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经典小说 - 血色棠烬【民国NP】在线阅读 - 第八章 纠缠(微H)

第八章 纠缠(微H)

    

第八章 纠缠(微H)



    民国廿年霜降后的寒意渗入病房,汞灯青白光线在漆皮剥落的墙面上流淌。白棠陷在钢丝床的菱形网格里,冷釉质肌肤下浮着哥窑开片纹的毛细血管,灰蓝虹膜随灯光的频闪节律收缩。唇色凝作干涸的朱砂,汞毒蚀过的体温较常人低1.2度,呵气在唇边凝成游丝,倒真应了百乐门传说的"白棠呵雪"。

    程愈的膝盖楔进病床时,金属丝发出蚕食桑叶般的细响。白大褂衣摆垂落在她腿侧,牛津布掠过肌肤的触感像钝刀刮过冰面。手术帽不知何时滑落,浅金色发丝垂落额角,在消毒水蒸腾的空气中游弋,仿佛某种深海生物漂浮的触须。灰绿瞳孔里浮着病理实验室的金属质感,敞开的衣襟间铜纽扣摇晃,蹭过她锁骨时落下冰凉的触痕,如同初冬霜花坠在青瓷盏沿。

    未戴手套的右手掌根压住她肩头,乙醚灼伤的疤痕硌着脖颈处,带来一丝麻痒。他俯身的阴影吞没了汞灯蓝雾,消毒酒精的锐气混着雪松味的喘息扑进她颈窝,湿热而浓烈,像夏日暴雨前的闷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白棠下意识地偏过头,颈部的肌肤因紧张而绷紧,睫毛垂落的阴翳漫过眼下汞毒青斑,恰似梅雨季玻璃窗凝结的残雾,丝绒束缚带在挣扎中磨出絮边,棉絮沾着腕间渗出的血丝,在瓷白肌肤上勾出几道胭脂碾玉碎的纹路。

    程愈带着乙醚灼痕的指节游过斜纹病服,医用纱布在她掌心蜷成泛黄的药方纸。触到肩胛红山茶时,白棠的身体猛地一僵。裂纹自脊椎蔓至脖颈的震颤中,指甲盖泛起缺氧的青紫。唯独脚踝悬在床沿晃着,白得像是经年未拭的银器,赤裸得让人想起新剥的莲子。

    他顺势将手移至前方,陷进病服斜纹布里,顺着她左侧rufang的弧度游走。掌心温度透过棉布洇开,熟透莲雾般的绵软在压力下轻颤,却又暗藏官窑梅瓶的韧劲。乳尖在粗粝布料下苏醒,顶出一粒新雪压枝的梅苞。

    程愈的呼吸滞在喉间,灰绿瞳孔泛起黄浦江夜雾般的浊色。薄唇擦过她耳廓时,白棠颈侧的汞毒青斑骤然鲜活,像是宣德青花盏沿的钴料遇了明火。灵活指尖挑开贝母纽扣的刹那,鎏金铰链滑过锁骨的脆响,恍若多宝阁秘藏的甜白釉梅瓶被启封。

    病服前襟如褪色的宋锦徐徐铺展,露出的肌肤泛着永乐薄胎瓷的冷釉色。皮下渗出的海棠红沿着肋骨蜿蜒,恰似官窑窑变时偶然得的霁红纹。虽不是头回见她的身子,却仍令程愈喉间发紧——

    汞毒侵蚀的冰裂纹,让她像件被金缮修补的官窑瓶,硫代硫酸钠排出的汞毒凝成细密金粉,在皮下裂纹间流淌,恰似苏州河面映着晚霞的碎冰,既透着将融未融的脆弱,又折出凤凰涅槃的碎金。

    乳晕在揉捻中泛起薄胎瓷的釉色,与胭脂浸润的肌肤在暗处交融。胸廓起伏渐次染上暮春桃花的浓度,白棠的肋骨随震颤浮起珊瑚纹路,恰似官窑瓷胎里生长的秘色冰裂纹,在汞蒸气与白炽灯交界处洇出釉面开片的光痕。

    汗珠自锁骨凹陷处凝结,沿着哥窑纹路般的毛细血管网滑落,在胸骨柄处汇成细小的琥珀溪流。凉意漫过乳峰时,她肩胛如折翼鹤骨般骤然弓起,医用橡胶垫在腰后碾出细碎呻吟。

    "别——"贝齿陷进下唇软rou,将苍白的唇色咬成浸血的杏脯。喉间逸出的呜咽被生生截断,化作眼尾将坠未坠的泪珠,恰似百乐门水晶吊灯上摇摇欲坠的棱镜。

    "呼吸。"程愈的声音低沉而喑哑,他的手掌覆上她的下颌,指腹薄茧粗粝,恰好钳住颧骨下方,虎口收得极妙——既锁住那点挣动,又让她无法自残。拇指沿着她下颚线缓缓摩挲,红痕渗着青脉,像官窑冰裂纹被金丝填满的刹那,金缮匠的指尖总要这般丈量分寸。

    他俯下身,高挺的鼻尖掠过她的唇畔,温热的鼻息在唇纹间织成蛛网,像是弄堂穿堂风拂过雕花窗棂。舌尖顶开唇缝的刹那,檀木衣箱铜扣"咔嗒"弹响,沿着珐琅质地的齿列游走,连臼齿沟壑都要勾出银丝,俨然银匠试新錾子时锉出的火星。

    白棠的唇在他碾压下簌簌发颤,安定片的苦涩与血锈味在口中糅合,恍如咬破腌渍的青梅核,酸苦刺着舌苔上的蕾。她试图紧扣贝齿,却反招致更深的攫取,呜咽被舌尖抵成碎珠,颤巍巍的,像旧留声机里挣断的丝弦。

    程愈的舌尖沿着白棠的肌肤缓缓滑行,温热而湿润,像一条细腻的丝线,缠绕在她敏感的神经上。熨过她颈侧跳动的青脉,最终停驻在右侧那抹淡樱色的蓓蕾。

    先是轻掠过边缘,带起一丝黏腻的湿意。乳尖在汞蒸气灯的冷光下微微颤动,宛如雨露沾湿的花蕊,脆弱而诱人,透着凄美的蛊惑。

    他的动作缓慢而精准,舌尖绕着乳尖轻柔打转,每一次触碰都如点燃细小的火花,酥麻感如电流般顺着她的脊椎蔓延,直至指尖。

    随即,他唇舌微收,温热的口腔轻裹住那颗战栗的顶端,仿佛吮吸一颗剥壳的荔枝。舌尖在其中轻抵慢压,牙齿偶尔触及敏感的边缘,隐秘的刺痛若隐若现,仿佛在试探她的底线,又像在无声地挑衅。乳晕周围的皮肤因这细微的逗弄泛起更深的红晕,衬得她白皙的肌肤愈发透明。

    程愈的手掌顺势覆上她的腰侧,指腹缓缓摩挲,掌心的热意透过薄肤渗入,白棠的脊椎如苏州河面薄冰猝然开裂。汞毒侵蚀的肌理在体温熨烫下绽出细密红疹,痒痛交织。她拧腰欲逃,腕间约束带却噬进皮rou,逼她倒吸一口冷气。

    "程医师..."她屈膝顶向他的肋下,挣扎间不慎踢翻床尾的搪瓷盘。"这版逾越..."磺胺粉如细雪洒落,像月份牌美人抖落的铅粉,沾在他剑桥领带的金丝雀黄斜纹上,衬得白大褂的冷光越发像梅雨季洇了水的石膏像。

    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扣住她试探着解开结扣的指尖,长腿顺势压下,牢牢禁锢住她不安乱踢的双腿,"别动。"他的声线里带着手术刀划开纱布的冷冽,平静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汞蒸气灯在铅门上拓出两人叠影,恍若皮影戏里抵死缠绵的鸳鸯。她睫羽颤动的阴影正落在他的喉结,随吞咽滚动成破碎的墨点。留置针导管渗出的血丝蜿蜒过显影剂纹路,似胭脂在生宣上晕开的并蒂莲,床单褶皱间漫着消毒水与铁锈的腥甜,混着她鬓角汗湿的茉莉发油,酿成某种溃败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