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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你被爷爷解雇的事可能还没传到帝都来,不过,”她话说一半,夹枪带棍的,十分不中听。秦昭里是个直脾气,受不了她这扭捏劲儿:“你倒是说啊,不过什么?”秦昭阳也懒得再维持体面,嘲讽说:“你和秦家已经没有关系了,继续用秦家人的身份经营人脉不合适吧,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的场合。”所以,这是在耀武扬威?“说话能不能利索点?听得怪累人的。”秦昭里最烦拐弯抹角,“你不就是想说我站在这儿不够格吗?”“难道不是?”秦昭里离开秦家之后,秦昭阳就升职了,秦延君有意提拔她,给她放了不少权利,如今的她有底气了,自然要出一口恶气。秦昭里倒没动怒,她跟看戏似的瞧着秦昭阳:“你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她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插了根鸡毛就以为自己是凤凰。”“凤凰”被气得不轻:“你——”秦昭里没兴趣再听:“周家的请帖是送到了徐氏集团,我以什么身份来的,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她说完转身,随即愣了一下。秦延君拄着拐杖过来了。“爷爷。”秦昭里叫了句。秦延君板着张脸,态度是一贯的冷漠:“我不是你爷爷。”行吧。秦昭里从善如流地改了口:“秦董请便,我先失陪了。”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秦昭里走了。“爷爷,”等人走远了,秦昭阳请示老爷子,“用不用开个记者招待会?周家好像还不知道昭里已经不是秦家人了。”秦延君面上没什么表情:“谁说她不是秦家人?”秦昭阳脸色骤变,慌神了:“不、不是您说的吗?”“我是她亲爷爷,我能教训她,别人能吗?”秦昭阳愣住。“你明天不用来公司了。”秦延君说完便拄着拐杖走了。三点十八,流霜阁的温先生到。他刚走进酒店,听见后面有人叫他。“时遇。”他回头,问候道:“好久不见。”是啊,好久。周青瓷走近:“最近很忙吗?”“还好。”两人并排走着,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像好友相处,周青瓷问得自然又随意:“杳杳来了没?”温时遇说:“来了。”他眼里有笑意,淡淡的。来了。就两个字,周青瓷依旧听出了差别。他性格很温和,待谁都彬彬有礼,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礼貌里总是隔着安全的社交距离,只有徐檀兮例外。周青瓷在国外待了两个月,瘦了一些:“有好一阵子没见杳杳了。”两人刚走到宾客接待处,温鸿的秘书便迎面过来了。“温先生,董事长差我来请您过去。”让人来请,是不满温时遇来得晚。今天的酒席来了不少商人、政客,与其说是婚礼,不如说是社交场。周青瓷的裙子太长,下台阶时放缓了脚步,温时遇弯下腰,为她提了一下裙摆,手没有碰到她,动作很绅士。“谢了。”他先一步进去:“失陪了。”周青瓷笑了笑:“嗯,回见。”沙滩上很多人,今天没有风,海面平静。远远看去,是一望无际的深蓝,近处有香槟、有玫瑰、有长长的红毯,还有女士们漂亮优雅的裙摆。周青瓷望着大海,深呼吸,闻到了花香。“师姐。”女孩子叫善欣丽,她与周青瓷,还有今天的新娘都是同一个模特公司。“刚刚那位是不是温先生?”善欣丽踮起脚,试图从人群里找出刚刚的那个身影。周青瓷嗯了声,她刚下飞机没多久,有点发困。“你们一起来的?”善欣丽笑着打趣,“进展不错哟。”周青瓷长了一张标准的模特脸,尤其是锁骨,得天独厚,她气质冷艳,个子较一般女性都要高一些,站在人群里很出众。一向话不多的她难得解释了一句:“门口碰上的。”“我才不信,我可听说了,”善欣丽挽住她,语气十分羡慕,“温先生啊,给你种了一院子的君子兰。”外面都这样传闻,说温时遇的花是给周青瓷种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在乎,从来不作解释。周青瓷无奈:“喜欢君子兰的不是我。”“啊?”善欣丽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想追问,周青瓷已经走远了:“杳杳,昭里,好久不见。”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宾客们谈天说地、奉承交际。“这是张行长。”温鸿向温时遇介绍道。温时遇上前,与之握手:“您好。”张行长夸赞道:“温先生可真是一表人才。”“过奖了。”寒暄了几句,又换了一波人。人脉场上,总有说不完的客套话,喝不完的酒。应酬得差不多了,温鸿说:“盛小姐刚刚向我问起你了,你去跟她打个招呼。”这位盛小姐上个月和温时遇见过一次面,原本他要见的是盛小姐的父亲,在温鸿的安排之下,变成了相亲。“没有必要。”他的态度很抵触,惹得温鸿不悦:“至少给人家一个答复。”“已经答复过了。”温时遇的话刚落,盛家小姐款步而来。“温先生。”人还未走近,先闻其声。盛小姐芳名娉婷,与她的名字一般,是位仪态万方、婀娜秀雅的贵家千金。盛家也是帝都的大户。温鸿背过身,小声提醒:“盛家和我们温家还有合作,不要让人太难堪。”盛娉婷走近,微微一莞尔:“温伯伯。”温鸿立马换了副表情,眼神温和:“你父亲来了吗?”盛娉婷低眉颔首:“来了,在那边。”“我有点事要跟你父亲谈,你和时遇先聊。”“好的,温伯伯。”温鸿走之前,看了温时遇一眼,目光暗含警告。温时遇走到人少的地方,一直沉默不语。氛围有些过分安静,盛娉婷放下矜持,先开了口:“金沛老师下周在影剧院演出,听说要唱锁麟囊选段,我朋友给了我两张票。”她悄悄看他眉眼,问得小心,“下周三,你有空吗?”眉眼带春,她爱慕他,且毫不掩饰。“盛小姐,是我上次没有说清楚吗?”他话说得轻,风度翩翩,并不会让人难堪,只是目光有些清冷。盛娉婷第一次见他是在流霜阁,隔着很远,只是惊鸿一瞥。相亲是她向父亲提出来的,为了投其所好,她去了解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