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往事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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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报纸被国民党内部的革命斗争屠了版,斗争的中心围绕着武汉和上海,但是陆德仁已经敏锐地嗅到了即将烧到雾城的火。 很快他的预感就变成了现实。 他盯着眼前并立而站的一男一女,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扯出一个能算得上友善的笑。 “两位的调遣令实在是来得太急了,这边准备不够妥当的地方多多包涵。”陆德仁一张一张地看过记载着二人信息的资料,心情愈发烦躁。 一份档案上印着武汉国民政府的公章,另一份则是南京国民政府。 陆德仁按压着太阳xue,“工作的交接最近会处理好,希望两位在雾城待得愉快。” 两人朝陆德仁行了个军礼便退了出去,三人的初次会面非常平和,然而他们都知道底下的暗流涌动。 陆德仁朝后靠在椅背上,眼神不善地再次掠过档案首页—— 特派行动处处长,刘心梦。 特派档案处处长,钟隽。 * 8月是雾城最闷热的时候,姜宁瑶已经在家里待了半个月不曾出门了。 姜钰之推门进来时带来了一阵热浪,姜宁瑶不适地皱了皱眉。 “过几天下了雨就凉快了。”他递了份报纸给她,随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椅子上铺着冷玉坐垫,也只有姜家用得起这样的降暑装备。 这话姜宁瑶已经听了快十天了,她理都没理,翻开报纸看了起来。 姜钰之看着她的动作,见她果然在预想的地方停了下来,挑了下眉,没有出声,只是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姜宁瑶的表情看不出丝毫变化,但是她捏着纸页的手指却慢慢收紧了。 她抬起头看向姜钰之,问道:“你是想告诉我什么,还是想问我什么?”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姜钰之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手撑在扶手上凑近她,目光和她落在了同一张照片上。 “你是指刘心梦,还是指钟隽?” 姜宁瑶望着他的眼睛,两人都试图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姜钰之笑得温和,“这是一个惊喜不是吗?” 一来就是两个故人。 姜钰之直起身,“明天有一场晚宴,父亲的意思是让你一起出席。” 姜宁瑶合上报纸,笑了一下,道:“但是你不想我去,不想我再见到他。” “是,”姜钰之没有否认,“可是我再如何也左右不了你的想法。” “你当然可以,只要你拦住我身边的所有人,或者,杀掉我身边的所有人,你不就是这样做的吗?如果陆临翊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你不能动他,他就不该只是任务频繁的失败,而是在江里被人发现尸体了。” “瑶瑶……”姜钰之的语气带上了警告。 可姜宁瑶并没有停下:“只要我身边的人只剩下你一个,我的想法就不会再同你相左,所以你不止一次地产生最恶毒的想法,甚至是父亲,你也想过杀掉他。” “住口。” “当然,你还有一个最好的选择,那就是亲手杀了我,一个死人,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忤逆你。” “够了!”姜钰之控制不住地将桌上的茶盏一把拂到地上,碎裂声拉回了他的理智。 “姜宁瑶,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哥哥,你还没有发现吗?”姜宁瑶眼神无奈,“你病了,再这样下去,就只有死亡这一个结局了——我杀死你,亦或你杀死我。” 姜钰之的眉头皱得死紧,他也发现了自己这次从京城回来之后情绪变得越发不稳定,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只想要你听话一点。” “这已经不仅是因为我的问题了……”姜宁瑶心中翻涌着各种情绪,她如何不清楚,早在十年前姜钰之就已经开始忍受压抑和矛盾的撕扯,一开始问题的源头的确在她身上,可是现在情况变得糟糕太多了。 “你需要去看医生。”她说道。 姜钰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姜宁瑶的目光又落到了那份报纸上,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做姜钰之一辈子的安慰剂。 * 晚宴的地点安排在陆家大厅。 和姜家从清朝沿袭下来的宅邸不同,陆府的选址是前些年孙家斥重金修建的西洋公馆,陆德仁后来又修缮了一番,如今从里到外都透露着富丽堂皇的气息。 留声机播放着流行的舞曲,四座的小桌围了一圈,中央留出了舞池,还临时搭建了一个舞台,请来的乐队正在上面演奏着。 侍者端着酒杯在宾客间穿梭,大厅中的男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天,如蝇般低沉的嘈杂让姜宁瑶皱了皱眉。 身旁的陆临翊凑了过来,“要不要去露台上转转?” 姜宁瑶朝露台方向看了一眼,在忍受闷热和忍受噪音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这应该是陆将军的第一次宴会?”姜宁瑶的表情因为烦躁显得有些冷漠。 陆临翊耸了一下肩,“我和他说过了,去外面租个场子,家里这个用来开宴会太小了,他不愿意。” “确实,”姜宁瑶也没跟他说客套话,“陆将军应该是不想给姜家花多余的钱吧。” 毕竟那些能排上号的场子,无论是酒楼还是夜总会都是姜家名下的。 陆临翊脸上尴尬一闪而过,他试探道:“你今天心情不好?” 姜宁瑶移开目光,“天气太热,闷得慌。”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钟隽的模样,年少的他和今天穿着笔挺西装的他在她眼前交替出现,不断干扰着她的思绪。 在踏入大厅的那一刻,她就从人群中看到了他,两人的目光短暂交错而过,仿佛彼此都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她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唯有涉及到钟隽的时候,她想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这些年她都以为她想要一个他不告而别的答案,但是在重逢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答案其实根本不重要,这只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一个托词。 他是她唯一的心动。 死在了过去的心动。 世间并非只有黑白两色,感情也并非只有爱与不爱两种,只有时间可以明确地分割成现在和过去。 在时间边缘的混淆同样是对现实和虚幻的混淆,而姜宁瑶此时就陷入了这种混淆,她想她应该也是病了,他们姜家人都不正常。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陆临翊抿着唇,踌躇着还想要说点什么,见姜宁瑶转过了脸,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大厅里。 吹来的晚风裹挟着热气,姜宁瑶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在露台一角,和一丛半人高的绿植并排站着一个人,大厅里的灯光照不到那里,陆临翊眼里只有姜宁瑶,根本没有发现露台上第三人的存在。 “抱歉。”钟隽走出阴影,他的声音散在了晚风里。 姜宁瑶没有看他,“你在为什么抱歉呢?” 钟隽看着她的侧脸,发现自己好像除了道歉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他只好沉默着。 姜宁瑶终于看向了他,如同进入大厅时那平静的一眼,而后她直接转身离开了露台,钟隽只看到她的背影淹没在人影中,无处可寻。