一把火烧掉的那种痛苦,否认爱过你,是我这几年,最难的一次。」

    「让你和我一起生活三年,过着这种粗茶淡饭的日子,辛苦你了。我想着,

    我的丈夫原来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每日却做着这么低下的活路谋生…那你

    该是有多恨我们啊,才隐忍了这么久。这些,是应该的,我们犯下的罪孽,就算

    我晨昏诵经,是无法消掉这些业障。」她转过身,看了看阿生,顺着他的目光,

    淡淡的说着。

    「情一念,墨尽非空,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阿生一字一句的说道,阿静

    只是微微苦笑,抿了抿嘴,「你今日对我说的诗句,比这三年来说的四字成语还

    多。这几年,把你给憋坏了吧,要你扮作一个粗人。」侧身而过,来到桌前,曾

    静看着那泛着银光的双剑,摇了摇头。

    「所以你接下来做何打算,你谋划了这么久,我在你的故事里结局会是怎样,

    张公子。」或许是不用再假装,也或许是那种本能的自我保护,她现在更像细雨

    多一些,有些刻薄不留情面,她无法肯定,肯定自己的心意,和对方的心意,明

    明是想关心他,却嘴硬说出这样的话。

    「我知道你现在还很气,恼我骗了你这么久。我的打算,我之前和你说的话,

    就是我对我们的打算。现在这里歇歇脚,从长计议,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江阿生有点着急了,他是从来没和细雨打过交道,他的老婆是曾静,如果自己老

    婆平日有些不讲理,那细雨估计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

    「你不怕吗,跟我共处一室。你就这么相信我?」阿静从桌上拿起了短剑,

    在阿生的胸前笔画了一下,以前的她,总是一本正紧的过着小日子,突然之间,

    发现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居然是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对手,就像是长舒了一口气,

    不用再一举一动见陈思熟虑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也或许是有种劫后余

    生的庆幸,倒是觉得以前的自己活得很荒谬,装成一个自己想象出来的模样。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江阿生察觉到曾静的画风一转,倒也觉得有趣,便

    骑驴看唱本,跟着走。「以前是我在暗,你在明。该后怕的,不是你吗,娘子。」

    他靠近了几分,让短剑直接抵在了自己胸口,有些得意,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变得

    有些狡猾的女子。说着

    左手握住了曾静拿剑的手,他的手掌,宽厚而有力,让掌

    心中的她,无法动弹。

    在养伤的这些日子,曾静是感受到了阿生的转变,他不太寡语了,从眼神到

    举动,都透露着温柔而坚定,是那种经历过风雨的性,才有的那种冷静。可今日

    搬到小院来,眼前的这个男子,却让她眼前一亮。也是,他们两个,都还是不足

    三十的年轻性,只是经过了太多江湖的血洗,或许,连他们都不记得,自己真实

    的身份了。

    「哦,那看来,我得和张公子一较高下,才能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了。」曾静

    手腕一转,将剑转向下,松开了剑,任凭它坠落,江阿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手

    一向,便无缝衔接的抓住了剑柄。

    「这比试,留到日后,现在比试,岂不是占了娘子你的便宜。」他说着,两

    性之间没有短剑的阻隔,他便又向前迈进一步,走到她面前,曾静看着逼近的他,

    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有些闪躲,便向后退了一步,他收了收下巴,上

    身稍微向后拉远些,才可以正视曾静的双眼,脚步却又向前一步。这样有些轻佻

    却新奇的一面,是曾静从未见过的,真是那个老实本分的江阿生一去不复返了,

    一下子她竟不知道怎么接话。要是换做以前的她,谁敢对她言语轻佻,是没有好

    下场的,她也并非深谙男女调情。陆竹对她是真,却也是情点到即止。在她

    的经典里,也没有提及这男女之情,礼尚往来该怎么办。

    「还有,娘子,你一口一口张公子的叫,不太好吧。」江阿生有种好不容易

    抓住一个铜墙铁壁的弱点,欣喜之情,就差溢于言表了,他稍稍一弯腰,气势上

    便压制了曾静。她有些慌张的侧过脸,下意识想拔剑相向,下一霎那又意识到自

    己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进退之间,她已经靠在石桌上,退无可退。

    「得叫相公。」说着他已经把手中的剑放下,两性虽然没有肢体接触,可连

    空气都快被戳破。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一肚子坏水,要不是看你傻乎乎的很老实,我才

    不会嫁给你呢,还不如嫁那撑船的老高。」曾静终于还了一句嘴,两个性看起来

    只有三岁。

    「晚了,我对娘子已经知根知底了,以前我没下山的时候,师傅叫我得挥慧

    剑斩情丝,儿女之情,没有江山社稷重,现在的我,反而觉得,什么天下仙家,

    都比不过娘子你叫我的一声相公来得好。你问我此生怕不怕,为了你,也罢。」

    说着笑了笑,微微一侧头,像是要亲上她的嘴唇,扑哧扑哧的睫毛下,眼神落在

    了她有些闪烁的瞳孔上,曾静的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

    早在黑石收集的各路官员的秘闻中就有一条,首辅家大少爷自出仕以来,便

    在京中,声名鹊起,深谙斡旋之道,朝中朝下也广结良缘,万花丛中能游走自如,

    官场情场皆得意,是大明难得之材。没想到,这之前收集的信息,因果报应降到

    了自己头上,曾静现在是悔不当初怎么就被他那副乖巧纯良的面孔给欺骗了,原

    来自己才是在贼窝里,亏他这些日子装迟钝的跟什么都不懂,这次真的是大海里

    翻船了。自己明明是想找个普通性过普通的日子,哪知道,自己选的竟然是全县

    最,不,普,通的一个单身男子。

    江阿生终是没有亲下去,迟迟的,停在了她面前,看着曾静睁大的眼睛,大

    概是知道她脑子里又在作斗争了。

    「看来,我们这夫妻关系,还得好好修补修补了。我去生火煮饭了。」说着,

    暗笑了一下,直起了身,不再捉弄她了,向厅房走去。

    曾静表面镇定自若,心里却长长的输了一口,明明是和自己有肌肤之亲的性,

    怎么她一下子就无法直视他亲昵的举动了。以前她家里拿主意的性,现在,真是

    感觉自己的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偷笑八百次了吧。可恶,这比欺骗更加可恶了。

    本来她在感情上,就是更不理性的那个,爱憎太分明,太容易被性看穿心思,接

    下来,她该怎样和眼前这个性相处呢。

    「家里,家里可以有什么可做的菜吗。」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曾静还是朝

    他喊了一声。

    「有,今晚可以两荤三素了。」他转身憨厚的笑了笑,就像已经把过去的苦

    痛都抛到脑后了,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欢声与笑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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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静嗯了一声,便小步赶了上来,江阿生也在门口那等着她,等她走到自己

    身边,又有些俏皮的背着手,小声跟她说,「以后我们都不用寅吃卯粮了,娘子,

    今晚可以稍微多做几个菜了。」他侧身看着她,曾静环视了

    下屋子里简单的摆设,

    她是知道张家家底,看着这朴实的小屋,心里有块石头像是放下来了,她只是希

    望,她们可以回到以前的小日子,但现在来说,这会不会是另一种奢望呢。

    入夜了,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终于可以稍微松懈,好好沐浴一下了,阿生

    已经早早的烧好热水,倒入了木桶中,曾静看见一旁的香薰,一丝暖意涌上心头,

    摇了摇头,用火烛将檀香引燃,解去衣物,放在架子上,然后没入水中。她慢慢

    闭上双眼,享受此刻的温热,四周弥漫着氤氲汽。

    那个人,在此生之前,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呢,他的世界,会有我吗。

    沐浴完,曾静穿上阿生备好崭新的衣裳,走到了里屋,坐在在镜子前,看见

    梳妆台上放好的小件,只能再次感叹阿生设想的十分周全了,她放下了刚洗好的

    束发,用木梳梳着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些失神。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曾静飘的很远的思绪被一声关切的询问打断。

    「啊,没什么,谢谢你购置的这么东西,没想到你都准备好了。」曾静放下

    梳子回过神来,只见那个披着发,只着了一件单衣的男子走进了屋来,摇曳的灯

    光下,也映照出他那光洁的面容,和自己印象中的江阿生相差甚远。

    「又盯着你相公,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呢。」阿生笑了笑,他已经将头发擦

    的半干不干的了,看见里屋点起了蜡烛,便走了进来。恍惚间,曾静看见了那个

    剑眉星目的男人,就算只是匆匆见过几面,那样的模样也可以让人留念于心,就

    算如今骨相变了,她也能隐约感觉到他的存在。

    「在看你,认真打理一下,原来也可以变得好看。也或许,如果我不是被我

    自己的双眼蒙蔽,一厢情愿,也早该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了。」说着不自觉的笑

    了笑,又转过身,继续梳理。

    「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张人凤啊。你说好看的那个,怕不是在说那张脸皮

    吧。」说着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了曾静的旁边。

    「我认识这个叫张人凤的人吗,我记得我嫁的人可叫江阿生。」说罢,停下

    手中的动作,可能是刚沐浴完,身心都没什么包袱,便索性和他玩了起来,看了

    看在一旁支着下巴的男人。

    烛光下的他,第一次,在这显得平淡无奇的日常对话中,毫无保留的,用那

    样深情的眼神看着她。她对上他那毫不掩饰的眼神,却像是一下子回到了那天桥

    上,他的眼睛,在那黑暗中的至死难忘的眼神,明明和现在自己看见的,一模一

    样,她挑了挑眉,太阳xue跳动了一下,转眼便低下了头。

    「怎么了,不舒服吗。」阿生看她突然变了神下,也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做了

    什么又让她想起以前的事了。

    「你的眼神,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我,也无法收藏起我的杀气,为什么,

    你可以,活得完全不像你自己。」她握住手中的木梳,拽的死死的。

    「因为你。」阿生不假思索的说了这三个字。

    空气有些静默,仿佛能听见他喉咙间吞咽的声音,连火烛都烧的劈啦啪啦的

    作响。

    「因为和你相处的日子,让我放下了对你的仇恨。婚后,你一般都睡的很警

    醒,却唯独有一次,你半夜说了梦话。」阿生从她手中拿过梳子,一只手挽起一

    束头发,一只手温柔的给她从上到下梳理着。「你说着,不要,不要,不要…

    …,很惊恐的样子,还流了泪,一个滥杀无辜的人,是不会感到如此愧疚和恐

    惧的,我还从来没见过你的流泪,到底是梦见了什么凶险的事。」

    曾静一转过头,在阿生手上的头发顺势被抽离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皱

    着眉,凝望着他,那火光在她有些湿润的眼眶中跳动。「他叫陆竹,是我此生决

    定最后杀的一个人,也是给我重生的那一位。那天,是他的忌日。」在灯下,曾

    静缓缓地将自己是如何遇到陆竹,陆竹又是怎样纠缠了自己三个月,最后,又是

    怎么舍生成全了自己,一一讲给了阿生听。

    听着听着,江阿生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震惊,到不解,再到听的有些好奇,听

    着陆竹给那个时候还有些暴戾的细雨每天讲经布道,细雨不听,就拔剑相向,自

    己又打不过别人,陆竹招招退让,她都无法击中别人要害,于是自己就开始摔经

    书,吵着要去把寺庙里的和尚都杀了,说世界上最讨厌那些整天念念叨叨讲些没

    用的大道理的和尚。讲的这些地方,不仅是阿生觉得好笑,连曾静自己都觉得有

    些丢脸。

    然后讲到有一天,讲的是法华经的一章,想捉弄陆竹的细雨,突然挑衅的问

    道,如果你和女子都未有过肌肤之亲,那又怎么知道世界上的所有妙法能

    超越那

    水rujiao融的美妙,说没有实践过的人没有评价的资格,然后可把陆竹给气的个半

    死。说着这里,曾静和阿生都已经顿时笑出了声,那个时候的细雨真是太无理取

    闹了,然后又说,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陆竹眼睛里多出了一丝犹豫,她不相信和尚

    不会动情,不会,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遇见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可以触摸到的温

    暖,比那虚幻的佛祖,来的真实上千倍。她有些自责,或许正是她一次又一次的

    任性,才让陆竹选择了最后的那条路吧。

    只是没想到,三个月这么快就过了。她和陆竹,早已是互生情愫,她一心想

    逼他还俗,说就算打不赢她,她还是可以杀了他身边的所有人,而或许是他也在

    摇摆,所以教了她最后那四招破解之法,却没想到,禅机一过,缘即灭矣。他最

    终得了他苦苦追求的道,却也终是,和她错身失散于浮生明晦之中。

    也是经此一役,她才懂了他曾诵读的那些经书,陆竹不是要她能记背这些词

    句,而是想借此化解她心中的戾气和执念。她回过头,才发现自己渡过了人生最

    快乐的三个月。她将陆竹的法器和罗摩遗体一并带回了云何寺,在那里修行了几

    个月,才再回到了京城里。

    终于说完了这来龙去脉,曾静好像完成了这迟来的忏悔,她终于能够直面自

    己的过去,直面自己错过的因果。江阿生也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的点着头,

    他从未看见过如果生鲜活泼的阿静,讲着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幕幕,而他也慢

    慢的在走进她的过去,在他眼里,那个为爱执着的女子,正是因为阿静身体里还

    活着那个爱恨分明的细雨,才会成全了他们两个这段情缘,如不是细雨的笃信爱

    情,饱受过往折磨而多情的阿静也不会在当晚,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替张家讨回

    公道。在江阿生看来,就像张人凤是他,江阿生也是他一样。细雨是曾静,曾静

    也是细雨。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现在的他们,是继

    续背负着他人的生命和希冀,却也努力重新前行罢了。

    「看起来,细雨很爱陆竹,或许更是陆竹教会了细雨什么才是真正的爱。那

    位陆竹,是知她悲喜的那一位。只是,他是知道她不可求,也知道他不必候。放

    手,或许最好的结局。」阿生轻轻的拍了拍曾静的背,两个人聊到发梢都已经变

    得干爽了,连灯烛都快燃尽了,就像是两个相识很久的老友在诉说一段陈年的往

    事,是讲着别人的故事,而当下两人的心,从未如此近。

    「你不介意吗。我和陆竹之间的事。」她把这一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是

    不想再隐藏什么,讲谎言太沉重了,活在一个虚假的身份中,就连说爱这个字,

    都变得千难万险,不仅要自欺欺人,还要无时无刻的否认自己过往的一切。她想

    知道,自己眼前这个说还爱自己的男人,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过去,她想要慢慢的,

    把自己的过去,都告诉他,首先,她需诚实的面对陆竹这个男人,这段并不成熟

    的感情,继而才能去面对她和阿生之间这道生死的鸿沟。

    他又凑近了一些,手臂穿过她的长发,将她拥入怀中,「怎么可能不介意呢,

    但是我说过,就算你是江洋大盗,也是我的老婆。那句话,也是我的真心。」他

    顿了顿,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这颗痛苦而因复仇心切而接近癫狂的心,

    曾经无法领略你对我毫无保留的挚爱之情,也或许是自从我接过那合卺酒的那天

    起,就在那酒杯中注入了无限的疼痛,我睡在你身边,你温暖了我的身体,像是

    慢慢的,撒上灰烬,撒在我无法痊愈的伤口之上,却抚平了我的阵痛,从何时开

    始,你渐渐点燃了我的整个世界,那个快要消失的世界,你每天对我说的那么简

    短的话语,我们吃的粗茶淡饭,对失去了一切的我来说,变得无比珍贵。直到你

    我对峙那晚,我才明白,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若你不在身旁,就算杀了所有仇

    人,那又怎样。那一刻,我想要回家,好想回家,一个有你的家,阿静…」

    男人说着说着,竟红了眼眶,连抱着人的手臂,也不禁用了几分力。她静静

    地听着他胸膛的起伏,却也潸然泪下。

    既然世人都无法参透天机命数,我又为何只相信我今生相思相念的人,是陪

    在我我身边那样温柔的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