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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利剑噗的一声刺入胸口,毫不留情拔出,本来在月光折射下的闪着明光的铠甲已经沾满了污红的血迹。沈亭在左面护着世子,他的左臂和腰侧都已负了伤,却依然咬着牙,挥刀砍向不停冲过来的敌人。世子说的不错,北面的兵力确实不多,他们很快便撕开了一个缺口。可是敌人似乎发现了他们的意图。他们往北冲,敌人的包围圈也跟着往北移,撕开的口子很快便被汹涌的人潮封堵了回去。他们的人越来越少,地上堆的尸体越来越多,浓重的血气包裹住了人的五官,所有人都的杀红了眼。头顶那一弯冷月静默的注视着这场血腥的屠戮,不肯施舍一丝怜悯。凛冽的北风擦过王平冻僵的脸,一点点将他身上的活气儿吹散。王平的铠甲被砍开了好几道口子,血不停地淌出来。他手里的刀已经卷了刃,身体也快没有力气了,可是他还不能停,停下就是死,他不能死。他们都拼杀的麻木了,只能机械的挥刀劈砍。可渐渐的世子首先发现了不对。他拽过沈亭,大声道:“正均,看来他们想要活捉我!”是的,沈亭和王平他们此时也发现了。阢真人对别人都下死手,可是却从来不往世子要害处招呼。“正好,我来掩护,你看准时机带着人杀出去!”世子拿眼神制止了沈亭还未说出口的反对,继续道:“这是命令!我是走不了的,如果你能杀去出,找到卢将军,或许还能赶来救我。”世子虽然这样说,可是他们几个都清楚,即便有人能冲出去,剩下的人也坚持不到援军到来。原本是沈亭和王平在两侧保护世子,现在却变成了世子和王平在保护沈亭。世子冲在前面,阢真人果然投鼠忌器,只敢往四肢上招呼。他们这一行人在世子这块人rou盾牌的保护下,一路往前冲,竟然真的又冲开了一个口子。趁着敌人还未赶上来封堵,世子突然打马向一侧闪开,挥鞭狠抽在沈亭的马屁股上,战马扬鬃嘶鸣一声,便带着沈亭从缺口冲了出去。沈亭回头看了一眼,对着世子大吼一声:“等着我!”便转头快马加鞭而去。敌人似乎没有想到有人能逃出去,封堵缺口的动作慢了一瞬,便又有两个骑兵跟着冲了出去。阢真人派了一队人马追击而去,几人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敌人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包围圈又重新合拢了。有几个愤怒的阢真人见自己被耍了,开始拿刀往世子身上招呼。世子横剑在胸前一挡,刀剑相接处,擦出的火花呲呲作响。可又有人从斜刺里杀出,挥刀往他背上砍去。世子前后不能兼顾,眼看就要生生受了这一刀,王平此时突然冲过来,挥刀去挡,可是对方臂力太强,竟然将他手中的刀震飞了出去。王平只觉得当胸一阵冰凉,便眼前一黑,栽下马去。他好不容易世子手里活了下来,现在却要因为世子而死了。看来真是应了自己说过的话,他若是死了,便只能认命了。即便他不甘心,也只能如此了。作者有话要说: 小美人要雄起啦~~☆、第六章王平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他梦见有人把他摁在板凳上拿戒尺狠命的抽他屁股,他一面哭,一面喊道:“夫战,勇气也。一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彼竭我盈……”他偷偷跑进厨房翻出不知被谁藏起来的桂花糖,抓着就要往嘴里放。有人跟着走进来,握住他的手,笑道:“少吃点,当心坏了牙……”他和一群差不多年纪的小孩一起关在一个破院子里,他独自坐在角落里不说话。有人笑着跑过来,拽着他的手道:“我叫王平,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不和我们一起玩……”突然一阵大风刮过,这些人都不见了。他想喊他们回来,一张口,却吃了满嘴的沙子。这时一个人骑马朝他奔过来,他开心的朝着那人挥手,却发现那人穿的竟是件皮袍子,手里不知何时还多了一把弯刀。他惊恐的想转身逃开,却忽然觉得当胸一凉……王平醒了。他使劲闭了几次眼睛,再睁开,发现自己还是躺在一顶帐篷里。这个发现让他既惊喜又不安。自己还活着,却好像是被俘虏了。王平低头发现自己盖着厚厚的羊毛毯子,躺在一张矮榻上,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了。他那晚摔下马后发生了什么?谁救了他,给他包扎了伤口?自己在这里,那世子呢?他逃了么?援军来了么?他脑子里一时间冒出了很多问题,却又不知道该去问谁。帐篷里除了他以外,一个人都没有。王平挣扎着坐起来,伸手想要去够旁边矮桌上的茶壶,却不小心扯动了胸前的伤口,一时疼的他丝丝抽气。这时,有人掀开帐子走了进来,正是世子。此时的世子脱去了铠甲,只着深色的戎服。他面色很是疲惫,见王平醒了过来,眼神里又充满了戒备。王平见世子进来,虽行动不便,但仍忍痛挣扎着侧过身拜见世子。他想问世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发现自己因长时间未进水米,粗嘎的嗓子怎么也发不出平日里那尖细的声音。世子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体贴道:“别勉强自己,我觉得你这两日说梦话时的那个声音更好听一些。”说毕,便迤迤然走到床榻一旁的软垫上盘腿坐下,笑盈盈地看着他。王平蓦地变了脸色。世子虽是笑着,眼睛却比冰还冷,“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多年忍辱负重潜伏在我嵘王府欲意何为?”王平狠命的咳嗽了两声,还想再负隅顽抗,却见世子的眼神如刮骨钢刀一般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然后若有所指道:“阁下作战真是英勇,全身上下都快伤了个遍。阢真大夫为你诊治的时候,本世子就在旁边看着,啧啧,真是惨不忍睹啊!”王平彻底放弃了将一切糊弄过去的念头,他整个人破罐子破摔一般松弛了下来。他顾不上回答世子的问题,只是伸手抄起旁边茶壶,对着壶嘴猛灌起来。茶壶里装的不是茶,这种地方当然不会有茶。甚至也不是他以为的水,而是羊奶。王平被这膻气呛得差点将嘴里的奶喷出去。可是不行,他拼命把羊奶咽了下去,因为他实在是太渴了!等到他将这壶奶一滴不剩全都喝光,才觉得整个人如久旱逢甘霖般活了过来。王平清了清嗓子,看着世子的眼睛道:“我确实不是王平。”见世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接着道:“在下林居安,本是迁沅省鹭江府人士,林正道正是家父。”这是王平,不,林居安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真声说话。不再是矫揉造作出来的尖细刺耳,而是少年人应当有的英朗,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