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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娇柔艳丽的人慢慢转过身来,“不喜欢?臣妾以为……怕是太过于喜欢了。”云阶一愣,不知该说些什么,花蕊却是弄清了些事情,原来他所言配得上这紫檀的人并不在这里。如此想来,该是什么样的人?花蕊夫人行礼告退。凌儿送她回来有些奇怪,“来的时候还摆明了要给咱们难堪,方才见她回去也是有些失落的,不知是为了什么。”云阶懒懒地睡过去,“都是可怜人罢了。”第一百九十四章香去未移时(中)江南群公宴请林仁肇,只说是国主一向赞赏林将军,特此设宴。讴吟弹唱之间好不快活,忽地一杯不清不白的酒液下毒,就此断送三千里山河。李从善反倒是终于松了口气,今日终于除去了江南的心腹大患,他北上虽然受到鄙夷扣押,如今这种叛徒终于死得其所,李从善想来自己此行也算是值得。他纵使再不及李煜自幼三千宠爱被众人高高捧起,也是皇子,也是一生平顺不曾受过丁点气的,这次摆明了差点让上朝扣留还不是因为江南总有这些叛徒贼子,李从善越想越是憋闷,非要出了这口恶气才罢。如今林仁肇已死,消息放出去,便按照小长老暗示于自己的意思,不声张,只言是他心中有鬼,群公设宴之际惶恐不已自行了断了。明眼人谁不知道,立时外面声浪顿起。宫中一方佛寺隔开俗尘与幽宁,李煜一如往常跪在佛前,小长老将那些关于林仁肇的折子都压下,他看不到,如今竟然全需倚仗自己一个世外之人,想来的确可笑。李从善的性子也的确是算得极准,像他这般虽为皇子却也一直不涉及皇位之争久居属地的国公,哪里斗得过宋人的气势,这不就是亲手了结了自己最大的防护,杀了林仁肇,南国还有何人值得畏惧?庭院之下菊花瑟瑟,秋风再过,怕是就要落尽了。快了,快了,他很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就快要能够回去了。取了昨日那方子进去,言明今日已经暗中问过,确是医治李煜症状的方子,“国主若是仍有疑虑,不妨命御医在殿外回复,也可放心。”李煜闭着眼目,“不用了,事到如今也成事实。”小长老倒也是真的按皇后的吩咐寻了那位可靠的御医去交付探问过,只不过说的时候都忽略了他眼生异状,旁人去问自然问不出什么,哪里敢说是给重瞳之人服用的,若是说了岂不是走漏了风声,如此自然无人想得到莨菪的问题。而李煜见不得光亮,一语光影便头昏晕眩,若是长时间身处黑暗中反倒是能略略好些,如此本是眼目血脉无碍,只不过是勾起了病症散了瞳色。眼下顾不得这许多,李煜在等赵匡胤一个答复。汴京此方,熏风门外。行馆落成,黄绸终于揭下,满世皆惊。不是蜀中风韵,全然是……百姓围观,街头巷尾便传言更甚,竟然是江南宫室。如此想来江南之仗势在必行,这一次圣上是真的下了决心。赵匡胤曾于南国之中,虽然未曾真的有机会亲至金陵皇宫,但是江南一贯素爱昭彰,皇宫建得雕栏画栋极是高低别致,纵使于金陵之中也可大致窥其一二,何况城中引水等等细节走向百姓也俱是知晓,他早便是牢记于心的。他今日站在行馆之中的最高楼阁之上俯瞰全景,果然与自己当日于笙鼎楼上纵身而下那一瞬所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样,感慨诸多,半晌终究是长长舒出一口气,这行馆全然仿制了金陵皇宫,连这最高点也是像极了玉霄阁。馆中一花一木俱是江南运来之物,必是细心养护才得以成活。他是费了心的,如今站在这里却又觉得自己可笑。群臣不敢多言,陪着圣上一一看过,总觉得建个行馆便罢了,如此劳心费神还真是第一次,何况从登基之日起天下皆知赵匡胤不爱这些华丽器具,宫室更是亦然。“行馆落成,还请圣上赐名。”有人上前提议,既然落成,便提个名吧。第一百九十五章香去未移时(下)赵匡胤也正有此打算,谁知道他思量了两日都想不出这般气象该以何命名,何况他那样的人……用了什么名字都陪衬不起,思前想后,有些烦躁,便等着你真的得了这馆再来亲自题名吧。“礼贤馆。”随意地说了个名字,总之在这风雅的境界上赵匡胤无论如何也及不上他,索性先随意,浅显易懂就好。回了皇宫,他突然改了心意,召来赵普询问回复昨日江南上表之事,赵普取来草拟的折子,本是言明了立场措辞谨慎严苛,赵匡胤看了却是摇头。他到底是再见到那般金陵气象受了触动,那么温润的影子写得出力透纸背的字迹,想来内心之强大不可随意忽视,而赵匡胤最是知道他的性子,看着云淡风轻,如今说了这般低微的请求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还是请他放过这些人,毕竟是他的子民。赵匡胤不是不触动的,气话归气话,礼贤馆恰好勾起了心底最柔软的思量,何况他那样的人也有一日放了风骨下了尘世来,来请求他。第一次,请求他。手里那措辞苛责的词令被他紧紧握住,“罢了,命人去吧。”赵普有些犹豫,“圣上,如今开战在即,再命人去……”“纵是开战也需一个缘由,就当是去寻个借口。”赵匡胤已经决定,“命宋使入唐国,请国主入朝。”此话一出赵普倒抽一口气,“圣上想兵不刃血?此事势必不似想象容易。”“朕当然知道。所以此事也要看国主诚意,他既忧心生灵涂炭,便也要给他一个机会。”赵普仍是有话欲言,赵匡胤抬手遏制,“便按朕此言去办。国主若不来,岂不正好有了抗命的借口。”赵普微微颔首,“是。”一切事务安排妥当之后,已经入了后半夜,赵匡胤刚得空歇一歇,这方突然又想起了云阶来。“王继恩。皇后今日如何?”王继恩平日最喜巴结权贵,他清楚知道皇后本是前朝罪臣之女,无事才不会顾及皇后那方的情况,此时被赵匡胤这么一问有些迟疑,想来也是小病不会如何,“今日见好了。”赵匡胤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到了紫宸宫众人都已经睡下,凌儿起来见了是皇上有些惊异,随即便要进去通传,赵匡胤一个噤声的动作,“既在病中便不要叫起皇后了,朕且进去看看便好,你于外边候着吧。”寝殿里金钩被放下,一方淡粉色的素纱之后云阶静静睡着,看来睡得并不好,梦中犹自蹙眉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